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的几声, 那阵竟没有半丝损害,只是守阵之人承受如此攻击之力,身体不禁轻晃。
连带着手中的玉牌随着他们的动荡使得光阵之内摇晃难安。
这光阵之内的景象却比外面的感应更加强烈, 就仿佛一个独立的空间, 在外面你似乎只看见他动了轻微的些许, 而内在的世界早已是天翻地覆。
阵中的他们在百鬼即将袭来之季, 段誉马上将虚竹护在怀中, 纵然是一团黑影,纵然是毫无血肉的灵体,而被拥在怀里的虚竹却真心的感受到他的温暖, 那鼻尖的檀香之气早已不见,可她似乎闻到了一般, 安心淡然。
遂张开双手虚空中回抱着段誉。
“呜……”段誉发出一声呜鸣, 同样是鬼叫声, 虚竹却仿佛听懂了,那是“别害怕”的意思。
“既是如此, 有你陪着,我便什么都不怕。”虚竹在段誉耳边呢喃,也不知他听见没有。
本是等待将死的那一刻,顿时整个混沌空间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动荡难安, 虚竹脚下的地面晃荡剧烈, 那震感就是8级地震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地面没有碎裂, 四周没有可以倒塌的房屋, 整个空间中的魂魄宛如被翻转了的鱼缸沙石, 照着阵面横冲直撞,完全没有了方向感。
若不是段誉一直死死抱着虚竹, 恐怕他二人早已为这“地动山摇”的失重感而人鬼两散。
阵中之阵,不归也明显感到了强烈的晃动,狐小晴甚至被晃得一个趔趄趴在地上。
“这……这是。”为不归护法的狐小晴当即双手捏诀稳住这一方小阵。
不归叹息摇头,“□□的人终归是来了。”
“什么!那……那云战和展莲他们!”情急之下狐小晴也收起了以往对他们嬉笑时的称呼,心脏跳得厉害。
既要破阵,那守阵之人自然首当其冲沦为攻击对象,这点狐小晴再清楚不过。
“阿弥陀佛,一切皆看着一场造化。”不归所能做的,只有尽快超度了这万千恶魂,除此以外,真的别无他法,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你们可千万不能有事啊!!!还有小竹子和段誉!!!天啊!狐小晴欲哭无泪。
阵外的白月安等人此时早已数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外力伤害,若是脱了衣服,他们身上定然已是青青紫紫连成一片了。
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口中死死压着喉咙中几欲上涌的鲜血。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白月安都不知道打在身上的力道何时停止。
他的脑子已经麻木,青色的胡渣冒了出来,颓废狼狈至极,唯有手中的玉佩紧紧合十在双掌之间,估计就是白月安现在睡着了那双手已是不会再放开半分的。
其他三人自然也好不到哪去。
对面的红衣教徒听为首的教徒举杖示意停止隔空攻击。
两方距离太远,这般隔空操纵法力消耗太大,灵识薄弱者更有生命危险,纵然他们真的打破了那守阵之阵,也是在无多与力量收那恶魂。
“我说,他们怎么不动了?难道打算看着我们到海枯石烂……”白月安问,正说着一般,便不仅神色一变,瞳孔剧烈瑟缩。
此时段、展二人本懒得搭理他,忽闻来自白月安之处一声凄厉尖叫!心知大事不好!
“啊!!!你别过来!父亲,父亲,儿子错了!!!啊!!!别!!”
那白月安的前方根本没有任何东西,为何吓成这样?!
很快,展莲便知晓缘由从何而来。
只因耳边一声展莲朝思暮想的一声巧笑。
“小莲花,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国外见识许多有趣的事情么?”展莲闻得那声音分明是狐小晴。
而此时,本应该在阵中助不归开阵的狐小晴此刻就活生生地蹲在自己面前,极近极近……
近到鼻尖相抵,那朝思暮想的美眸曾是十年来流连在他的梦中,仿若不真实。
狐小晴俏皮地在展莲面前晃晃手指,“呵呵,你在发什么愣啊?趁小云彩不能走动,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来啊!”
说着,狐小晴冲展莲伸出他白软的小手,对其微微一笑。
展莲顿时头脑一片空白。
他在做什么?不知道。
他为何要坐在这里手里握着一块玉牌?不知道。
可是见到狐小晴对他的邀请,他好开心。
狐小晴……狐小晴……我的狐小晴。
脑中所有的思绪仿佛活了一般争先恐后地在他脑中踊跃。
“小莲花,你可真可爱,他们为什么要怕你啊?”
“小莲花,你总是这样子孤单吗?那我以后陪你玩好不好?”
“唉?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么?可是不行哦,我们狐族发誓要永远一起的人只能有一个,而我要宣誓的人已经有人选了。”狐小晴想到那人低头脸颊羞涩一红。
“小莲花……小莲花……”
错了,都错了,他明明已经拒绝他了不是么?那眼前这人……
眼前这人……
不是狐小晴又是谁,心口不觉一痛。
“小晴……”展莲终于开口,“我展莲有生之年能听到你这般待我,真好。”
面前的狐小晴不解地歪下脑袋,大而有神的眼睛带着无邪之气望着他。
展莲深情地望着狐小晴苦涩一笑,“真好不是吗,今生能有这样一个梦,我也应该知足了。”
言罢,展莲合上双目凝神专心守护着掌中之物,外界的纷扰一概与他无关。
无论那虚幻的狐小晴对他如何巧言诱惑,展莲姿势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奈何幻境终究只是幻境,“狐小晴”除了语言之外根本奈何展莲不得,最终渐渐化为虚无的空气,仿佛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接下来段云战,白月安,青影这边分分受到类似幻觉的骚扰。
所见之人无非是他们心中最放不下的。
曾作为灵体的青影当先识破了其中破绽,纵是看到眼前朝思暮想担心不已的人,他也没有半丝犹疑。
当即紧闭双眼,张口发出绵长的声音,“呜………………”
那声音仿佛能直接穿透到人的内心一般,其他守阵之人闻得这声呜鸣顿时心神清醒许多,眼前幻想荡然无存。
“这是……”幻想接触,终于得以解脱的白月安对清影这声音顿感好奇。
“是鬼哭声。”段云战道。
听过鬼哭声么,比月圆之下的狼啸还要婉转,比街角暗巷的猫哭还要凄厉,比指甲划黑板的声音还要刺耳且直穿脑髓。
据说鬼的哭声纵是你堵上耳朵也难以阻止其传播,和我们正常人的声波传达模式并不一样。
就像海豚的发生模式雷同,我们听不见它们发出声音,但它们确实拥有自己的语言。
这青影虽然魂体入了段誉的肉身,但毕竟不能够完全融合,能发出本就是自己的鬼哭声,当属自然。
阵内,虚竹与段誉刚好站稳,阵中震荡稍事平歇,两人刚好站稳,奈何面前依旧是危机重重。
“段誉……”虚竹望着段誉诧异。
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段誉的胸口处散出三尺白光,随后光线所过范围越来越大,逐渐将段誉与虚竹包围。
而恶魂竟无法过境。
“这是……”虚竹正纳闷着看着小小的光阵暗自纳闷,只闻得一声佛号响起。
“南无阿弥陀佛。”
“谁!”虚竹大喝,此时的她早已草木皆兵。
“施主莫怕,贫僧不过一介幽魂,不会伤人性命。”柔和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回虚竹听出了声音来源,竟似从段誉的胸口传来!!
“!”我……我不会是认错魂了吧,难道这人根本就不是段誉,虚竹伤脑筋地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