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然和林夏静静地坐着,直到林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今天10点星巴克,焦糖玛奇朵。
林夏也不掖着藏着了,她把手机递给路悠然。他瞬间明白是刘鹏的人发过来的。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那个神秘的接头人的意思是8个小时后在星巴克见,点一杯焦糖玛奇朵作为暗号。这是非常流行的咖啡,即使林夏没有单独赴约,和同事一起到星巴克,点这样的咖啡也不会惹人怀疑。
第一天的展会,肯定人流如织。林夏抽身去**会展中心附近菲林明道上的星巴克步行往返也只需十几分钟,她的短暂离开完全不会引起注意。而且避开了会展就餐高峰期。对方还考虑到,鉴于林夏之前不太合作的态度,万一她用假的数据包欺骗他们,他们最慢花一天时间也能察觉,此时,林夏依然在**逗留,再次出手依然来得及。他们给林夏所有的信息都是用太空卡发的,源头完全无从找起。况且,消息本身就是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路悠然问道:“你怎么确定是那个人?”
林夏摇摇头:“我不知道。”
路悠然陷入沉思,接头人肯定见过林夏,至少见过她的照片,知道她的长相。他又问:“你弟弟何时的机票?”
林夏老老实实地说道:“下周二。”那就是还有5天。他必须保证姐弟两人的安全。对方也一定会打听到马旭飞的行程。
“明天告诉你弟弟,先去广州找程枫。”有程枫在,马旭飞肯定是安全的。
林夏说道:“我也这么想。本以为不会祸及家人,但这样会更稳妥。”
她拿起手机,想拨程枫的电话。路悠然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指柔软纤细。路悠然道:“现在是凌晨,晚一会没关系。”大半夜给其他男人打电话,当我是死人吗?
林夏笑着说:“没事的,程枫24小时开机的。他此时肯定没睡觉。”
路悠然不愿听,心里酸酸的。他扭过头,有些赌气。林夏瞧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反而觉得特别可爱。她接着说:“程枫现在说不定在等我电话……”话音未落,路悠然猛然转头,俯下身子,狠狠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的吻交织着怒气和嫉妒,如猛虎下山,压得林夏喘不过气,脑海里一片空白。半咬半吸之间,林夏痛呼出声,路悠然这才微微分开彼此的脸。她一脸酡红,他,一脸迷醉。两人都假装镇定地平复呼吸。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而今天这个吻,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热情。
路悠然合意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腿让他非常不舒服。他委屈巴巴地望着林夏。林夏心里好笑,却嘴上不饶人:“要不然,你回自己房间。”
“我忘了带房卡。”金旭在他的房间呼呼大睡,他自然不会拔了房卡出门的。他也不愿去找其他人,这个时间点,打扰谁都是不礼貌的。
林夏叹了口气道:“你睡大床吧。我睡沙发。”
路悠然道:“也可以一起啊!”他的话音未落,迎面而来一个软枕。他顺势接住,笑嘻嘻道:“爸爸妈妈不应该睡一起的吗?”
“路悠然,你找死!”林夏将触手可及的东西都扔完了,才气呼呼地接着骂:“你是想当爸爸上瘾了是吗?”
路悠然见她真的气急了,暗自腹诽道:我只想当你孩子的爸爸。
磨叽了好一会,路二爷终于舒舒服服睡在宽敞的大床上。
乔经理和林夏负责收集行业信息,顺便协助各位销售解答一些棘手的技术问题。
林夏起个大早,发现路悠然已经不见了。她居然觉得松了一口气。桌子上的那个U盘,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确实来过。在吃早餐的时候,路悠然又死皮赖脸地向她挥手,指着自己的桌子。林夏刚要拒绝,只听身后传来周磊的声音:“就来。”她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路悠然占了一个靠窗的四人桌,乔经理也从角落拐了出来,他和路悠然几乎是同时达到餐厅的。四人落座,林夏乖巧地坐在乔经理身边,路悠然一本正经地与乔经理和周磊讨教,时不时地夸赞几句。乔经理持重,周磊热情,路悠然一脸谦虚,三人居然聊得特别投机。
一行人到了展馆,林夏开始布置洽谈桌。
她暗暗注意到乔经理离开展台,这才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乔经理和她在展台没有任务,主要是收集同行业的咨询。林夏的离开没有引起同事的注意。她在会场绕了小半圈,熟悉了一下同业者的位置,然后悄悄去了场馆对面的星巴克。她穿着驼色的收腰风衣,薄丝袜,小高跟,和一般在此出出入入的白领没什么区别。
到了咖啡厅,她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留名“刘小姐”。等咖啡的期间,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在注意她。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来看,依然是那个陌生号:靠窗第二个座位,有张透明胶带,将东西粘在杯底。
林夏笑了一下,看来那个神秘的接头人已经到了。而且认出了是她。她听到服务生叫“刘小姐”,立刻上前接过咖啡,缓缓走到指定的那个座位。她伸手在桌缘偷偷摸了摸,果然有张露着角的透明玻璃胶。林夏坐下,假意喝咖啡,她的脑子飞快转动起来。如果她伸手揭下,势必会留下指纹。到时候,就是证据。她出发前,在十根手指上涂了透明的护甲油,这样,她的指纹会很稀疏,甚至找不到。U盘事先用丝绒布擦得干干净净。她掏出U盘,一支外形如同口红的U盘,直接粘在透明胶带上,用力一卷,撕下了整张透明胶。她将口红粘在杯底下面,起身信步出了咖啡店。
林夏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她最担心的是路悠然。路悠然说会暗自保护她,虽然被她一口回绝,但她非常清楚他的性格。
走出咖啡店,左手路口有个不起眼的垃圾桶。林夏顺手将咖啡杯扔到垃圾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原定安排不是这样的,那个人会假装拼桌和林夏坐一起,然后不经意间取走资料。任何网上传输都会有迹可循,而U盘不太起眼,到最后,上面有林夏的指纹,林夏肯定跑不掉。但那个人临时决定不露面了。而是要林夏将咖啡杯投入指定的垃圾桶。他一定在附近暗中观察,只有等林夏走远了,周遭安全了,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