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弦, 蓝臻,你们怎么在这儿?”顺子的声音传来,他看见了她们, 急忙奔来。
蓝臻说了大致经过, 顺子不安地皱着眉, “那柳玄伶呢?还未回来?”
说话间, 柳玄伶从天而降, 额间显着层薄汗,喘着气道:“被他给跑了,此人武功极高。”
“起码确定不是鬼, 是人。”六弦笑道。
柳玄伶就差没白她一眼的冲动了,“我们先回客栈吧, 等李元师兄来了, 再做商议。”
事情发展到如此有些超乎他们的想象, 也许是出自博学堂,自然比别人多了分傲气, 如今怕是碰到高手了。
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李元只能做出如下提议,就是大家分别在街头巡逻,自然凭他们五个人是不够的,李元已传书给博学堂希望加派弟子, 并且也和陆县令商议增加每日巡逻的衙门侍卫。
整个丰都城如今人心惶惶,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成为下一个目标, 可是整日关紧房门不出门一步又不切实际。别说还真有人这么做了, 可是依旧有人离奇失踪了。
这陆县令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看了, 这事的严重程度超乎一般。他治理丰都城多年,连很小的偷窃案都很少发生, 一直风平浪静,如今这事嚷得连朝廷都知道了,传言还得派人下来调查,这脸可是丢大啊!
衙门里出动的侍卫已经人数翻倍了,这互相交错着在街头巡逻,博学组更是每日每夜地站岗,可是这失踪案偏偏一件接一件的发生。
月儿的失踪让六弦心里很不好受,这月儿本来就是她救的,却又在她眼前被人掳走了。想着要去月儿家一次,好歹得让她父母知道,被蓝臻一言回绝了,言下之意这对夫妻对女儿毫不在意,你就别去瞎折腾了。
比起犯案动机,这犯案目标更是让人捉摸不透,如今失踪的不仅有小孩,连成年的男女都有,这人到底作何之想?
李元如今每日都阴沉着个脸,似乎受了前所未有天大的耻辱,谁都不敢轻易和他说话,免得被他乱吼一通。
今日是六弦值班,感觉自己似乎和老鹰一样,牢牢盯着猎物以防错漏,然而这猎物几乎是完全捕捉不到。
蓝臻在和六弦换班的时候给她带了馒头,望了眼死气沉沉的丰都城,感叹道:“什么时候才能抓到那贼人啊,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我都好几日睡不好了。”
六弦咬着干巴巴的馒头,舔了舔唇,“食之无味啊,真不知道那些被掳走的人到底怎么样了,被掳去哪儿了呢?”
“我们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谁来也怪,前前后后这么多人到底都去了哪儿?”
“等下,蓝臻,你说的太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哈哈哈哈哈!这个主意太好了!”六弦扔掉了手里的馒头,往客栈奔去。
“六弦,你莫不是也疯了不成,你这是要去哪儿?”蓝臻不管有没有人值班了,随着六弦奔去。
六弦一路上内心翻腾着,她真的太愚蠢了,怎么没想到这个主意!
急急忙忙奔回客栈,柳玄伶和李元都在,李元瞧着六弦没有值班反而回了客栈,心里本就烦躁,刚想训斥几句,却看到六弦正笑得灿烂,喊道:“我想到法子了!”
柳玄伶淡淡问道:“什么法子?”
“我们真是傻,这事如今根本不能守株待兔,那群人太厉害了,我们连尾巴都摸不着,我们只有打入到里头去才能明白!”
李元神色一凛示意她说下去。
六弦继续道:“我们被他掳走不就好了,起码能知道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又会被掳到哪儿去,没准还能查明白那些人的底细还有之前被掳走的人都去了哪儿。”
“胡扯,这可不是什么好法子,你赶紧回去站岗吧。”柳玄伶想也未想一口回绝了。
这李元神色一变,瞧了柳弦伶一眼,直言道:“非也,六弦这主意不错。”
“好个屁!”紧随而来的蓝臻一听到六弦如此之说,神色大变,急忙拉着六弦离开,一边还回头大喊道:“六弦值班太久了,这脑子都糊涂了,李元师兄别听他瞎说!”
“你们慢着,六弦方才所说的并非不可,倒是可能性很高。”
蓝臻忍住想劈死李元的冲动,忐忑地看了眼柳玄伶,却见他的眼神愣愣地看着六弦,不喜不悲。
六弦摸着脑袋只觉得气氛实在诡异,却是一心想那个念头,继续说道:“我思来想去很久,只有这样做了,找个人少的地方或者大半夜的,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出现,我们乔装一下,这绝对是个法子。”
蓝臻伸手在六弦的后背拧着,六弦不禁吃痛,瞪了她一眼,“怎么了啊,这真的是个好法子,还多亏你那句话点醒了我!”
蓝臻眼瞧不妙了,如今只有先发制人,急忙说道:“你说行就行,我看就由李元师兄去最妥当了,你脑子生得最好,这万一有什么事儿你一定能够应对,要不就柳弦伶你去,你身手最好了!”
蓝臻笑嘻嘻地瞧着柳玄伶,心里头想着你可别怪我,六弦这傻丫头出的这等馊主意,按照李元的性格没准就把她给推出去了,实在太危险了,为了我的好姐妹,只有先把你拉出去了。
“我看不如就我去吧。”柳玄伶沉思着看向六弦,终把目光移开了。
“不妥,这失踪人口里,女子占了大多数,她们二位去显然更容易让敌人上钩。”李元说道。
“我呸,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去?”蓝臻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你缩在背后还是个男人嘛!
“这,蓝臻师妹,我说的是事实,更何况同为博学组的成员,大家都应当尽一份力。我知道此次凶险,只是既然我们接手了,必须给官府一个交代,更应当保护天下的百姓们。”
蓝臻已经恨不得上去打他一巴掌了,却只能忿忿地说道:“那我去吧!我是易容组的,乔装打扮我最拿手了!”
“这。。”李元犹豫了半响,目光始终看向六弦,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最合适的人选还是六弦,蓝臻你可以帮她易容成另外一张脸。六弦的是武艺组的,身手断然在你之上,如有个什么万一相信她能够应付。”
蓝臻不仅想打他一巴掌,此刻更想把他劈程两半,这个混球,胆小鬼,懦夫!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蓝臻在帮着六弦改头换面,眉间满满的愁色。
六弦不禁好笑道:“你怎么啊,我只是去完成任务,怎么搞得我像是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你这个傻瓜,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这次的任务实在太棘手了,我总觉得要出什么事儿了,你倒好,还撞在了枪口上!”
“你身手不如我,自然是会害怕的,可是我不会啊,而且这事总需要有人去做的。”六弦其实不明白为什么她把这事看得这么严重,她如今习惯了这具身体,觉得这事难不倒她。
倒是柳玄伶,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提议他自己去,心里头暖暖的。
蓝臻不是不清楚六弦自小的性格,凡事都喜欢冲在前头,对人又情真意切的,这样的人太容易吃亏了。
原本在灵山上,与世隔绝,除了王子凝倒也没其他人欺负六弦,如今一下山,这样的性子实在不是好事。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责任,只身看不惯博学堂的其他人,就比如那个李元,虽然有着顶尖的头脑,但是凡事别人出头自己坐享其成,算什么?
不禁搂着六弦的双肩,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有人轻扣了房门,得到应允后柳玄伶缓缓入内,瞧着蓝臻一幅生离死别的模样,心下一沉。
“柳玄伶,你怎么来了,今儿深夜就要准备了,你可是都安排好了?”六弦笑道,她可不想搞得自己一幅林黛玉的模样,她精神好着呢。
“来给你提个醒,一切小心,我和李元师兄都准备好了,不会让你出事。”言罢从袖口中掏出一小瓶东西,看着像是些粉末,往六弦身上撒去。
“这,这是什么?”
“随踪粉,撒在你身上可以保持很久的时间,普通人是区分不出这个和其他女子用的香料的区别,但是顺子能够很好地区别出来,方便我们一路尾随你。”
“他们药理组当真好厉害,我闻着也像是普通的胭脂水粉的气味,说起来我今儿都没见着顺子,他去了哪儿?”
“邻州的城县这几日也发生了好多案子,他过去了解大致情况了,你别急,已经让他赶紧回来了。”
“出了这档子事儿,大家都怪忙的,我才没有急。”六弦饶了饶头发笑着。
“你还笑?你怎么就不害怕呢?”柳玄伶神情有些惊异。
“这事总需要有人去做的,而且李元师兄一定会安排妥当的,还有你们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我。。”柳玄伶心下又好气又好笑,半晌只是摸摸她的脑袋,笑着:“万事切莫强出头,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会保护好你的。”
六弦低头轻嗯了声,脸莫名的一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尴尬地想向蓝臻求救,偷瞄一眼,人家早就知趣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