“煦白……”
乔煦白抬头看我一眼,同时手将水果刀从宋爱国大腿上拔出来。
“啊!”宋爱国疼得又惨叫一声,险些昏过去。
乔煦白将水果刀扔在地上,“宋叔,我马上帮你叫医生进来。”
说完,乔煦白带着我离开了病房。
到走廊后,乔煦白伸手过来拉我,我吓得本能的将手向旁边躲了一下,躲开了乔煦白伸过来拉我的手。
乔煦白眉头轻蹙,“你怕我?”
“我……”我不是怕他,我只是被刚才乔煦白的样子吓到了。
一把水果刀,刺入宋爱国的大腿,连半刻的犹豫都没有,那股狠劲儿……
我怕的不是乔煦白,而是乔煦白那股狠劲儿。
“我会伤害你么?”乔煦白颇为无奈的看着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怕你,我就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乔煦白伸手拉过我的手,用力的将我的手握在他手心里,“不怕我,就别躲!”
往外走着,乔煦白见我一直低着头跟他走,他脚步停下,转回身,我一头就撞在了他怀里。
我一惊,刚要退出来,乔煦白一把抱住我。他手环在我腰上,不允许我躲,然后低头,看我,“这里是军区医院,虽然在大理,但以宋家的影响力,宋爱国想在这里安插人并不难。一会儿去给宋爱国看刀伤的医生,就是他的人。”
听完这番话,我彻底懵了,“你知道是他的人,为什么还要安排那个医生去给看他刀伤?”
一旦宋爱国被乔煦白软禁的消息传到京城,乔煦白不就倒霉了么!
乔煦白道,“正因为知道医生是他的人,我才故意安排。我要让医生帮宋爱国的消息传出去。”
这不是在找死么?!
见我一脸大写的懵,乔煦白突然低头,唇在我鼻头上轻吻一下,然后浅笑道,“比起派人来对付我,宋爱国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我顺着乔煦白的思路想下去,乔煦白故意把宋淑琴有账本的事告诉宋爱国,然后又故意安排医生帮宋爱国传消息。
我眼前一亮,“宋爱国会命令宋淑琴,先把账本销毁。等账本销毁,他没了后顾之忧,再来对付你。”
“还不算太笨!”乔煦白松开我,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外走,“我现在只知道宋淑琴有账本,但账本在哪里我根本不清楚。而且申请搜查令,去搜查张家和宋家也不大现实。只能想法子让宋淑琴自己把账本暴露出来。”
听完,我不得不感慨,幸好我和乔煦白不是敌人。
我又问了,谁在监视宋淑琴?
乔煦白告诉我,雨夜第二天,他一早把我送去医院后,就离开了。处理完宋志成和吴雨霏的车祸,他就去了京城,关系已经打点好了。
我猛然想到,陆如卿告诉过我,乔煦白去京城打点关系了。
决定对付宋家之后,乔煦白走的每一步,都是提前计划好的,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紧密相扣!
接下来的几天,事情突然进入了一个平静的状态,乔煦白的人既没有向乔煦白报道宋淑琴账本的消息,宋爱国的人也没闹到大理来找宋爱国。
就好像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每天提心吊胆的,看到乔煦白接电话,就会紧张兮兮的觉得是宋家的事。
身为当事人的乔煦白却一副轻松的样子,看到我紧张,还笑我,说宋爱国刚出事,宋淑琴哪敢立马去找账本。犯罪跑路的人还知道要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才逃跑。
我白他一眼,“我是关心你才紧张。要不才不管你。”
“是,”乔煦白从我背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肩头,“老婆,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去旅游……”
手机突然的响声打断了乔煦白的话。
是尹正阳来电。
乔煦白松开我,从桌子上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老板,宋淑琴来大理了。”尹正阳道,“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一直没见宋淑琴有销毁账本的举动。推测,账本可能不在京城。老板,要不要先把人扣下来?”
乔煦白神色认真起来,想了想道,“派人跟着她。查清楚,她来大理住哪里?”
宋淑琴在大理并没有房产,乔煦白猜不透,如果账本没在京城,那能被宋淑琴藏在哪里。
之后,尹正阳来电话,说出宋淑琴去哪里之后,乔煦白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而我也惊得张大嘴巴。
宋淑琴下飞机,直接去了乔家大宅,去找乔母了!
我看着乔煦白,“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母亲在没出嫁之前,跟宋淑琴是好闺蜜。”五年前对我的拐卖;冒着小睿睿夭折的风险,对我用催产药;蒙骗乔煦白,小睿睿是余诗雯的孩子;马尔代夫婚礼,把小睿睿带走,企图破坏婚礼;帮余诗雯害我……
一次又一次,乔煦白都饶过了她。不过是因为,她是他的亲生母亲,对他有养育之恩。可现在她跟宋淑琴搅在一起,跟洗黑钱搅在一起,那就是犯罪。这是在挑战乔煦白的信仰和职业!
乔煦白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拨通了陆如卿的电话。
乔煦白让陆如卿盯着乔母和宋淑琴,很有可能账本就藏在乔家大宅里。
陆如卿说话的口吻满是不可思议,但还是答应乔煦白,帮忙盯着。
谁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是犯罪分子。
虽然有陆如卿盯着,但乔煦白似乎还是不大放心,毕竟陆如卿没有侦查的经验,很有可能被宋淑琴骗过去,如果被宋淑琴销毁了账本,一切的努力的就都白费了。
我看着乔煦白担忧的样子,拉起他的手,“我们也去乔家大宅。”
乔煦白神色微怔,稍后动容的看着我,“好。”
我知道乔煦白会犹豫,是因为他曾为了我说过再也不回乔家大宅,他在考虑我的感受。
经过唐昱雅的事情之后,乔煦白变得越来越考虑我的情绪和感受。
我忽然觉得,我不再是垫着脚尖和他谈恋爱了。现在我于他,和他于我是一样的重要。
开车回到乔家大宅。
下车后,我心里就涌上一股厌恶感,如果不是因为乔煦白,我绝不会再来这里,更不想看到乔母!
平时想起她都会觉得讨厌,现在又要面对她……
乔煦白过来,拉住我的手,似是看出我心情不好,低声道,“你完全可以在家里等的。确定账本在不在这里后,我们立马就走。”
我深吸一口气,“我没事!”
我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像是有麻袋从高空坠下来了一样,紧接着乔母的哭喊声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不……”
我在乔母的哭喊声里转头看过去,顶层的阁楼窗子是打开的,乔母趴在窗边大哭一声后,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陆如卿抓住乔母的身体,以免乔母从窗子摔下去。
而在窗子下的水泥地面上……
乔煦白捂住了我的眼睛,然后转过我的身体,让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别看了。”
可我已经看到了,我伸手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腾。
地上倒着一个人,像是头朝下摔下来的,鲜红的血和粘稠的脑浆混在一起。
紧接着,别墅里有佣人出来,看到倒地的死尸,有人惊叫,有人报警,乱作一团。
乔煦白抱着我,对着阁楼的陆如卿喊道,“怎么回事儿?”
陆如卿似是也被吓到了,缓了一会儿才道,“小白,你说的对,账本真在咱家。妈给她账本的时候,我出来抢账本。她不给我,然后我们两个就抢……”
“她失足掉下来的?!”乔煦白打断陆如卿的话,虽然是问句,但语气肯定,愣是让他说成了肯定句。
陆如卿赶忙附和,“对,她失足!”
“账本呢?”乔煦白问。
“这里。”陆如卿喊道。
有了宋淑琴的账本,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宋淑琴死了,张家当家主母失足坠亡,各大媒体争先报道,张铭和张琳作为张家的孩子,去京城参加了宋淑琴葬礼。之后两个人留在了京城张家。毕竟张长宏只有张铭这一个儿子,以后张家的家业都是张铭的。张铭早点回去,接触家族企业也是好事。
宋淑琴的死是大新闻,本可以连续报道很久。可很快,各大电台报纸又被另一爆炸性新闻占据头条。
乔煦白将账本整理后交给了法院,检察机关正式起诉宋爱国和丁慧梅涉嫌洗黑钱。宋家虽然家大业大,在军统和政界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一开始乔煦白和陆如卿就将绑架案就闹到了全国皆知,现在洗黑钱案子的线索是乔煦白提供的,借助绑架案的影响力,洗黑钱案子也在全国闹的是人尽皆知。
且国家并没有控制舆论,表明了国家对宋家的态度。社会舆论加上国家有意制裁宋家,其他三大家族见宋家大势已去,也纷纷与宋家撇清关系。
京城三大家族表明立场,军统的人和政界的人也都认清形势。宋家这棵大树就成了被抛弃的孤木,原本看似不可能的连根拔起,这时候也觉得事在人为了!
宋家的案子没那么快结案,没等到法院宣布审.判结果,倒等来了我和乔煦白确诊的日子。
二十八天去医院检测,到底有没有感染艾滋。
在去检测的前一天,我突然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