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争鸣按照自己刚刚学会的步骤就想去脱凤兮的外衣,可因为凤兮今天外面穿的是一件淡蓝杭稠褙子,他找了半天也没有在颈项处找到那个该有的结扣。
萧争鸣挫败地抬头,正好对上凤兮怒极了的目光,还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好,忙说:“我刚才都学会了的,只是一时忘了,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要想起来了。”
傅凤兮本来就被萧争鸣这近乎流氓,不,就是流氓的举动气得七窍生烟,现在见这家伙还像模像样地回忆起‘犯罪心得’,她顿时被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心里的怒意怎么也压不下去,纤手已经抬得老高,眼看就要对着萧争鸣的脸打了下去。
正巧萧争鸣这时转头看向她,懵懂的眼中满是亲近和惶恐,像是怕惹怒她一样。
这一眼,傅凤兮的巴掌倒是打不下去了。
凤兮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怎么被气忘了,萧争鸣他其实还只是个小孩子。
与其说是耍流氓,倒不如说他只是得了一件好玩新奇的玩意,还迫不及待地拿来跟她这个伴读分享,实在算不得什么淫·秽。
幸亏她来得早,两人应该还没有上正菜,萧争鸣被傅昕晴骗得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那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心里松口气,拾起散乱在地上的外衣,轻轻替萧争鸣穿好,后者大概意识到她正在气头上,也不敢招惹她,乖乖地像只小鸡,立正站好。任由凤兮帮他穿戴整齐。
可凤兮到底是意难平,不能对萧争鸣发火,冷眼直逼傅昕晴,哼道:“不过两日不见,妹妹的本事见长啊!连我这个做姐姐都要刮目相看了!”
这话真不是讽刺,凤兮来自现代而且已经成年,那些个限制级的东西真是想限都限不住,可傅昕晴一个古代闺阁女子,去哪里学得这些手段?
傅昕晴此时脸上也是一脸惊愣,原本准备好的应对招数因为凤兮和争鸣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全部乱了套。
傅凤兮不应该进门看到这样的情景就气得冲萧争鸣发火动手吗?萧争鸣不应该对她爱意丛生,恨死了被人打扰吗?
两人的矛盾一触即发,她再在一旁哭哭啼啼惹怜爱,萧争鸣妥妥地就倾向她了。
可事实上呢,傅凤兮是发火了没错,但矛盾是对着她的,萧争鸣更扯,非但没有对凤兮发火,还想直接跟凤兮上演春·宫大戏?
是哪里错乱了吗?
当然,傅昕晴也不可能真的被傅凤兮唬住了,眼泪说流就流出来,我见犹怜地对着萧争鸣哭诉道:“三殿下,方才明明是您要求昕晴带您回屋,臣女虽知女子名节重要,但臣女也相信殿下定不会弃臣女之名节于不顾。
如今事发,姐姐上门问罪,殿下难道真的忍心臣女被姐姐逼死不成?”
这傅昕晴倒打一耙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居然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推到了萧争鸣身上。
按常理想似乎也没有逻辑问题,古来女子对自己的名节珍之又珍,如果不是男方主动,断然不会做出这种自毁贞洁的事情。
如果事情发生在一个正常成年男子身上,或许凤兮也会被骗,但如果是萧争鸣,她想也不用想就直接说:“够了,傅昕晴,你难不成还嫌丢人的不够?非要我把话摊开来讲,让双方都难堪
不成?”
傅昕晴却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见事情被凤兮戳穿了,也不惊慌退让,反而随意往床榻上一躺,慢条斯理地说:“姐姐这说的什么话?你也知道女子的名节有多重要,难不成姐姐以为如果不是三殿下主动,妹妹会那么没羞耻地随便和个男子苟合?这话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吧?
再说了,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庶女,不配得到嫡姐的疼爱,但我们同为傅家女儿,姐姐这是非要将妹妹的名节踩在脚底才肯罢休吗?”
懂得拿傅家的名誉来说事,可见傅昕晴也拿捏了凤兮的短处,知道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把这件事张扬出去,不然傅家的名声不用要了不说,连天家的声望都可能受损。
皇子和妻家妹妹搅和在一起,这可是败坏伦理的大事。
这样的罪责,不是他们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能够承担的。
所以傅昕晴才这般有恃无恐,等着看凤兮妥协。
果然,凤兮压下怒火问道:“你想要什么?”
傅昕晴眉一挑,悠哉悠哉地说:“我一直将三殿下当做姐夫,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妹妹名节都没了,将来想清清白白嫁人都不可能。今日事起殿下,殿下总该给我一些补偿才是吧!
不若这样,姐姐让殿下去向五王爷求情,妹妹要求也不多,一个平妻便足以。姐姐放心,妹妹将来就算嫁进三皇子府,也必定事事以姐姐为先,断不会抢了姐姐的风头,姐姐以为如何?”
这个傅昕晴倒也不是真傻子,知道以她一个庶女身份断不可能让堂堂一个皇子求娶为正妃。
只是这平妻,真是好大胃口。
凤兮冷哼一声,不屑地挑眉,“你觉得可能吗?”
傅昕晴见她到了这一步仍不肯服软,不由眉色一厉,目露凶光。“姐姐难不成真的要置三殿下的名声于不顾?如果今日之事闹开了,姐姐以为你三皇子妃的位置还保得住吗?”
连威胁都用上了,可见傅昕晴还有手段。
傅凤兮哪会不知对方的下招,可她已经懒得和对方多说,朝门口摆了摆手,春雪二话不说就提了两个衣衫散乱的大汉进屋。
细细一看,可不就是被傅昕晴要求守在门口那两个汉子,现在二人的药效还没有过,昏睡不醒,但胸口衣襟尽开,露出点点红痕,明显程度保准让没有经验的人都能一下子看出他们刚经历过怎样一场情事。
春雪不消凤兮在吩咐,直接将二人提到了傅昕晴的床榻,似笑非笑地说:“三娘性情豪放,就请好好享用吧!”
傅昕晴自持精贵,哪里肯让这两个死猪一样的人碰到,顿时从美人榻上跳了起来,慌乱地将衣服穿好,才怒目瞪着凤兮,“傅凤兮,你这是什么意思?”
直呼其名,可见是要直接撕破脸了。
可早在傅昕晴威胁她那时起,凤兮就没打算讲什么姐妹情谊,之前此时更是不客气地哼道:“我哪敢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妹妹形骸放浪,不安闺阁,与下人无媒苟合,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拦不住不是。”
傅昕晴气得咬牙,“你以为你这样陷害我,说出去会有人信吗?后院里可是有不少下人看见了三皇子来我的朝晴院,你以为三皇子能够逃得脱吗?”
“三皇子带着下人来朝晴院作客,却亲眼
看到三妹妹不顾廉耻与人白日宣·淫,好在三殿下心若稚子不曾受影响,还唤来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收拾残局。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觉得到时候爹爹和五王爷会信谁的?”凤兮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傅昕晴的幻想。
她早在进来之时就做好谋划,怎么可能任凭对方将萧争鸣拉下水。
傅昕晴闻言顿时小脸一白,全然没有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可她仍垂死挣扎,“这是你一个人的说辞,爹爹不会信的!”
“我一个人的说辞?”凤兮哼笑一声,转向一旁乖乖站好的萧争鸣,“殿下,我刚才说的话可是事实?”
萧争鸣一个小鬼,刚才凤兮和傅昕晴的针锋相对,他一个字都没听懂,但他本能地知道这两人吵架了。
于是他十分干脆地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无条件地站在凤兮这一边,把傅昕晴气得肺叶子都开始疼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几乎都要和萧争鸣‘坦诚相待’了,萧争鸣也说了和她在一起很好玩,可凤兮一出现,对方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就倒戈相向。
傅昕晴这回是真的气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见犹怜地看向萧争鸣,哀求道:“殿下莫不是忘了我们方才的恩爱?就算殿下要护着姐姐,难不成就非要将昕晴置于死地不成?”
这要是对着一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大男人说,妥妥地能换来对方的心软,可她也不想想她说话的对象是个心智只有五六岁的小鬼,根本不懂什么男欢女爱。
见了傅昕晴的眼泪,萧争鸣非但没有觉得怜惜,反而厌恶地皱起眉,冷漠道:“你欺负了凤兮,本殿下都没说要置你的罪,你哭做什么?真难看!”
最后三个字,活生生地把傅昕晴挤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看着傅昕晴那一脸吞了蟑螂的憋屈表情,凤兮差点没笑出声。
她也没想到萧争鸣居然会那么好玩,对傅昕晴的期待立马反水不说,而且偏她偏得那么彻底,实在可喜可贺。
傅昕晴终于明白自己无力回天,那个三皇子妃的位置已经不是她能够肖想的了,整个人顿时倾颓,却仍希冀地看着凤兮:“姐姐难不成真要看着妹妹身败名裂才肯罢休吗?怎么说我们都是傅家女儿,我若失德,于姐姐名声也没有任何好处啊!”
这下子倒知道打感情牌了,也是凤兮懒得跟对方计较,顺着对方的话就说:“我自然也不想这种丢人的事情传出去。不若这样,我同殿下带着我屋里的人离开,你院子里的人你自行处理,我们就当做今天的事从没有发生过,怎么样?”
傅昕晴连忙点头,应道:“姐姐大人大量,妹妹定当感恩戴德,再不敢奢求其他,多谢……”
她话还没有说完,秋霜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急道:“大娘,侯爷和夫人已经往这儿走来了,不用一刻钟就会到了!”
凤兮心里一咯噔,连忙看向傅昕晴,只见后者也是一脸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就算人是傅昕晴一早安排好的,但此时的情景也绝不是她们希望被傅侯爷看到的。
凤兮当机立断,让春雪帮忙给傅昕晴重新穿戴好,却斜眼瞟见傅昕晴眼中似闪过一丝算计。
这女人该不会还要折腾什么幺蛾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