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黄烈对她的态度的确是比对白杏儿好一些, 或许她这是抖M了,现在看黄烈也没有那么可憎,有的时候还觉得这就是个可怜的孩子。想到这么年轻受了这么多的罪还是难逃一死难免悲凉。
“巧七姐, 你说他要是走了, 我该怎么办呢”
兰巧七愣了下, 看着白杏儿才反应过来原来这要是担心自己, 但是这种担心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的确,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打算,只是想想黄休的为人, 兰巧七觉得她的担心有点多余。
“二少奶奶放心,即使有那么一天大少爷看在这些年你对二少爷的照顾也不会刻薄你的。”
“大哥是个厚道人……可是我在这家里谁把我当个主子?如今他活着还好, 等着他走了, 那些下人怎么会将我放在眼里?”
“二少……杏儿, 你想的太悲观了,其实咱们府里的人都不错, 就是有的人有点小毛病但绝对都不坏啊,”兰巧七很久没叫她杏儿了,只是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该给她一些鼓励,白杏儿的精神状态比黄烈也好不到哪去。
白杏儿整日活在煎熬之中,这煎熬自然主要的原因来自于黄烈, 可她自己也是不放过自己的, 每每想起未来十分悲观。
她与兰巧七不同, 兰巧七一个人可以好好的生活, 她却不行, 即使如今黄烈这样,在她看来依旧是自己的依靠, 哪日黄烈要是死了,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她怎么能不觉得惶恐不安。
白杏儿突然抓住了兰巧七的手,两眼含泪恳求道:“巧七姐你帮帮我吧!”
“我帮你?”兰巧七愣了,她如今的身份怎么去帮一个主子?
白杏儿一脸期待的说:“是啊,我看大哥信任你,你说话他会听的,你帮我跟大哥说说将千辞过继给我和二少爷,我一定会好好待千辞的!”
原来是这个打算,兰巧七心想这也不能说不是个好主意,毕竟有了孩子自然在这家里也就理直气壮了,可是这话她一个做奶娘的如何说去?白杏儿可真是高估了自己了。
兰巧七为难的看着白杏儿,该说的还是要说的,“杏儿,你是主子我是下人,这话我怎么好去说?大少爷怎么会听我的?再说这事你跟二少爷商量过了吗?他怎么看?”
兰巧七并没有将黄休本来就想把千辞过继给黄烈的事情告诉白杏儿,她不是故意骗白杏儿,只是碍于身份有些话她真是不方便说。
不提黄烈还好,提到黄烈白杏儿更是哭的凶了,“他哪里会管我的死活,每次跟他提都是骂回来,还说我再打这个心思就休了我,这人是没心肝的,狠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哪里敢跟他再说什么!我看他根本就是不顾我的死活,恨不得我陪着他死了才好!”
黄烈在对待白杏儿的态度上的确是挺让兰巧七看不惯的,就说你想死了看着这个冲喜的媳妇碍眼也不至于这么没有人情味,但黄烈偏偏就是这样没人情味。见了白杏儿跟见到仇人似的,要是够力气估计把她打跑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两口子可别说什么欢喜冤家,他们一点欢喜也没有,只有冤。
只是这种事兰巧七更不好过多的评论了,好在小艳来找她,说孩子醒了,她借着机会赶紧逃了出去。
回去后跟王妈交换了心得,王妈在大户人家干了一辈子了比她懂得处理,听她这么一说忙提醒她可别掺合,做下人的要守本分,别仗着大少爷信任她还有和二少奶奶是同乡就胡言乱语的出主意,最后惹祸上身。
如今兵荒马乱,酒楼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黄休干脆将生意关了整日的在家也方便照顾黄烈。
这兄弟的感情的确是好,兰巧七看在眼里也难免感动,可感动之余又觉得黄休实在是有点固执和自私 ,难道他看不到黄烈多辛苦?
但就像是王妈说的,这都是主人的事,她一个奶妈顾好眼前就是了。
这日外面来了一伙儿人,像是闹事的,本来安宁的黄府被搅和的鸡犬不宁,黄休正在黄烈这陪着他读点书,两兄弟的心情还算不错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扰了,。
黄烈想起几年前的事来,心有余悸,就像是一种本能想出去护着家里,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如今的状况。
“烈儿快躺下,没什么大事,我出去看看。”黄休柔声劝道叫人看好了黄烈赶紧出去解决,生怕慢了再将黄烈引出去。
兰巧七这时候已经也出来了,她叫小艳和王妈护着孩子,自己出来看看究竟万一有什么问题赶紧回去抱孩子跑,可是一出来她就明白了,没什么危险,就是恶心人。
来的一群人是一群混混押着一个大叔,那大叔她认得是白杏儿的爹白老实,这人的名字起的都讽刺,十里八村都知道这家伙嘴里一句真话没有,是个烂赌鬼,要不是他烂赌,也不会把白杏儿卖给黄家冲喜。
不过到了黄家白杏儿也算是出了火坑了,黄烈再折磨人也不会再卖她第二次。
兰巧七躲在人群后面怕被白老实揪出来,不想跟他扯上关系,倒是这白老实可真是够不心疼女儿的,当着众人的面就喊起来:“杏儿!快来救你爹啊!你这死丫头快点出来!你爹要死了!”
白杏儿从来不凑热闹,到了黄家后几乎就没怎么出过她那个院子,活的谨小慎微,所以即使刚才听到外面吵闹她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没想到却听到了她爹的声音,这可慌了神,赶紧出来看,正跟黄休打了个照面。
“大哥……我……”白杏儿羞愧的低着头,知道自己给黄家惹事了。
黄休倒是没怪罪她,轻声道:“先出去看看,放心,你是我们黄家的人,看在烈儿的份上我一定会帮你。”
白杏儿心中一暖,眼眶又泛红,她跟着黄休到了正院,因为又家丁护院这些人倒是没敢在府里胡作非为只是一个劲的叫嚣,弄得黄家乌烟瘴气。
“就是他!这就是黄家老爷!那个看到没?我没骗你吧?那是我闺女!信了吧?”白老实见人出来了十分得意,刚才那狼狈劲一扫而光转而嚣张起来。
白杏儿一直低着头,紧张的直哆嗦,这种讨账的场面她从小见到不少,可是这次竟然讨到了黄家实在叫她颜面无存,本就担心未来的她更是不安起来。
黄休是见过大场面的,很是从容,问了情况,原来白老实欠了赌坊五十两银子,说他是白家少奶奶的爹叫他们来白家要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黄休也没多说什么,叫人拿了银子来赌坊的人见了钱自然高兴谢过离开,将白老实就这么扔在了黄家。
下人们窃窃私语,说的都是白杏儿的不好,黄府是大户人家,兄弟俩都饱读诗书,黄休是个本分的商人,今日却跟赌坊的人扯上关系他们自然都要怪白杏儿和她那个不争气的爹,简直败坏了他们黄家的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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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杏儿俨然已经抹不开了,哭着跪了下来给黄休请罪,见她就这样跪下来了倒是弄得黄休很尴尬,毕竟这是自己的弟媳,他一个做大伯哥的怎么好受弟媳的跪,又不好上手搀扶,正尴尬着无计可施,兰巧七从后面走过来,她是想置身事外的,可是看到黄休这样尴尬下不来台又于心不忍上前去将白杏儿搀扶了起来,“二少奶奶是太感激了大少爷了,觉得对不住黄家,好了,这跪也跪了,快回去照顾二少爷吧!”
白杏儿还一个劲的哭,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出什么被兰巧七拉着就回了院,白老实嬉皮笑脸的想跟黄休套近乎,也被兰巧七叫住,“白叔难得来去二少奶奶那坐坐吧!”
白老实还想说要跟黄休说说话,黄休趁着这个机会已经走掉了。
将这父女送了回去,兰巧七便离开了,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刚才要多谢你。”从院里出来竟见到黄休在门口不知道是不是等着自己,见到了一张嘴便来谢她。
“应该的。”兰巧七客气了客气。
“我明日要出门,烈儿那要劳烦你费心了。”
兰巧七点点头没多问什么,这半年来她的确是得到了黄休的信任,当然她把千辞照顾的很好本就让人放心,但最重要的是黄烈不抵触她,这就更是难得了,虽然每每别人夸她厉害的时候她都哭笑不得,心想自己在黄烈那也是受了不少苦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而言黄烈对她的态度的确算是很好了。
黄休这半年经常去京城,一来是找名医二来是处理商铺的事,如今黄家各处的商号都关了,只留下京城一个小酒楼经营着,那便是日后的指望黄休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