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在四营一连开过会以后,就带着李卓汉、贡布平措骑着马绕着阿迪山的西北两面转了一圈。沿途对阿迪山的各个山口都画了地图,一边走,一边跟两位爱将一起讨论。当天很晚才回到秘密宿营地。在回来时,顺便去了道亨的联络点,告诉联络点的人,明天阿萨姆机动警察部队也许会攻击阿迪山的万卡山口。请道亨寨主做好准备。
李遂是在次日天亮时,从侦察员处得到了亨利已经带着队伍直插胡迪和阿迪山之间的消息。他这时,已经确认自己的队伍里有奸细!由于一营一连在悄悄地执行对在山里扎营的四营一连的封锁任务,没有发现有人离开;这样就可以肯定,四营一连里是干净的!
李遂随后电告刀松海,刀松海同意李遂的结论。但有一点,朱仁华在胡迪也没有发现谁离开胡迪庄园!这就让李遂和刀松海俩人都糊涂了!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不离开庄园而将情报传递出去呢?电讯科一直在监听胡迪方向的信号,根本没有发现那里出现过任何其他电讯讯号。
李遂这个时候,也顾不了间谍的事了,他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请君入瓮”。当即将李卓汉喊来,让他在一营一连、五营一连抽调五十名弓弩手、神枪手,五名爆破队员,今晚夜袭亨利的营寨。
亨利一直对解放军很忌惮,这次部队调动虽然十分地隐蔽,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在迪布鲁格尔的兵营里,还留有一个补充排,让这个排在兵营里大张旗鼓地活动、喧哗,造成整个部队还在兵营里的假象。在秘密行军时,都是用帆布将军车蒙的严严实实的。并且二十辆军车分几次开出兵营。到了秘密集结地点,亨利封锁了那几个驻扎的村子,不让村民进出。部署兵力时,也采取前三后一的布阵,将实力最强的C连布置在中央,A、B两个连分列在左右两翼;经过补充,已经满员整齐的D连拖后,一旦前面三个连出现问题,D连马上前去接应。他自己还带着一个补充排,跟随着D连行动。掌握着整个部队的大局。
就是这次前去阿迪山以北十公里的地点拦截解放军四营的新兵,亨利也是煞费苦心,安排在夜晚用军车将部队运送到集结地点以西十公里的地带,然后,部队步行进入集结地点。亨利一心想给解放军来个突然袭击,甚至希望毕其功于一役!
机动警察部队分别进入四个村子后,仍然是封锁各个村庄,让部队隐蔽起来,并没有急于前去拦截。亨利在等侦察员回来。他要进行精确攻击,不能搞武装大游行。那样的话,自己就在明处,而敌人却在暗处,就凭自己这点对比解放军并不是绝对优势的兵力,要想对付那些有几十年游击战经验的解放军,那是自不量力。
侦察员很快就联系上了,亨利得知解放军四营的四个新兵连已经向东南方向转移。现在阿迪山的东北面,离这里直线距离约有三十公里;离阿迪山东北方向的山口也还有二十公里。
亨利将侦察员派出去继续侦察,他却按兵不动。阿杜连忙找到他,说:“亨利部队长,既然已经发现了目标,为什么不去拦截?”
亨利朝他招招手,俩人来到一张地图前,亨利指着地图说:“现在已经天亮,我们离敌人三十公里,而敌人离阿迪山只有二十公里。如果我们大白天冲过去,敌人很快就会发现我们,然后,他们钻进阿迪山,我们就会两手空空地站在阿迪山口之外。现在,我们还没有被敌人发现,也许敌人会麻痹,这样,今天天黑以后,我们就急行军赶到阿迪山的东北山口处埋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阿杜两眼一直盯着地图,看着两地的距离发愁,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敌人在今天白天进入阿迪山,我们不是无法拦截了?”
亨利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敌人要是真的今天白天进入阿迪山,我们现在赶过去不仅无法拦截,还暴露了我们的行踪。那是大大地不划算。”亨利走到桌子边,给阿杜倒了一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说:“我研究过解放军的很多战例,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我们这次进军,就是要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一旦我们的行踪暴露了,我们跟他们相比,优势就在他们一边。呵呵,这次我们只要不暴露行踪,就有机会击溃他们,甚至歼灭他们!”说完,亨利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亨利笑得有点早,其实他不知道,他的部队向东推进时,已经被李遂派出的像网一样张着的侦察系统发现了。并且摸清了机动警察部队的兵力部署。
当天下午,正当亨利正命令各部抓紧时间休息时,格桑德吉带着一名手下朝亨利的右翼摸了过来。
在右翼驻扎得是B连,在那个小村子以东有一条六米宽的小河。这里雨水充沛,小河里常年有一两米深的水。小河的两边堤上长满了小水竹、杂草、荆棘和一些小杂树。还有一些藤状植物,将藤条拖在水面上。在村庄边,小河上搭有一座木桥,有两米宽。在小河的中间架了一座木制的桥墩,木质的桥板就由这个桥墩分别搭在两边的河堤上。
格桑德吉俩人背着两把强弩,全副武装从小河的下游顺着河边摸了上来,俩人在小桥的下游五十米的地方钻出来,从河边的荆棘中爬到河堤边,从草丛里伸出头来,朝村子里观察。
格桑德吉俩人主要想摸清敌人暗哨的位置,以便晚上偷袭这个村庄。俩人在草丛中艰难地熬着,不时有小蛇从身边爬过,格桑德吉是在丛林里长大的,他对这些见怪不怪,他知道哪些蛇是有毒的;对于那些无毒的蛇,格桑德吉就只当是一条宠物陪着自己消磨时间呢!
好不容易熬到天就要黑下来了。格桑德吉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他知道,如果敌人要在这一带潜伏暗哨,这座桥两边是最佳的选择。这样,这些暗哨就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果然,四名警察扛着枪,借着昏暗的光线从村子里走了出来。有两名警察到了桥头,直接站在了那里。格桑知道这是两名明哨。另外俩人顺着小河堤走到了格桑的跟前。格桑看到他俩越走越近,就悄悄地缩了一下脑袋,让头顶上的一丛草自然合拢,将自己遮住。
脚步声好像已经来到了头顶上,格桑德吉甚至感觉到了那两名警察的体温,闻到他们刚吃的面包味道。脚步声在头顶上停了下来,格桑德吉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稍稍侧过头来,眼睛朝上看着,突然,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他的脸上,一股*扑鼻而来。格桑德吉在心里恨恨地骂着:这狗日的!在老子头上撒尿!等会我就要你的命!
一分钟的淋浴让格桑德吉感到特别地长!等他听到上面搂裤子的声音时,才有一丝轻松的感觉。但是,格桑德吉没想到的是,这两名警察竟在旁边两米左右的地方趴下了,正好跟格桑德吉和另一名战士对应着。四人几乎是触手可及。两名警察粗重的呼吸声就像一面腰鼓在耳边炸响一般。格桑和战友只好屏住呼吸。
在自己头顶上趴着一名敌人,这个感觉让格桑特别地难受!坚持了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格桑决定不再等到夜里十二点,现在就将这两名暗哨干掉。他在水下用脚轻轻地踢了几下战友。那战友也轻轻地踢了格桑几下。两人沟通完毕。几乎是同时,俩人从草丛中跃起,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刺刀,一下子扑在两名警察的头上,熟练地用锋利的刺刀刺进警察的颈部,再向下用力一切,两名警察的半个颈子被切断,鲜血喷涌而出。四条腿弹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这时,站在桥头上的两名警察听到响动,就问:“你们是怎么啦?”
格桑德吉跟战友抄起两把强弩迎了上去,格桑德吉故意轻轻地咳嗽了两下,但脚步并没有停下,走到二十米的距离,俩人对着两个黑影扣动了强弩的扳机,只听“噗噗”两声,两支锋利的箭头钻进了肉体之中。
格桑德吉没有半点迟疑,两人朝桥头飞奔过去,看到两名警察还在扭动着受了伤的身体。他冲过去就是一刺刀,将那名受伤的警察刺了个对穿。另一警察也被战友刺死。
格桑德吉朝战友打了几个手势,那战士就跑向村外。去招呼部队过来。格桑在桥头上,利用夜色将两名警察的尸体拖到了小河沟里,随着两声水响,两名警察被水冲向下游。
这时,李卓汉带着二十多名弓弩手、爆破手猫着腰冲了过来。格桑说:“营长,前面二百米就是村口,村口已经没有警戒的了,我们是不是直接摸进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按照作战计划,是要等到夜里十二点进行偷袭,但现在事已如此,将敌人的哨兵干掉了;等会敌人来查哨就暴露了;如果太墨守成规,很可能误事;不如立即展开偷袭,反正自己的目的是将敌人引到万卡山口,早点动手也好!就说:“立即按照训练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