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第三张起名《鬼灯笼》,因为上面写道:
这时候,就见森森的夜色中,几个游离的光点,越来越近,漂浮在半空中,幽幽得,好像煤气炉的蓝光,却给人一种阴郁的诡异感觉。
而这淅淅沥沥的酸雨,和在雨中偶或倒下的树木,黑漆漆的坟墓,更让人觉得阴森可怕。
这时候,那光点愈来愈多,很像是有人在提着灯笼,远远得看着我们不说话。
只是那人却看不见,像是隐身的。
释无常也看见了,有些心慌得说:“鬼灯笼。”
“什么?这不是鬼火吗?人骨头的磷火而已,哪里是什么鬼灯笼?”我撇撇嘴,心想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别以为我少见多怪,这可不是平常的鬼火,这是真的鬼火,是鬼在提着灯笼。”释无常摇摇头,对我说道,“你想想,这么腐蚀性强的酸雨,如果是真的人骨的磷脂发光的话,早就浇灭了,腐蚀得一干二净,哪里还会这么明显?”
我一听,这话还真的很有道理。不由搭起手细细得看,便觉真的是很像有人在提着灯笼,和平常坟墓中的磷火不同。
“为什么会有鬼提灯笼?他们在这里干嘛?而那鬼怎么看不见?”见了这么多的墓,打了这么多的鬼怪,我还很少见这样看不见却能提灯笼的鬼,难道这鬼有能隐身的衣服?
“我也不知道啊。”释无常摇摇头,说道,“我是百科全书啊,问啥都知道。”
我瞥他一眼,想起天机老道也说过类似的话,这时候,忽然挺怀念这个老不死的了。
我只好自己找答案,这时候想起之前的梦境里,见过的始皇陵的影像。
忽然,我想到了答案!
于是我对释无常转过头去,同时,释无常也对我转过头来,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得兴奋得说道:“方士!”
对!守墓的方士!
守墓老头应该只是二十个守墓方士中的一个!
每一个大帝王的坟墓,都会留下很多人守墓,世代镇守在坟墓四周,结婚生子,至于形成“守墓村”。这些人都是当时的精英,生存能力必然很强,极难减少而往往发展壮大,何况如果朝代长久,他们还会得到各种支持。
始皇帝的王朝只有两代皇帝,延续了十四年就灭亡了,所以方士们可能没有发展壮大。但是,这些方士的后代即使没有增加,也绝不会减少!
这种人如果都不能存活,人类早就灭绝了!
之前,我在影像中看到,方士和大法师不知道何时就消失了。
很可能,只是一种来自南疆的法术,拥有法术的人会变成亦人亦鬼的幽灵,从而拥有不死的生命!
他们生前的法术也可以保留,用这种方式来永久得守护始皇陵!
那么他们和普通鬼怪不同,能够隐身也是自然的。
我和释无常互相点点头,心想武士既然已经被消灭掉,接下来登场的自然是方士了。
这时候,忽然晴空一个霹雳,一个人手持一把巨大的火焰,在黝黑的夜色中挥舞,然后万千的火苗四处飞射,好像散弹枪,又像连环炮!
那火苗飞射之处,酸雨像是遇到天敌的野兽,立刻就消失了。所到之处,变得干净而爽朗!
我们洞前的酸雨,也很快被消灭干净。这时候两个人欢欣鼓舞,走出洞穴去看,见那人身穿青色的道袍,头戴一顶方形道冠,阴阳符很明显。
“天机道人!你竟还活着!”我大喜过望,没想到这老头生命力这么顽强!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虽然我和天机道人不是婚姻关系,但是这么一点时间的分别已经让我对他有些想念,而他的出现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这种保护的感觉让我更加热爱他了,便奔跑着到他跟前,完全不顾小火苗可能烧着我,直要喊他“爷爷”了!
这时候,我一时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是不是就是我的爷爷?变换了模样来守护我?
揉揉眼睛,我看出这人不是。只是那种守护我的感觉,真的和当初的爷爷一模一样的。
天机道人并不管我,继续挥舞手中的火焰,直到所有墓地的酸雨都被清除干净。
释无常这时候已经跑了过来,我和他一起看到,那些鬼灯笼都消失不见了,看起来这些鬼都怕火,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只有无所顾忌的东西,才最可怕。
此时,月光如水,洒在我们头上,我这才想到刚才下酸雨的时候,没注意月亮是不是还在。如果这里的酸雨不同寻常,也是有鬼怪的作用而产生的呢?
可惜这个墓地太大,我的视力听觉都不能观测到墓地之外的景象,所以只好置之不理了。
天机道人停下来,我抬头问道:“老人家,刚才和守墓老头的战斗,结果如何?”
天机道人张口就来瞎话:“老不死的完全不是我的对手,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
“哇塞,连用两个成语都是‘落’字开头的,老师傅真是有学问!”天机道人随口的一说让释无常很兴奋,睁大眼睛看着天机老道嘴巴咧的好大,满脸的肌肉都跳动着全是笑,那大白牙在火光中闪着金色光芒,像是一口全镶的黄金。
我诧异在一旁看,心想平常人蒙也能蒙到的事情,他怎么就这么兴奋?看来和尚道士的兴奋点还真是不一样,甭管他是真和尚还是假和尚,都这样!
或许,道士和尚天生都是有缘人,容易走到一起吧!
天机道人仰着鼻子瞅着天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看起来释无常的恭维让他很受用。
我看着这两位,好像在看着一幅滑稽画。举着火把的天机道人昂头向天,和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很像。而释无常就如同万千在自由女神像下面怀揣“美国梦”的年轻人一样,遥望着自由女神的高高的嘴脸很向往的样子,似乎天机道人的未来就是他的未来,天机道人的方向就是他的方向。
这也算是“法悦”的一种吧,我看着两人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