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对那门亲事,我内心是拒绝的。”宁惜回过神来,皱着眉轻叹,“古人云‘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这还没有嫁人呢,就不能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吗?”
“小姐……”小桃哑着嗓子轻喊,正要再说什么,敲门声突然响起,错愕了下她忙敛去脸上情绪,扬声问,“谁呀?”
“宁姑娘,我们姐妹是奉秦公子之命来护送您去观音庙上香的。”外面的女子脆声回。
看了下宁惜,见她点头,小桃忙过去开门,见来的是两名身穿劲装、手提长剑的姑娘,脸上带着勃勃英气,但都很年轻,应该是跟她们主仆差不多的年纪。
看着她们英姿飒爽的样子,小桃眼里有着惊艳,“两位姐姐快请进,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我是青莲,她是红梅。”穿淡青劲装的少女莞尔一笑,利落指了指自己,再指同伴,“你就是秦公子说的小桃吧?我们是风月商行的下属,习惯了直接称呼对方名字,你叫我们的名字就好。”
“秦公子让两位护送我去观音庙进香?”宁惜走过来,见两女英姿飒爽,桃花眼也闪烁着惊艳。
江湖上的姑娘,都是这般的干脆利落、英姿飒爽得让人羡慕吗?
走出风月客栈,秦宇直奔李县令私宅,跟门公、长工早已熟识,李县令也有吩咐,所以他刚内院,就有李县令的亲信小厮直接引去书房。
“小路,你老实告诉我,书房除了李叔,还有谁?”见这小厮似乎是在专门等自己,秦宇心里突然有了压力,觉得这个碎尸案,绝对没路云和陈复说得那么简单。
看李县令这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有陈复这个千夫长都亲自到城门口盘查,路云这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公子也没了往日里的不正经嬉笑。
看来,碎尸案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公子,老爷、季师爷、路公子、陈千夫和都在,就等您了。”
说话间到了地方,轻敲书房门之后,小厮恭敬道,“老爷,秦公子到了。”
“你下去吧,吩咐任何人都不要在书房前逗留,也不要靠近书房。”李县令的声音传出来,秦宇进去后将门掩紧,见路云等人围着李县令办公的桌子团团坐,想了想拎了个太师椅也过去坐下。
外面小厮的脚步声越走越远,确认外面无人偷听,秦宇才看向面色凝重的几人,“这个案子,不是单纯的杀人碎尸案这么简单吧?”
“你说对了。”李县令叹口气,将卷宗推到他面前,“你看看,被害人全是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年方二八,待字闺中,被害后身体的某个部位消失……”
“某个部位消失?”秦宇不解,翻过卷宗细看,越看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是怒容满面,倏然重重一拍桌案,面冷如冰霜,“这个凶犯要姑娘的部体做什么?”
这杀人犯不但凶残还狠辣阴毒,竟然是将姑娘先迷晕,再肢解杀害,取走部分肢体。
有的取走了双臂,有的取走了,有的取走了身体。
“被杀害的三名姑娘都是大家闺秀,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父母几乎哭瞎双眼,可……”
“双臂,,身体……”眯眼呢喃着,秦宇脑海中灵光一闪,拿卷宗的手微微颤抖,手指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情形跟两位师妹喜欢玩的拼图很是相似,难不成凶犯想组装成一个全新的身体?”
“什么?”路云跳起来,不羁眸中全是震惊,“你的意思是,这个残忍的家伙,想用这些姑娘缺少的部体,拼装成另一个人?”
“原则上,应该是这样的。”秦宇将卷宗放下,目光看向李县令,心情沉重道,“李叔,如果不出意外,凶犯会再次作案,这次缺少的,会是头颅。”
李县令瞳孔一缩,脸色大变,在这一刻,心脏几乎骤停。
凶手还会再次作案,并且将姑娘的头颅……
“宇儿,你的意思是,这个杀人凶手会再次作案,还会割了姑娘的头颅?”倒抽一口凉气,李县令眼里翻滚着愤怒波涛。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他应该会再次作案。”秦宇点头,脸色凝重看陈复等人,“陈复、路云,你们觉得呢?”
陈复是军中健儿,是直爽的男子,闻言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觉得这个案子不但棘手,还凶残得让人心惊。”
路云跟秦宇是同门,闻言也皱着眉思忖,好大一会儿才抿唇颔首,“我觉得四哥说得有道理,凶手只要双臂、和身体是没用的,就算用邪术制作傀儡人偶,也要有头颅才好办事。”
“也不一定。”留着山羊胡的师爷眯着眼听几人讨论半晌,做梦似得来了句,“如果凶手本来就有头颅呢?”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秦宇点头,沉思了一会儿也道,“如果是邪派人物用邪术制造人偶,而且是为心爱的女子才坠入魔道,那他决不允许心爱女人长着一副自己不喜欢的面容,除非……”
“除非心爱的人早已面目全非。”
“路云说得不错,如果心爱的人真容还在,那他绝对会保留下来,加上如今得的双臂、和身体,组成一个新的身体,轻而易举。”秦宇薄唇抿成一条线,突然看师爷,“案发现场都勘察过了吗?可有什么线索?”
“现场有迷香痕迹,但我们对药理不太懂,并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迷香。”师爷摇头,有些气馁,“如果秦公子早回来几日,说不定……”
“最后一位姑娘被害,是什么时候?”秦宇“豁然”站起,脸上温润不再,阴得能滴出水来,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冷戾之气。
“三日前……”师爷还没说完,面前已没了秦宇踪迹,他咂舌,“秦公子的功夫又精进……”
谁知,赞叹尚未落地,面前再次出现秦宇面容,一把揪了他衣襟往外走,师爷大惊,“公子要做什么?我这老胳膊老腿的……”
“带我去三日前的案发现场。你指路。”秦宇的声音依然温润,熟悉他的李县令和路云、陈复却能察觉到里面氤氲的浓烈愤怒。
压抑的愤怒不会让人暴跳如雷,但压低的声音让人压力倍增,比明显的愤怒更加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