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总是谦虚了……”
两人正说着,楼上的楚允不知是否听到动静,立马跑了下来。
仗着在汤家,又有汤成在身旁,上去便欲要楚乔好看,幸亏让汤成一把抱住。
楚乔讪笑了两声,“四姨太这动手动脚的毛病还真是一点儿都没改,总是这么躁动,做女人,到底还是要温柔娴静些,才能讨得男人的喜欢。”
“楚乔,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害死了我儿子,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吃饭?闲聊?谁知道呢?”
楚允被她这风淡云轻的模样儿给气得够呛,
“老爷……老爷……”她窝在汤成怀里当场泪如雨下,“老爷,你让她走吧,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她就是个噩梦,一看到她就会让我想起咱们无辜的儿子。”
“别哭别哭,医生说你最近身子虚得很,再哭就该熬坏了。”楚允一哭,汤成不由得又想起从手术室里被拿出来的他那未成形的儿子。
心下不由得愈发憎恨起楚乔来,面上却依旧是一脸寻常。
对随即跟下的楚允的贴身女佣道:“带四姨太先上去休息吧,好好顾着,她现在哪里是下床的时候。”
“是。”
女佣唯唯诺诺地搀了楚允便往楼梯口走。
汤成这才对楚乔歉疚道:“冒犯了楚总,允儿最近心情不好,还请您见谅。”
“自然不会,您多虑了。”
楚乔重新坐回到桌前,精致的脸上是淡淡的优雅,从头到尾都是那般的平静。
汤成不由得感慨,这若是个男人,必定是个对手。
倒是投错了胎。
“汤总这大半夜的,兴师动众将我请来,恐怕不仅仅只是吃饭喝酒这么简单吧。”
汤成深意一笑,“楚总多虑了,仅仅只是喝酒闲聊而已。”要对付一个人,自然是要了解这个人,而最好的办法,便是面对面地接触。
凭他数十年的阅人经历,自然是不怕斗不过这么个小姑娘。
“今天之前,我都还不曾这般佩服汤总。”
汤成举杯,“哦?此话怎讲?”
楚乔提壶缓缓替自己斟满一杯,迎上汤成手中的杯,“扪心自问,若是我,面对一个自己恨得牙根儿直痒痒的人,我还真是端不了这一张好脸色。”
“楚总真会说笑,你可是我四姨太的亲姐姐,我又怎么会……”
“我这个人直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从来都是由着自己性子来。”
“那行。”汤成忽然搁下手中的杯,“那咱们就来说说那日楚总您和我四姨太在Y购物中心的事儿吧。”
楚乔笑了笑,也不吭声儿,而是意味深长地扫了眼汤成。
“您觉得这事儿从我嘴里说出来,有意义?”
“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这事儿已经发生了,那必定是要解决的,我总不能光听我四姨太的片面之词吧,也总该给楚总一个解释的机会。”
楚乔懒懒抬眸,“看来汤总倒是个深明大义之人……”
“老爷!”门口忽然跑进来佣人来,慌慌张张地对汤成道:“外面,外面来了好多当兵的!”
楚乔抿了抿唇。
汤成忽然哈哈大笑,“到底是奕家的人,动作就是快,看来咱们今儿个这酒是喝不成了。”
“下次吧,下次我做东,请汤总好好儿喝一壶。”
楚乔起身,忽然别有深意道:“不知汤总有没有听说这么一句话。”
汤成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是曲折地接近自己的目标,一切笔直都是骗人的,所有真理都是弯曲的。”
“后面应该是,‘时间本身就是一个圆圈’。”
楚乔微微一笑,“告辞,咱们改日再聚。”
汤家院儿里,数百名士兵已经将这栋别墅里里外外围了个团圆,一条条黑色的长枪井然有序地正对着汤家大门。
楚乔出了汤家客厅的门,一眼便瞧见人前的奕轻宸。
一袭精致的黑色手工西装,在众多军绿色迷彩中显得格外醒目。
单是静静地站着,那气质已是浑然天成,有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和王者风范。
“老婆,我也接你回家。”
他上前几步,拥她入怀。
感受着他稳健的心跳,心却是异常的平静。
他总是以这种直白的方式强势地庇佑着她,那种强烈的,带有震撼性的安全感使得楚乔莫名的心安。
“只是来汤府喝杯清酒,原本就打算回的。”
“谁批准你喝酒的?”
他顿时冷了脸,蹙起的眉头昭示他此刻内心的不悦。
“奕轻宸,你凶我!”
后者立马换上一脸柔情,“我错了,刚频道没来得及调回来。”
“这还差不多。”
“奕先生到来,有失远迎啊!”汤成从客厅作揖走出,虽身处众机枪枪口下,倒也是面色坦然,没有任何异样。
到底是经历过风雨的人。
虽先前从未见过奕轻宸,但单看他对楚乔的态度便可推测来人的身份,必定便是传说中极其疼爱楚乔的奕家公子。
“哟,看来奕先生是极疼爱妻子的,带了这么多人来接,你瞧我这小院儿里也是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奕轻宸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听说汤先生兴师动众地将我太太请来了汤家,这大半夜的,汤先生以后还是少折腾为妙,免得哪一回,请神容易送神难。”
汤成顿时面色一僵,面前之人的气场竟莫名使他一阵心慌,纵横黑道数十年,这还是头一次,被个年轻人给震住。
原以为哪怕是奕家人,多多少少也是要卖他几分薄面的,谁知道眼前这位却丝毫没有要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不好面上撕破,只能僵硬地笑了笑,“多谢奕先生提醒,汤某记下了。”
奕轻宸这才敛了眸,搂了搂怀里的女子,“老婆,咱们回家。”
“好。”楚乔对汤成笑道:“打扰了,告辞。”
“慢走。”
汤成目送两人离开汤家别墅,才对候在身后的助手吩咐道:“去查查,这到底是奕家的几公子,实在是面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