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分之一?!呢~~你比阿迦还狠,我要死了~^——”杨尽忠直接就地一躺,捂着胸口。
“要死去别的地方死!”任奇雄好气又好笑。“都几岁了,还跟小孩子一样,有够丢脸!”
“雄哥,你不爱我了……”
“爱你的头啦!”他忍不住笑出声。“起来啦,有正事跟你们说。”
“呢。”杨尽忠立刻乖乖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
“阿贤,阿迦有把开除那三个实习生的原因告诉我,光是对大体不敬、嘻笑不恭这点就留不得。我已经跟校方提过这点,要他们加强学生的道德教言之后,再派其他人过来,也登了广告征人,这阵子只好请你和阿梓再辛苦一点。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们两个,钰卿
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
阿忠和阿贤一听,完全愣住。
他们可没听说阿迎要结婚的消息,那就表示——
他们两人对看一眼,终于明白好友本性“复发”的原因。
“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敢抢阿迦的女人?我去扁他!”阿忠火大呛声,马上卷起袖子。
“我也去!”阿贤刚刚还一副快累垮的死样子,闻言立刻紧握双拳,变得斗志十足。
“扁人就不必了。”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任奇雄非常感动他们的义气相挺。“我查了一下,这件事有点内幕,我打算出面去服对方谈判,你们就——”
“你们少多管闲事。”
半掩的大门被人推开,怒气腾腾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众人话中的苦主孙奕迦。
“阿迦——”
“柯钰卿不是我的女人,她要嫁给谁是她的事,你们不要多事去破坏别人的姻缘。”
“阿迦,你不要嘴硬,我们大家早就看出来钰卿有多喜欢你,你也——”被孙奕迦锐利目光一瞪,吴齐贤硬是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你们两个先回去做事,我来跟他谈。”
两人点点头,一起离开,将门带上。
“没什么好谈的。”孙奕迦将公文往任奇雄桌上一搁。“你看一看。签个名,我还赶着回去办公。”
“你先听我说。”任奇雄把他摊开的公文合上。“我私底下请人调查了一下,钰卿她应该不是自愿嫁给楚胜沅,她爸的公司出现经营危机,急需楚家资全援助一一”
“这些我都知道,她是为了布忙家里度过危机才结婚,你是想说这个,对吧?”孙奕迦冷淡地注视好友。“就算是这样,关我什么事?”
“关你什么事?因为你喜欢她。别跟我否认,我知道这就是事实。”任奇雄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看来你也已经调查过,那你到底在《乙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身分不只是天福生命企业经理,也有能力帮她家度过难关,解救自己的女人,把她抢回来?”
“我为什么要救一个不爱找的女人?”他翻开公文,不耐地指着。“快盖章。”
“你明明知道钰卿她非常爱你!”任奇雄硬是合上公文。
“真的非常爱我,就该选择破产,而不是嫁给别的男人!”他终于火大地一掌拍在公文上。“至少换成是我,一定会选择她!”
任奇雄愣住了。
简单一句话,证实了孙奕迦对她的感情,原来他爱她的程度,远远胜过自己的预料。
“不只喜欢,原来你己经这么爱她?”
“很快就会不爱。”
“不可能。”即使被狠眼,任奇雄也要劝他。“朋友那么多年,我还会不了解你的性子?你这个人很难信任别人,更难放感情,可是一旦放了感情,就难以收回。你对朋友是义气相挺,对女友忠贞不贰,只有对方放手,没有你变心的可能,因为你这个人看起来薄悄
,其实比谁都长情——”
“你眼睛瞎了!”孙奕迦嗤之以鼻。
“你爱怎么损我都无所谓,反正事实如何,你自己心里明白。”任奇雄不跟他计较这种小事。“但是我要提醒你,不要用你自己的立场,而是站在钰卿的立场去想想她为什么不敢找你商量,就决定嫁给楚胜沅。你见识广、心机多、算计深,就算遇上破产这种鸟事也吓不倒,想的顶多就是跌倒之后怎么再爬起来,而且还要爬得比之前更高。
“可是钰卿和你不一样,她是养在鸟笼里的金丝雀,从小到大什么都有人伺候得好好的,没吃过苦,破产这种事她可能想都没想过,现在遇到了一定是先吓到脑袋空白,什么方法也想不到,而且她又是那么善良的个性。一定是先想到家人,再想到自己。不是她不够爱你,而是她只想到牺牲自己来救家人。再说依你的个性,才可能主动跟钰卿提过你妈是赫赫大名的孙韵雯,依她的性格,也不可能主动问你私事,对吧?所以另一个她放弃你的理由就是一因为太爱了,舍不得拖累你,只好放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他神情平淡。“文件随你爱签不签,跳票自行负责,我下班了。”
“阿迎,面子不算什么,能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娶回家才重要,这种事拿来呕气,吃亏的是你自己——喂,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喂,听我一次,你知道我不会害你……”
才管任奇雄在后头大喊,孙奕迈依然头也不回,转身离开,直接回到自己办公室。
“也不想想不久前还是我帮忙撮合他和周海蝶,现在自己爱情如意,就想反过来当我的爱情顾问?哼,真是——”
一针见血。
不过离开台湾一个多月,一回来就发现口口声声说爱他的柯钰卿,竞然己经发喜帖要结婚,他震惊痛心,还有更多的无法原谅。
一开始她不接电话,他因为担心而私下调查,知道她即将举行婚礼的事实,也听说她父亲公司经营出现巨大财务缺口,缺乏及时援助的话,肯定面临破产。
可是就像方才他雄雄哥说的,他无法接受她为了保住荣华富贵,连等他回来、或是直接打电话找他商量对策都没有,直接选择放弃所有可能的做法。
他唯一的想法是她不够爱他,因为对他的爱意并不深,所以可以断然放弃。换作是他,舍弃的却是财富与名誉,相形之下,自己爱得更深更重,更令自尊自傲的他无法接受。
所以他不找她,不挽回,不做任何令自己更加难堪、可悲的举动。
“另一个放弃你的理由是——因为太爱,舍不得拖累你,只好放手。”
但这一点,的确被他遗漏。
他以自己的性格猜想她心意,因为是他、因为太爱,即使连累也不愿放手,他会选择成就更好的将来,来你补此刻暂时拖累她的苦,绝不轻言放弃。
但是对那个没什么雄心壮志与远大梦想的小女人来说,只会想到她家即将变得多穷、多苦,不能拖累他,何况他还不爱她——
是咧,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爱她爱得快抓狂、气她气得快吐血。
“孙奕迦,你真是疚了才会爱上这种麻烦朝:”他坐在牛皮办公椅上。无奈地自嘲。
是啊,又麻烦又带赛,人家谈恋爱是每天喝糖又灌蜜,就他衰,简直像是每天被那女人拿来试毒,发作起来什么于奇百怪的症状都有,不玩掉他半条命不尽兴。
但他就是爱,爱得莫名其妙,连现在边气也边爱,停不下来。
雄哥说的没错,他说不爱。是在自欺欺人。
他其实在等,等她终究熬不过,跑来找他想办法解决,只是她这回的耐性远远超出他的预期,竞然到现在还没出现,难道真的笨到要跟楚胜沅进礼堂,玩死自己。
很好,最好那女人真的敢跟别的男人进礼堂!
她敢嫁,他就敢抢,她母亲当年帮别人抢了他老爸,他现在抢回老婆不过是一报还一报,差不多而己。
当然,胆敢“遗弃”他的重罪,到时候他也会好好连本带利算清楚,人呆不是病,呆起来要人命可不行,不让她深切记取教训,难保自己将来不真被她气得爆掉小命。
很好,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一直浮操不安的心,因为始终拉扯的思绪终于确定,总算平静了些。
想不到,一直以来总是靠他定夺大小事的雄哥,居然也有反过来为他解惑的一天。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句话果然不是没有道理。
他疲惫地按揉眉心,虽然母亲在加拿大照顾外公、外婆,回家也是他一个人,不过这几天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下属也被他压榨到苦不堪言,还是别继续加班,连累他们也不敢准时下斑,一个个在背后诅咒他害他情路越走越坎坷。
收拾好桌而,孙奕迦直接开车回家,半路上,天空开始以起毛毛雨,到后来成了涝沱大雨,路上一堆行人闪避不及,部成了落汤鸡。
然后,他发现自家门前也出现一个。
柯钰卿苦守在铁门前等孙奕迦回家,因为大雨,视线变得一片模糊,直到车子停下,有人打伞下车,她努力擦去脸上的雨水,确认是自己等候许久的人出现,立刻开心地迎上前。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听见他厉声反问,她忽然忆起两人的误解与距离,络地停下脚步,再也不敢上前。
“站在那里傲什么?还不过来。”
孙奕逸等不及她走过来,儿个大步便将人搜入伞下,一边拿遥控器打开前院的铁橱门。
“把伞拿好,去门口等找。”瞧她望着自己,一脸呆傻,他好气又好笑。“看什么?再看也不会开出一朵花,还不过去!”
“呃。”
她跑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又想跑回他身边,被他一附,才又乖乖转身。
他回到车内,差点忍不住笑了。
终究,她还是忍不住来找他了。
刚刚她去而复返,是想起他没伞会淋湿,想回来把伞还他吧?瞧她现在一脸歉疚又心疼的模样,也知道自己猜了个十成十。
“要来怎么不先打个电话?”他将车停好,来到门前开锁。
“是不是不方便?”她只急着想见他一面,忘了他和母亲同住的事。“我只是有点事想跟你说。不方便的话,我明天再来——”
“我有说不方便吗?”他一把扣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在玄关前停住。“你等一下,找先拿浴巾过来。”
他说完便自行离开,我行我素的模样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她有种很怀念的温暖感觉。
但他看起来一点都不生气,像是她婚期在即,却始终没和他连络的事,对他而言也无所谓,原本还有着一撼期盼的心,顿时变得苦涩不堪。
或许,这样也好……
如果只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君子之交,他不必为她操烦,她也用不着刻意回避,偶尔还是能以朋友的姿态见见他,解自己的相思——
“哈啾!”她揉揉鼻子,冷得打了个哆嗦。
“以后来找我要打电话先说一声,万一我加班,你不就要在外面淋雨淋成重感冒?”孙奕迦适时为她裹上干爽浴巾。
“嗯——啊!”因为突然被他横腰抱起,柯钰卿吓了一跳。
“叫什么?裹成春卷一样,我不抱你,难道你要用跳的跳去客厅?”
“呃,谢谢……”
刚刚还觉得冷,现在却热到发烫。
孙奕迦将她放在沙发上,接着又去厨房为两人各倒一杯热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