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半夏的决定和我想的一样,几天之后,当我再次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已经表现出一种不耐烦,末了,她说:“你以后别再往我们宿舍打电话了吧!”我愣住了好久,问到:“你怎么想的?”她的回答一字字传来,每一个字都像刀割一样的伤在我的心上:“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声音表现的相当平静,应该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想法。我默默的挂上电话,心中却在遭受着极寒,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说的轻松,但做起来真的有那么容易么?
生日过后的几天,陆续收到了一些朋友的礼物,邱雪和夏蓉华还是很注重这一点的,在为我和董淑星挑选礼物上,她们还是想了好多,最后,邱雪送的是挂饰,夏蓉华送的是种子。挂饰是挂在脖子上的,董淑星收到之后,很高兴的就戴上了,我却只是一直放在那里,或许这种做法是对送礼之人的不尊重,不过这却和我的信仰有关,佛像一定不能挂在我的脖子上,这就是从脑海中传出的命令,你的信仰不是它,所以也不用祈求它的保护。夏蓉华送的种子上面有字,好像是一颗胡豆什么的,反正块头很大,上面刻着“心想事成”,我高兴的将它种下,期望在不久之后能看到它发芽开花。
同桌杨琪在得知我的生日之后,也去为我精心准备了礼物,她是在生日的当天就送了,聚餐的时候,本想叫她一块去的,不过一桌子的人基本都是原十二班的,加上她还有别的安排,所以也只有绵绵的一声祝福。她送的东西是一个可爱的小娃娃,我初始还以为就是一坨泥捏成的,不过后来发现在它的头顶竟然有一撮棉线,细看之下,竟然是一块蜡烛,谢过她之后,我说到:“一定会在高考的前夜将它点燃!”
李天转学了,这是这学期来的时候我就知道的事情,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才时常的想起她,因为她的那个疑问:“刘凯,你为什么天天都那么高兴啊,无忧无虑的!”经过冷半夏这件事之后,我更加的无忧无虑了,无意中看见了书上的一句话:我强颜欢笑,想要证明自己过的很好,其实只有心知道,因为,真的很痛!这应该就是我现在最真实的写照吧。我把自己伪装起来,天天笑容满面的和别人高谈阔论,真的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不过眼神,还是会有意或者无意的看向那个方向,她总是表现的很安静,要么就是在安静的写作业,要么就是在安静的发呆。
时间一天天过去,夏蓉华送的那颗种子,我天天都在照顾,浇水,施肥,忙的不亦乐乎,也许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算算时间,这么久了,它应该要发芽了吧,可一点动静都没有,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把整个杯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发现种子已经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开始霉烂,到了此时,它只剩下恶心的一团。我怀疑是水浇多了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个季节根本不适合种东西,管他呢,反正都没有活。董淑星的那个也和我的一样,腐烂了,不过他的那个却是发过芽的,是在发芽之后才坏掉的,我们都是一阵感慨,看来咱们真的不适合种东西。
静默了好久,我又尝试着给冷半夏的宿舍打了电话,又是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最后她说了一句:“你等着!”然后就挂了,我不知道这句话代表什么意思,便不停的在宿舍走来走去,真的按她说的等着,心里现在不是失落,而是心疼,可能这也是她的另一种拒绝方式吧。不多时,董翔来到我们宿舍,告诉我说:“冷半夏在下面等你呢!”我一听,心里相当的激动,直接就跑了下去。
现在已经是深秋的天气,到了夜晚,温度直线下降,在宿舍里穿着单件的那套白色的衣服,还没有什么感觉,可到了下面,风一吹过,我便一阵哆嗦,还是见她要紧,这也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吧,或许,她只是想亲口叫我不要再纠缠,并且拒绝。董翔说的位置是在宿舍楼下面的网球场那里,我因为走得匆忙,所以没有戴眼镜,模糊中,我看见两个人影,大致的身形应该是王阳光和刘安琪,难道说她们女生宿舍也是约好的一样,选定了今晚一起狠下心来拒绝,我没有仔细的去考虑,而是往董翔说的地方小跑过去。
冷半夏看来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些时间,无聊的她开始踢着地上的石子,她的开场白很随意,给我讲起了她的童年,其实我们这一类孩子,童年大致都差不多,生活比较清苦,慢慢的转好之后,寄托了父母的所有期望,他们希望我们成才,在学习的阶段不要被什么所牵绊。她的意思也就是这样,姐妹两个,成绩都很好,家里的一切经济来源都用来供养姐妹俩读书,为了不让父母失望,所以她不能答应,但她说:“我并不是要拒绝你,而是劝你主动放弃!”这种逻辑开始让我不理解了,那么她表达的意思到底是爱而现在不能还是不爱而找个不伤害人的理由拒绝,我的思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而说话,也开始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我说:“我们现在的关系就行了,就是现在的距离,一米,一米之外是你,你在,我的心便是快乐的,不用靠近,我喜欢你,我也不想影响你,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我只求一个学期中,有那么两次约会就足够了!”她没有再说什么,我也开始安静,几秒钟之后,我一阵发抖,然后吸了几口气,她便说:“你回去穿件衣服吧,我能等的!”我摇摇头:“不用了,我喜欢这种凉凉的感觉!”月光下,我才注意到她裹的像一个蚕宝宝一样,似乎是为了和我聊天精心准备的。我望着月亮,突然问到:“你喜欢月亮么?”她轻哼了一声:“嗯!”我说:“每次看见月亮的时候,我的心里总有一种温馨的感觉,我追求两种境界,一种是登峰造极,如果不能成功的话,那么我便会一败涂地,我讨厌中等的感觉,对于你,我不能登峰造极,只能一败涂地了!”她又是一阵沉默,我说:“你走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点点头:“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她退了几步,又问到:“你不一起走么?”我盯着圆圆的月亮,说到:“你先走吧,我再看会儿月光!”然后她转身,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朝着宿舍楼相反的方向过去,不过终究是没有追上去问问。
在见到她时,信仰的世界里凭空又出现了那一片羽毛,我看着它,着了迷,此时,身体正处在八阵的风扬阵,信仰世界神像赐予的模型中,我也是处在风扬阵,景门,它属于中性质的,不吉不凶,阵法的力量刮起了阵阵的狂风,我一点阻挡的力量都没有,而这片羽毛的出现,开始将这里的一切都冻住,狂风变得越来越小,阵法想要掩盖的东西也慢慢变的清晰,这里镇压的是那些怨念中的“爱”,生而爱人,那位奇人为了让这些阵法达到最好的效果,把人死后的怨念分成了七情,生门升天,断绝七情,所以只有那个位置没有七情的布置,而眼下的景门,正是镇压这些怨念中爱的那一情,眼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竟然被那位大能之人布置下了这么多条条框框,惊叹之余,我也开始琢磨起来:这么做,压是压住了,难道就不怕那些怨念的反噬么,如果也有另外的奇人能看清里面的门道,将这些压住的东西全部释放出来,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后果。这片奇怪羽毛的出现,就算是把这个阵法完全破除了,风阵一破,景门也随之而开,八门中开了一门,剩下的就好办多了。这也让我在这个世界中开始琢磨,是不是每一个阵法都需要一个协助我的人才能打开,而在打开之后,就能获得这个阵法的全部秘密,以供自己将来的使用。我会时常坐下冥想,天人感应之后,我明白了很多东西,似乎每一件事情,都会和将来发生的事情有所对应,万物都是从无中诞生的,它们之间都有联系,就如我的这个世界,也是用我的信仰之力一点点建立起来的,身体消失之后,或许他还在,或许已经不在,现在活着,我能持续的抽取这种信仰,来完美这个世界,等到这个世界里有什么结果的时候,再返还给自己。控制身体的他自从在和我交换了世界之后,似乎再也不知道我的存在,而他的所有经历,都如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我能看清事件的开始与结尾,却不能指导他到底该如何,因为这里是完美的,而现实中却有太多的变数。那片羽毛应该也是和我这个世界形成的物质一样,不然,它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中,难道说,冷半夏的信仰是一片冰羽,还是说,她的灵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