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尘已经被接走两个多月了,而我也在办理出国的手续,准备去美国某个小镇上住,疗养。
旅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后来因为我的坚持,他迫不得已才同意。旅联系在美国的朋友,帮我在那小镇租了间房子。
我突然想起了双目失明的爷爷,他已经去了那么久了。我突然想起清晨,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齐杰,不知道他身边现在有谁。我突然想起自己,悲凉而凄惨的半辈子。
或许,从来就是这样子。
我一直没办法去作出选择。
到美国一周,和家里通过一次电话,不想有人再干涉我的生活。
心理医生经常指导我,然而我们没见过面,我们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是靠QQ在联系。
第一本书是在我在美国住了差不多三个月后写出来的。我思念旅,思念我的孩子,或许是母性在作祟,我真的很想把孩子接过来。
穿着白蓝色的连衣裙到露天咖啡店去,然后我遇见了清晨。
我们微愣。
清晨走过来,说:“最近好吗?”我微微一笑,反问:“你觉得呢?”
清晨坐在我对面,他说:“看你过得应该不错,你先生呢?”我说:“他没来。萱萱过得好吗?”“喔,她。她和齐杰在一起了。”清晨笑得苦涩,然后我也笑了。
我问:“你有女朋友了吗?”清晨微笑,说:“有。”
是吗?那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清晨约我出去吃饭,我犹豫了。晨说:“萱萱和齐杰也在。”
他们过得很好的样子,笑得如此甜蜜。
一个人沉寂在夜里,我恨,恨得咬牙切齿。
全世界,只有我在不幸吗?为什么别人都那么幸福?为什么我花尽力气想去获得的,别人勾勾指头就能得到?这样对我公平吗?
然后…水果刀划过了我的手臂,我喜欢看那鲜红流过,染红手臂上的每一寸,我突然觉得轻松了,或许我从来不是个正常的女孩,我需要依靠自残来发泄我的愤怒。
处理好伤口,精神有点恍惚。
旅说过几天带儿子来看我,我拒绝了,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未知,我不想伤害我无辜的孩子。
叹了口气…
夏天的阳光很毒,已经很久没和朋友们联系,大概全世界都已经把我遗忘…
太缺爱了吗?我想是的。我又想起了云葶,我是不是和她一样可怜?转而我又释怀了,至少我有旅,我有淼尘,我有一个家,她却没有。
总是要想方设法去平衡自己变态的心。
有人给我送来一幅很大的画,我看到的一刹那,就疯狂了,我亲爱的旅和云葶!
我把画扔进房间里,恶狠狠的看着她,说:“你这个贱女人!死了还不放过我!”
水果刀一次次划过画布,女子的脸已经模糊不可辨认。“刷”的一声,我将他们撕开了…
看着窗外,我流泪了…身后是残缺不全的画像。
是不是只有死亡才是人类最好的归宿,云葶,你在向我发起挑战吗?
回过神来我已经在阳台上了,我连忙跳下来,惊恐的看着楼下,难道是云葶吗?是她吗?她要我死?
我慌乱的打开电脑上网,跟心理医生说话,医生告诉我,我心理压力太大了,所以没注意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这也是正常的事,让我别太在意了。
聊着聊着我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于是就跟他道谢,第一次问起他的私人的问题。
我:你是哪里的?
宽容:中国的。
我:呵呵…
宽容:你呢?
我:一样。
总是感觉他很熟悉,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迷茫了,转眼间我已不再是那个小女孩了,我已经这样大了,甚至有些老了,青春已与我渐行渐远。
这才是人生吗?
总会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一辈子即是一刻,一生只是一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