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生活本就是个成长的过程,你得到了也失去了,快乐与痛苦从来都是相互并存的。
陆璇璇起身,平静地拿起餐巾拭了拭嘴角。
“这段时间,谢谢你了,我订了下午飞S市的机票,等我处理好一切,我会回京都来找你。”
“傻丫头。”
新婚数月,草草散场。
楚乔内心五味陈杂。
送走陆璇璇,已是傍晚。
原本晴朗的天儿骤变,乌云密布,狂风骤袭,一场暴雨呼之欲出。
楚乔才刚从从车上下来准备进屋,凌澈的车忽然急速地驶入庄园在她身旁停下。
“女人,那疯女人回来没?”
楚乔不解地扫了他一眼,“不是跟你去约会去了吗?你又欺负她了?”
后者明显一怔。
依旧不放弃地又追问了一句,“真没回来?”
“要不你进屋找找儿?我也才刚从机场回来,还没来得及进门呢。”
方巧奕轻宸从宅内走出,楚乔便冲他招手。
“轻宸,千代回来没?”
“没瞧见,中午不是跟他一块儿出去了?”
“人呢?”楚乔皱眉望向凌澈,“你不会又跟她吵架了吧,不是让你让着她一点儿的吗?不是让你无论如何忍过今天……”
楚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瞬间沉默下来,半晌儿才道:“别找了,她走了。”
凌澈愣了一下,“哦……”了一声,面无表情地朝门口走去。
该死的疯女人,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果然是个疯女人!
“千代走了?”其实奕轻宸前两日便得知小谷贤治到京都的事儿,只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那丫头走了,谁帮他缠着凌澈那讨厌的花痴?
他瞬间又感觉危机四伏。
“嗯,走了,回去结婚去了。”
楚乔挽上奕轻宸的手,两人才刚进门,滂沱的大雨便倾盆而下,裹着空气中的寂寞砸起一地的水花。
原来,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的时候,会使人莫名怀恋起从前的喧闹。
楚乔扫了眼凌澈紧闭的房门,抿抿唇进了自己的书房。
美萝送文件来的时候,顺便带来了一个消息--郑副市长被双规了。
“倒是省了我的事儿了,原就琢磨着怎么他这事儿。”楚乔依旧平静地浏览着面前的文件,“那王曼露?”
“还没结婚呢,自然是回王家了。”
“嗯,挺好。”
“另外,有个人想见您。”
“谁?”
“丁俊。”
楚乔忽然顿住笔,“他?”
“丁俊的私人医院似乎资金周转不灵,想跟楚允那儿捞一笔,不过貌似金额不小,楚允没同意,丁俊便拿了两人欢好的视频去威胁她,结果楚允便想找人灭口。”
“也是,被勒索这种事儿从来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以楚允的性格又岂会甘愿被人拿捏!”
“所以丁俊便找到我。”
“他们俩原就是那种关系,丁俊从楚允口中得知我这并不奇怪,能找上你也是意料之中,你找个地方安置他吧,记得收好他手里的东西,我就没必要见他了,其实有没有这东西对咱们来说影响都不大。”
“是,我明白了。”
美萝走后没多久,便用邮箱给楚乔发了一份活色生香的动作视频。
楚乔漫不经心地点开看了几眼,顺手又搁下了。
姿势老套叫声造作,完全没看头。
“小乔。”
楚乔抬头,奕少衿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手提着一瓶伏特加,一手拎着两只高脚杯,一脚带上房门,径直走入她书房。
“陪我喝酒。”
“好。”
楚乔笑了笑,也没问原因。
“最是讨厌这个季节的小雨天儿,秋天那是下雨的天儿么!”
“谁说不是呢。”
“小乔……”
“嗯?”
“没事儿,叫着玩儿呢。”
奕少衿忽然沉默。
许久,才起身,走向落地窗。
外面风雨肆虐,她静静地望着窗外站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推开玻璃门,滂沱的雨滴毫不留情地砸向她的脸。
风雨中的女孩儿却仿佛站成了一尊倔强的雕像。
楚乔看到她将手中的酒缓缓洒在地上。
心莫名便抽了一下。
“雨太大,砸得我脸疼。”
好一会儿,直到前襟湿透,奕少衿终于吸吸鼻子,关上推门,往回走。
“瞧你,身上都湿透了。”
楚乔抬眸很快便从她微红的眼眶上转移了目光。
原来外面的雨竟已大到能将人眼眶砸红。
她起身,从一旁洗手间取来一块干燥的浴巾。
奕少衿将浴巾裹着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唯独脸上,依旧沾满水珠。
许是冰凉许是温热。
她没擦,楚乔便装作自己没瞧见。
明媚坦率,终究不过是装出来的样子,原来奕少衿从来就没有她想象中的快乐。
“前些日子干邑的酒庄送来一匹新酒,一直也没机会试试,今儿个正好你陪我全都尝一尝。”
楚乔打铃唤来佣人,很快便有一辆小推车推来十数瓶各式葡萄酒。
“谢谢。”谢谢你给我寻了一个如此绝佳的借口,可以让我肆无忌惮地喝酒。
“是我该谢谢你的,一个人品酒,岂不是最闷?”
“女人,陪我说会儿话吧!”
两人回眸,凌澈正垂头丧气地往里走,从来齐整的着装揉皱得有些不像样子。
“要不要来点儿?”楚乔冲他举杯,“尝尝,新酒。”
“正好口渴。”
凌澈接过她手中的杯,一饮而尽。
喉头,莫名一阵苦涩。
“这酒不好。”他说。
“嗯,是不大好喝,有点苦涩。”
楚乔微微扬起一抹笑,略带安抚。
窗外大雨瓢泼,砸落一地的叶,空气中夹杂了一股子绵长的沉默。
凌澈和奕少衿玩起骰子,楚乔在一旁看着。
奕轻宸推门进来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楚乔不动声色地起身离开,那入迷的两人似乎并未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