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暗中观察

但就是千百个不愿意,兰巧七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兰巧七对这些亲人是一点也不熟悉,坐在一群姐妹里别扭的很。

她发现这几个姐姐长得还是不错的,之前也没全见过,今日见齐了包括她那个宝贝弟弟都是样貌端正的,不能说多出众可也没自己这么另类的。

难道是基因突变?

虽然没有感情但是一堆人还是热闹的,兰巧七对几个姐姐包括那个小弟倒是不反感,只是她那爹娘看到她戴了一对珍珠耳坠就盯上了,问长问短的是不是发了财了,问的她后悔戴回来。

兰巧七在娘家和姐妹们吃过了午饭就往回走了,她看到家里那帮人就气不打一处来,那爹娘盯着她的耳环眼睛发亮,贼人一般,再看四姐五姐六姐都没嫁人就急着把自己嫁出去了,她套了套小弟的话原来是刘氏因为穷就想找个便宜媳妇冲喜,他那不是东西的爹娘就借机把自己低价抛售了。

其他的几个姐姐长得还不错可以留着慢慢卖。

这么缺德的父母不见也罢,等着她飞黄腾达了才不会管他们,只是她那几个姐姐也是可怜人,兰巧七一路想着越想越生气到了家门口见刘氏抱着胳膊气鼓鼓的像是在等着她。

她心想自己也没回来晚啊,这老太太又作什么妖?

只见刘氏仰着这个脖子抬着脑袋上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行啊你!给你吃给你喝给你住,你不说孝敬我还敢骗我?说,藏了多少?是不是养野男人去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骂了还不过瘾抄起鞋底就往兰巧七脑袋上摔。

兰巧七现在还憋着气呢,被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通怎么忍得了,她也听出来了,刘氏这肯定是知道自己藏钱了,兰巧七并不觉得自己赚钱自己花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实如此,有婆婆在就是婆婆当家,赚了钱都要给婆婆管着,她没做,就是没有理的。所以她才那么小心谨慎,如今败露了她也不慌,正好,撕破脸就撕破脸,以后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兰巧七一把握住刘氏的手,将她手中的布鞋抢下来扔到地上,也没激动而是冷冷的说:“你要是看不惯我我就走,不用这么费事的赶人。”

兰巧七早就想离开这,只是钱攒的不够,本想再熬些日子,今日既然到了这步了,她也是不怕的,手里的钱不多也够找个偏僻简陋的地方住些日子。总之哪怕要风餐露宿她也不想对刘氏卑躬屈膝。

刘氏没想到兰巧七来这么一出,这倒是打的她个措手不及。

今天有闲得慌的长舌妇来找刘氏说话,说在县城见过兰巧七,生意好的很,向刘氏打听赚了多少钱,刘氏显摆说自己这几个月得了几百文钱,没想到被人说她小气又不是来借钱的还耍这个心眼。

刘氏委屈自己实话实说怎么成了耍心眼,又打听,才搞清楚兰巧七赚的比她知道的多的多,她将兰巧七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钱可不死心。兰巧七平日里不放钱在家都随身带着虽然没找到钱刘氏却在心底认定了兰巧七贪钱了,越想越不对劲琢磨着兰巧七指定还有钱,她怎么能放过,于是就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问罪。

本以为兰巧七会心虚认错将银子交出来没想到她比自己还理直气壮的。

再看兰巧七耳朵上明晃晃的珍珠耳坠上去就要扯下来,兰巧七刚才被爹娘气的够呛忘记摘下来,现在又惹出事端,心想可真不该臭美买这个。

“我看你是要反天了!”刘氏平日病怏怏的这个时候倒是身手矫捷跟练过轻功似的上蹿下跳的兰巧七一个不小心被她拉住了耳坠,兰巧七怕她硬扯只好摘下来给她,她想自己动粗是打得过刘氏的,可是自己的身形和刘氏差太多抓起她就跟抓小鸡仔一样万一给弄出个好歹她担当不起,给这种人陪葬她也不甘心。

兰巧七将耳坠摘下丢在地上,“给你,咱们以后没关系了,这就当是你们家娶我的钱!两清了!”

刘氏见兰巧七这样硬气自己倒是没底了,现如今她怕兰巧七多过兰巧七怕她,她指望着兰巧七给她赚钱呢,这女人要是真就这么撂挑子走了以后她一个老婆子可怎么办,儿子也死了,她还指望这个儿媳妇给她养老呢。

村里人听到动静都来凑热闹,朱大嫂是为兰巧七好的见她现在也是一时火气将她拉到了自己家里也给刘氏个台阶下。

“看你这脾气,你婆婆这人你还不知道,不就是这么个人,能说就好好说不能说躲着就是了。”

兰巧七气的想哭,这几日正委屈着心情才好了些,被爹娘那对财迷加上刘氏这么一折腾又是觉得没劲头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朱大嫂不懂兰巧七的心思,在她看来人的日子除了死哪还有个头,也无所谓好不好的,就是过日子罢了,不过她也知道兰巧七委屈,刘氏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不讲理,兰巧七也是命苦,进了门就是寡妇,摊上这么个婆婆,娘家也指望不上。

“嫂子知道你苦可是你一个女人家真要就这么走了以后的日子可是更苦吗?这大过年的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总有办法的。”兰巧七仰起头来吸了两下将眼泪收了回去,哭是没有用的,因为刘氏哭更是没必要的。

这时候外面进来人,竟是白杏儿,她手里捧着果子刚就听到兰巧七家里闹了,她不好过去现在才来找她们。

“杏儿!”见到白杏儿兰巧七和朱大嫂都高兴,暂时就将糟心事抛到脑后了。

朱大嫂拉着两人上火炕上坐着,兰巧七往嘴里塞了两个果子,心情顺畅了不少,拉着白杏儿上看下看,白杏儿穿戴比过去好多了,只是人愈发消瘦,没什么精神。

问了才知道,白杏儿的夫家对她还是不错的,只是她那丈夫入冬就开始犯病,她在身边日夜伺候睡不好吃不好就瘦了,说起那个丈夫白杏儿似乎也没什么感情只是叹气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寡妇了。

她说完才想起来兰巧七是个寡妇怕伤到她,兰巧七却没心没肺的说:“我没事,你不知道我这寡妇当得还挺自在的。”

朱大嫂笑兰巧七傻,哪有愿意做寡妇的,兰巧七却说自己宁可当寡妇也不要伺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这次轮到她不好意思伤到白杏儿了。

白杏儿不像兰巧七这么想的开,她矛盾的很,一方面她跟丈夫没感情照顾他也辛苦,说句黑心的话真的不如就没这么个人呢。可是一想到丈夫要是死了,她可怎么在黄家立足呢?

白杏儿跟兰巧七不同,她没有远走高飞的心思,一个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黄家这辈子就是黄家的人了。

两人见白杏儿抹眼泪怪可怜的就安慰她说:“这黄家待你不错,看这穿的戴的都是我们没见过的。”

“黄家现在明着是大嫂当家,其实里外都要大哥操持着,也是不容易。”说起黄家大少爷来白杏儿的心情好了许多,不停歇的讲了好多黄大少的事,什么他读书好,还会做生意,对家人也好,对弟弟妹妹都很照顾,黄老爷身体不好早就不管生意了都是他在外顶着门梁。

言语中兰巧七听出些崇拜仰慕来,她打趣道:“杏儿,我看这黄大少倒是很和你心意啊!”

“巧七姐别拿我说笑,传出去说我不守妇道。”白杏儿嘴上这么说脸却羞臊的红彤彤的,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朱大嫂叹息说:“咱们杏儿的样貌也是可惜了。”她想说这要是许给了黄大少爷白杏儿可真是有好日子了,可是谁都清楚白杏儿能进黄家还不是因为那二少爷是个药罐子需要冲喜,不然她这样的出身人家也不会要她。

女儿回门是有规矩的,时候差不多了白杏儿只好赶回夫家,这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三人都有点黯然。

朱大嫂又劝了半天兰巧七叫她再忍忍,寒冬腊月的,就是赌气也不该这个时候。

兰巧七眼下气消了也明白道理,虽然她有点钱的确也不够顶门立户的,又是大过节的,去哪里找房子住,所以一百个不情愿她也只能先回到刘氏家里忍着。

兰巧七心底暗暗发誓新的一年她一定拼命工作赚钱离开这里。

刘氏知道自己将兰巧七惹急了怕她真跑了见她回来心放下来也没再骂她,两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继续过日子。

第二天早起兰巧七见家里的柴不多了虽然不情愿可是刘氏也指望不上只好裹了层棉衣打算去山上捡点,才出门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差点没摔倒,她低头看是一只死兔子旁边还有一捆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