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顺站在齐强身后的温婉女子被骚乱冲散,眼前失去俊朗男子身影,温婉面上流露着急,正要扬声呼唤,一只手倏然掩住她的嘴,将她拖离现场。
女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布满惊恐,双脚乱踢的挣扎着,小手不住捶打缠在腰间的手臂,嘴里发出呜呜声。
“别怕,是我!”有些熟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她动作一顿,明媚大眼氤氲了晶莹。
等到安全地带,男子才将她放下,回头望见男子身上红衣,她雪白贝齿紧咬下唇,隐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你怎么……”
“你还记得我?”将手帕递给她,齐毓殇负手而立,眸色清冷如呼啸的寒风,“温小姐现在贵为太子妃,过得可好?”
温婉女子正是镇国大将军温镇之女,太子齐强新婚燕尔的娇妻,闻言她咬唇,在看到他腰间玉佩时,眼泪落得更凶。
“你……你怎么……”泪眼朦胧的望着与儿时相比,多了成熟内敛的妖孽男子,温柔儿红唇哆嗦,满面凄楚。
“我怎么还活着是吗?”她梨花带雨的俏脸在眼前晃动,齐毓殇不为所动,冷漠偏头看熙熙攘攘的人流,眉宇间担忧一闪而过。
千欢,能稳住齐强就稳住,稳不住就走,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一定不要为了保护我,让自己陷入危险!
过了很大一会儿,温柔儿才稳住情绪,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柔柔行礼,“柔儿见过太子殿下,恭喜太子殿下荣归故里……”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楚楚可怜得让人心疼,齐毓殇却不为所动,冷着脸打断她,“我还没恭喜你新婚,这个,就当送你的礼物吧。”
摘下腰间玉佩递给她,他面无表情。
“这……这玉佩是当年……”温柔儿娇躯一震,颤抖着后退两步,不敢置信的再次红了眼眶,“太子殿下,您是要……”
“如今我已不是太子,我叫北振齐!”齐毓殇耐心不多,见她不接,索性直接扔在地上,声音森寒无比,“你已是太子妃,这块玉佩我没必要留着,你好自为之……”
“齐哥哥,你别那么凶,会吓到女孩子的!”白影出现,将眼看落地的玉佩抄起,利落塞到温柔儿手中,阮不悔小手端着一盘糕点,吃的津津有味。
“阿梅?”看到身量未足的豆蔻少女以及她捧着的糕点,齐毓殇身上冷意敛去,愉悦道,“大晚上吃这么多,不怕消化不了胃疼么?”
“没事,说等下带我去滑冰!”阮不悔摆了摆小手,偏头看温柔儿楚楚可怜的小脸,忍不住皱眉,“哭什么?搞得跟齐哥哥抛弃你似得,是你先背弃当年约定,嫁给当朝太子的!”
想到洛千欢这几日的闷闷不乐,她的心情也抑郁起来,连说话的口气都失了之前的稳重。
面对温柔儿,她可友好不起来。
既然十几年前跟齐师兄订婚,为何在齐师兄失踪之后另嫁他人?
难道就因为,齐师兄不是太子,齐强才是太子,才能给她优越的生活,让她母仪天下、一生富贵?
哼哼,算盘打得真好,可惜没打对!
在齐师兄面前哭哭啼啼博取同情,让别人看到成何体统?
别人还以为新婚燕尔的太子妃受了委屈,来找他诉苦呢?
不耐撇嘴,她望向别处。
“梅姑娘,柔儿并无此意,只是多年后再见太……齐和这块玉佩……”见齐毓殇对她态度不同,虽不知她身份,温柔儿还是福了福身子,柔柔解释。
温润眸子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女,见她身段未足,豆蔻年华,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站直身子,挺了挺自己引以为傲的。
看着她的动作,齐毓殇脸色陡沉,眸光森冷却没言语。
“梅?梅什么?你才梅,你全家都梅!”没好气瞪她一眼,阮不悔生气的将糕点和盘子全部扔她脚下,气鼓鼓作势要打人,“会不会聊天啊?难怪齐强娶了你还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这可怜的模样虚伪得让人作呕……”
“阿梅,不要动手!”齐毓殇连忙阻拦,宠溺轻唤,“阿梅,正所谓不知者不怪,太子妃不知你名姓,所以……”
“所以听到你喊阿梅,就自作主张说我姓梅?”莫名红了眼眶,阮不悔甩开他的手,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只有哽咽随风传来,“我知道我是灾星,会带来霉运,不然娘也不会死,齐哥哥是坏人,我要告诉……”
齐毓殇扶额,阿梅,你这出戏,演得有点过了……
“太……齐,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温柔儿以为阮不悔伤感,怯怯看一眼齐毓殇,有些担忧道,“你快去追她,她好像伤心了……”
目光飘过阮不悔离开的方向,冷狠毒辣一闪而过,快得连一只注意她的齐毓殇都没发觉,更别说已跑远的少女了。
“无所谓,有照顾她!”无所谓摆手,齐毓殇目光倏然扫到她华服下的狰狞伤口,大步上前卷起她的黄色衣袖,眯起的黑眸带了危险,“这是谁打的?”
触目惊心鞭痕狰狞可怖,女子藕臂上还缠着绷带,绷带上的点点红梅刺得他眼眶一阵疼痛。
她是镇国将军的女儿,将门虎女,更贵为太子妃,天底下能打她的人,屈指可数。
而这么狠心,这么变态的折磨弱体纤纤的姑娘,貌似只有齐清、齐强这对心狠手辣、残忍嗜血的父子。
“没……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与旁人无关。”温柔儿目光闪烁,掩饰将衣袖放下,苍白脸颊飞上两朵红晕。
毕竟曾经有过名分,虽是未婚,但在得知对方身份和两人之间关系之后,他应该也是有些情分的吧?
红着脸将伤疤藏至身后,她左右张望,寻找虽自己而来的侍女。
“你在找齐强么?他现在过不来!”齐毓殇眯眼看她,心底升起怪异,“想不到新婚燕尔的太子妃如此大度,竟陪同夫君前来解谜,为另一名女子煞费苦心。”
讥诮冷笑,他负手而立,卓然气度在这么多世家公子中脱颖而出,已有不少名门闺秀注意到,悄然向他移动。
“不……不是的,他只是带我来散心……”温柔儿弱弱解释,眼眶又红了起来。
这个解释连她自己都不信,如何能说服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