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碧沉和敖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真的感觉不到来至它们的气息之后,篱清终于长叹一口气,走向了龙君磊。狐尾展开,刚从其中一条狐尾里拿出一柄古剑。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篱清,龙君磊释怀一笑,吃力地将手中的剑举起来,指向它。这一次,真的要和这个世间说再见了。
看着龙君磊对自己所做出的反应,篱清笑了:“看来,你一点也不怕我啊。”
“我为什么要怕你啊?就算你是上古大妖,狐族之王,统治着整个青丘,我身为龙家族长,我会怕你什么?”
对于龙君磊的反应,篱清来了些许兴趣。他停下了脚步,把玩着从狐尾中拿出的剑,看着龙君磊不说话。
被它这么看着,龙君磊反倒绝对很不自在:“你要动手就快点动手吧。我知道,我身为一个普通人类,根本打不过你这个神农后裔,上古大妖。打不过就打不过啊,但我绝对不会向你低头求饶的,大不了一死。”
听他说着这么有趣的话,篱清突然觉得,就这样让这么一个有趣的人死去,实在是很可惜。但溟羽请求在先,自己又答应了,不好改变。而自己动了手,可是三招之内必取其性命,该怎么办才好啊?犹豫着,扫视过四周后,注意力放在了站在自己身旁不远处的望尘,主意一出,露出了让人看了就感到寒碜地笑容,叫道:“我说你……你叫望尘是吧?”
“啊?”
不明白这青丘狐王突然叫他要做什么,只有傻傻地看着它,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然而,但当他看清它那寒碜地微笑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背脊瞬间犹如结冰一般——好可怕的笑容啊!
只见篱清微笑着,并不急于说话,而是将它手中的古剑递给了自己。
不明所以地接过这把看上去像是神兵利器的古剑,又不明地看向了篱清。这位青丘狐王此刻又想做什么?回想起自己在青丘接受的“特别”训练,望尘就忍不住要打寒颤——这位青丘狐王表面上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而实际上比表面上还要可怕。现在有露出这样的笑容来,绝对没有好事,真的不知道它这次又想做什么。
指了指交到他手中的古剑,又指了指龙君磊:“他,交给你了。”
啊?
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篱清。
“啊什么啊?你之前被他修理的那么惨,不是很想找机会和他再一较高下的吗?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啊,若是不好好珍惜,过了这会儿,可就没有将来了。”收回狐尾,转身便看见正疾步向这里奔来的幽辰。看着他手中的“墨归”,它知道,碧沉交给自己的任务来了,便往幽辰迎去。可刚走几步,它又停下来,看着望尘,又交待着最后的一句话,道:“先给你说清楚,打归打,但你绝对不可以取其性命。你将他打残了也好,打得半死不活也罢,就是不能要了他的命。”
“为什么?”
他望尘杀人可是从不留活口的,现在居然叫他打人还要留下命,这……这……这个青丘狐王真的是难伺候啊!
“一炷香的时间,随便你怎么打,但是必须留下他的命。至于原因吗,不要问我,这是你们族长的命令,你若是不听将他给杀了,违背了你们族长的命令,打乱了他的计划,那么……不好意思,我可不会救你的。”
“是。”
既然是族长的命令,不想遵从都不行了。不
耐烦地回应着,将篱清交给他的古剑紧握在手中,对着龙君磊摆出了架势。而看着他手中这把古剑,龙君磊的脸色有些不好,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看着龙君磊脸色的变化,望尘到乐了,兴奋地说道:“喂,我还没动手呢,你就怕成这样了,至于吗?”
听到这样的话语,龙君磊瞬间感到很是无奈,他白了望尘一眼。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只有在心里念道:你以为我真的怕了你这个三流杀手?我怕的,是你手中的剑。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龙家古籍中所记载的上古妖剑之一的“殇祭”。
在今日此时亲眼看见它之前,龙君磊都会认为这把剑只是传说,是不根本存在的。没想到它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现在持这剑的人,正要用此剑了结自己的性命。
想到此,龙君磊不由地淡然一笑。
如果自己今日真的是被这柄上古妖剑了结了性命,他无话可说,毕竟此剑不是常人能承受得起的。但要是自己是被没有持此剑的望尘所杀,他会死不瞑目的。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作为龙家族长的身份,面子,他都不能输给望尘这个他口中所谓的“三流杀手”。
不给望尘任何反应的机会,看着他那不知道为什么而兴奋得意的笑容,龙君磊极度厌恶地将剑送了出去,直刺望尘的心口。面对他突如其来地攻势,望尘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艰难地接招,破招,好不容易才调整过来有了还击的机会。手腕一转,一剑朝龙君磊当头劈下,而龙君磊眼看这上古妖剑就要击中自己了,心一慌,急忙将手中的佩剑横于头顶,企图接住望尘的这一招。
龙家的除妖剑,再是祖传的,再怎么厉害,那也只是一柄年代较之久远的宝剑。与上古妖剑之一的“殇祭”这么一比,那可是天地相比的悬殊,与上古妖剑硬碰的结果也就显而易见了。
随着“殇祭”的劈落,除妖剑的硬接,随着清脆的一声金属落地声的响起,龙君磊手中的除妖剑断裂,而他也因躲避不及时,手臂被剑刃划过,鲜血如注。一阵钻心之痛传来,龙君磊往后退去,可望尘一点也不给龙君磊任何反击或是逃避的机会,强烈地攻势接二连三袭取。
“你终于回来啦。”
另一边,看着跑到自己面前,已是气喘吁吁的幽辰,篱清有些不耐烦地打了个呵欠。看着篱清如此的反应,幽辰不语,很是无奈地将手中的“墨归”递给了它。
篱清并不接,只是看着“墨归”,不明地抬眼看向幽辰:“你把‘墨归’给我做什么?”
“我又不知道这个‘墨归’该……”说着,视线却在看见坍塌的主殿后,脸色大变。急忙指着已成废墟,上面全是急着要挖开碎石瓦砾的侍卫的主殿,叫道:“这……这是……篱清哥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才离开一会儿,这里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叔叔呢?还有爹,他们在哪儿啊?有没有出来啊?受没受伤啊?严重不严重啊?”
听着他这哇哇地一连串问题,篱清倍感不适地忍不住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问了半天,也不见篱清开口回答,幽辰急了,正要发怒,便见篱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样子耸了耸肩:“这可不关我的事,碧沉一生气,就变成这样了。”
“碧……碧沉……哥哥……”
碧沉哥哥的脾气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那么……
“那叔叔和爹呢
?”
“放心,碧沉再怎么生气,还是有分寸的,知道什么事该什么时候做。只是你叔叔他伤势太重,害怕再这样拖下去会要了他的命,所以你爹就先行带他回去了疗伤了。”说着,看了一眼已被望尘打得差不多,但还没断气的龙君磊,将碧沉交给它的那块雪锦缎交到了幽辰的手上,叫道:“望尘,够了!你再打下去,可就要把他打死了。”
“知道了。”
好不容易凭借上古妖剑之力,实力凌驾于这个龙君磊之上,望尘哪里愿意收手,肯定是越打越来劲了。但是,篱清现在已经开口了,即便再怎么没有打够,都唯有就此罢手。
不然,真把他打死了,幽溟羽那小子的脾气可不小,惹不起啊。
幽辰看着手中的雪锦缎,自然明白了篱清的意思,可是……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了篱清,晃了晃手中的雪锦缎,说道:“篱清哥哥,我知道叔叔要我做什么,但是……我不会啊。”
“我知道你不会,所以要教你啊。以血为媒,这你总会吧?”
幽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会将咒语教给你的,你不用担心自己做不好。”说着,看向了龙君磊。此事的他正靠在石柱上,手上依旧握着那柄断掉的除妖剑,鲜血流出伤口,顺着断剑滴落在地上。
看着他,篱清突然仰天长啸起来,九条狐尾展开,在它的身后舞动着,天际为之变色,一道白色的光印随即从天而降,将龙君磊束缚于其中。
见状,望尘收起了“殇祭”,退至篱清的身边,幽辰解开了“墨归”上的封印符咒,一步步走向了龙君磊。
看着无法动弹的龙君磊,幽辰将已解开封印符咒的“墨归”横在胸前,将篱清刚才交给他的,那块染上了幽溟羽血液的雪锦缎放在“墨归”的剑刃上,左手隔着雪锦缎,抓住了“墨归”的剑刃。
“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
听着身后篱清念出的咒语,幽辰也跟着念出:“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随着咒语的念出,幽辰紧握“墨归”的手也向下划去,手被“墨归”的利刃割破,血液流在刃面上,渐渐的将刃面染红。
“血泪成海,浸我魂。即使粉身碎骨,我要诅咒龙家后裔,永远诅咒龙家后裔。以剑为介,以血为媒,墨归,末归!”
咒语念完,幽辰手上的血液,也将“墨归”的刃面完全染红。怒视龙君磊一眼,将刃面上染满自己血液的“墨归”推向了他。
看着“墨归”犹如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准确无误地向自己的胸膛飞来,龙君磊知道,他的这一世,算是结束了。人生在世不称意时皆多,但他却没有什么遗憾,可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那两个孩子,龙清和龙野。不知道自己的死,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改变。
“爹!”
正想着自己的孩子,便听见龙清的叫喊声。
“龙清。”
抬头看向了正往自己跑来的孩子,刚想说什么,“墨归”便刺入了胸膛。意志在消失,但他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剑中传来,似乎要将自己拉进去一般,而自身的力量也在渐渐消失。
是什么?
不知道,也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什么。
眼皮越来越重,身体的力量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近在咫尺的龙清的叫喊声,也像似离自己好远,好远,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