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水到渠成

路悠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一个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富三代,居然沦落到备胎行列。他阴沉着脸,捏着林夏的脸问道:“你长本事了啊!我才几天没见你,居然都找对象了啊?说,是谁?我去砍死他。”

林夏打掉他的手,一边揉着脸,一边嘟囔道:“你先取号,等这个下岗了,或许你还有机会。”

路悠然越听越生气,这都是啥世道啊?林夏说的是人话吗?“你最好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然我……”

“不然你怎样?”林夏如今确实有些恃宠而骄了。

路悠然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不然,不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这里是6楼。不高也不矮,摔得巧,哦,是摔得不巧,是可以直接见马克思的。

林夏呲了一声,这算哪门子的威胁。

路悠然在客厅转累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闷气。林夏越发觉得他有些孩子气,有时候像小飞,有时候更像个孩子。

她坐到他身边,柔声道:“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我是有了男友还和别人搂搂抱抱的人吗?”

醍醐灌顶,别的人或许会暧昧,但林夏肯定不会。路悠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气糊涂了。他慢慢冷静下来。

林夏问:“你答应我,一定要保守秘密。”

路悠然有些懵,却认真地点点头。

“黎曼有个哥哥叫黎诺寅,你还记得吗?”

路悠然不解地看着林夏,怎么好好的,突然提起这个人。难道他们一家人都喜欢添乱,妹妹黎曼欺负林夏,哥哥黎诺寅和他抢老婆?

林夏见他没有否认,缓缓说道:“事情有些突然,你听仔细了。”她把这几天发生在纪凌云和黎诺寅的事情简单地描述了一遍。莫名地成了纪凌云的女友,莫名地见了父母。全是她意气用事,是热心助人。

路悠然听完有些生气:“林夏,你是不是应该叫雷夏,雷锋的雷。帮别人养孩子,强出头做女友,替别人见家长,你可长点心吧!”

林夏叹气道:“事发突然。总不能见纪凌云被全公司笑话吧。而且正好趁机摆脱了自己的流言蜚语。”她指的是蔡星辰。

那个小P孩,路悠然略有耳闻。他心里盘算,一个风华正茂的小奶狗,和一个名草有主的Gay同事,自然是后者对自己有利了。想到这里,他的气已经烟消云散了。他点点头说:“他父母何时走?”

林夏歪着头想了会道:“要过一阵了。凌云说,买了机票会告诉我的。我要去医院探病的,做戏要做全套。”

路悠然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韩少游,他笑嘻嘻地说:“你的韩大哥,嗯哼,已经快被拿下了。”

林夏也捂嘴笑:“韩大哥一心学医,心无旁骛。突然遇到年轻漂亮又热情开朗的洛熙,自然是招架不住的。迟早的事情。他喜欢古灵精怪的女孩子。洛熙正好对了他的胃口。”

路悠然有些酸酸的说道:“你一点不难过?”

“我?为什么要难过?”

“曾经他是你的韩大哥。”

“韩大哥能遇到喜欢的难道不该为他高兴吗?他那么优秀,心地善良,遇到爱情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是我,他同样也会替我高兴的。”

路悠然听着林夏这番话,彻底对韩少游放下了戒心。韩少游和林夏这辈子注定是胜似亲人的朋友。他为自己曾经的小人之心而感到羞愧。韩少游和他推心置腹的一番话,是真的想帮助他。

路悠然伸手搂住林夏往怀里揽,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轻轻吻了她的秀发:“到时候,我一定要送一份大礼。”

林夏没有挣扎,她安安分分地倚在他的怀里,淡淡地说:“我担心顾家是否能接受。韩大哥比洛熙大了很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替别人操心。

路悠然原本非常排斥废话连篇无聊拉家常,如今却特别欢喜。

自从黎诺寅的母亲在会客室一闹之后,纪凌云和林夏半公开恋人身份之后,对于纪凌云的流言蜚语渐渐烟消云散了。林夏没有公开否认,纪凌云也没有刻意强化两人的恋人的关系,一切顺其自然。两人偶尔会约着去黎诺寅的西餐厅。林夏只是和纪凌云一起出入,然后独自坐在一隅。黎诺寅和纪凌云都非常感激林夏,执意要给林夏免单。

林夏和路悠然坐在沙发上,谈论着黎诺寅和纪凌云的事情。黎家和许家颇有渊源,小时候,黎诺寅和路浩然他们总是一起玩。更巧的是,黎诺寅是黎家长子,黎曼和黎媛是双胞胎,路浩然和路悠然也是双生子。两家人一直有往来,直到黎诺寅离家出走。黎家为了面子,对外宣称黎诺寅去国外留学。而路家是为数不多得知真相的人。路悠然没想到黎诺寅跑到了上海,还开了一家西餐厅。他心里是佩服黎诺寅的,也很好奇黎诺寅喜欢的究竟是何人。缘分真是奇妙,原来林夏竟然成了黎诺寅心上人的女友。路悠然真是哭笑不得。

时间过得好快,这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聊天。

林夏抬眸看着眼前的路悠然,如果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或许真能和他共度余生。一想到这里,林夏心里一阵剧痛。路悠然握着她的手,她的手真小啊,白白嫩嫩的,一点都不像奔三人的手。

林夏微笑着看着路悠然,他比初见的时候成熟了。看着他给薇薇做的相册和小视屏,满满的父爱。薇薇自己吃饭,薇薇抱着玩偶睡觉,薇薇在动物园喂羊,薇薇穿着私立幼儿园的校服,薇薇去春游,薇薇读绘本,薇薇参加学校舞蹈比赛。路家给薇薇找了一个很好的私立幼儿园,双语教学,校服是英伦风,白衬衫,V领小背心,红黑格子裙,特别好看。林夏觉得,将薇薇交付路家是对的。薇薇应该拥有更好的教育环境,有家庭的感觉。生命中第一次有了爷爷、奶奶和爸爸。

林夏的眼眶湿湿的,她低声对路悠然道:“谢谢你。”

暗夜如水,林夏拿起一旁的小挎包,准备回家。路悠然见她起身,一把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林夏哭笑不得,自然是要回家了,他的问题很是莫名其妙。

为等林夏作答,路悠然霍然站起,大声说道:“不许你回去。”

林夏依然不语,没有恼怒,嘴角含笑看着他。

路悠然莫名一阵心慌,用力握着她的小手,语气更加坚定:“不要回去。”

林夏说:“我和你没名没分,岂能如此?”

路悠然笑了:“名分多简单。我娶你。”

林夏叹口气道:“不行。”怎么可以如此草率,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路悠然突然想到什么,丢下一句:“你等等。”转身跑进卧室。等他匆忙再跑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蓝色绒布盒子。林夏一看,心里暗叫不好,本能转身就跑。尚未出门,又被路悠然拉回屋内,牢牢抵在门上。

路悠然冷了脸,气哼哼地说:“我欠你一个正式求婚,但你没信守承诺居然还想逃。你说,我要如何惩罚你才好?”他没有平时的嬉皮笑脸,眼神冷峻犀利,林夏心里突突乱跳,她不是害怕,而是被路悠然的气息弄得心烦意乱,脸红耳赤。

林夏倔强不语,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的身高只允许视线落在他胸口第二颗纽扣的位置。

路悠然道:“你要不要嫁给我?”

林夏道:“不……”之后的声音淹没在他热烈吻里。

缠绵的长吻过后,林夏已经有些迷乱。耳边响起路悠然的磁性的声音:“要不要嫁我?”

林夏咬唇不语,她不敢贸然回答。

路悠然没能逮住借口吻她,心里有些懊恼。他看着她白白的牙咬着唇,突然心疼。探头索吻。林夏本能地将头一偏。他扑了个空。

他打开蓝色丝绒小方盒,取出一枚戒指,拉起她的左手,往无名指上套。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林夏依然沉溺在刚才的热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一枚钻戒已经稳稳地戴在她的手指上了。她气恼地要去摘,路悠然按住她的手,牢牢固定在门上,俯身又是一个长吻。

此次,林夏略微挣扎了一下,全然放弃了抵抗。

等两人松开彼此,林夏一脸酡红,双手不知何时勾着路悠然的脖子。她赶紧放下手臂,却被他再次抓住,挂到脖子上。他拥着她,笑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我喜欢你诚实的样子。”

林夏打他胸口,软软的。她有些不安道:“你不要乱来。等送走了凌云的爸妈,我们再好好说。”

“他们何时走?”路悠然用额头抵住她的,急切地问道,眸色温柔。

“你着急什么?凌云的妈妈做完手术调理好再回去。说不定还要在上海待一阵子观光观光呢。”林夏好心地解释道,顺便暗暗送他几个白眼。

路悠然低头不语。二老来上海治病加参观,本来就是情理中的事情。他的刘海顺势垂落下来,遮住了略略皱起的眉心。林夏情不自禁地抬手替他拨了一下。

“你别冲动,等过阵子再说。你就当还没遇到我,可以继续灯红酒绿的生活。”林夏劝慰道。

路悠然一听,顿时发急了:“你可真没良心。我早就改了。”就差指天发誓了。

林夏笑着看着他一脸慌乱和恼怒,心里却意外地非常甜蜜。

路悠然这才反应过来她在戏弄他,气得赌气转身坐到沙发上生闷气。

林夏伏在他耳边低声道:“下周我要去医院探望几次。没空出来见你了。”

路悠然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她。

林夏又道:“那我下下周六再来找你,好吗?”

路悠然一听,自己已经被排到半个月后了,更是郁闷。赌气道:“我没空。”

林夏学着他的先前的样子,摇着他手臂道:“等凌云订好机票,我告诉你吧。”

对于路悠然而言,纪凌云的名字此时特别的刺耳。他没好气地说:“你叫你男朋友送你好了。”他的重音落在男朋友上,而且拖了长长的尾音。

林夏心里笑得更欢了了。她假装委屈道:“送完凌云父母,我就当场下岗了。黎大哥不会让我多霸占凌云一秒钟的。”

路悠然原本就是心如明镜非常通透之人,只因嫉妒闹得脑袋了一片混沌。如今慢慢整理出清晰的思路:纪凌云的母亲很快就要入院做手术,预计半个月后回老家。那时,林夏和纪凌云就各归各位,不用再假装情侣了。欧耶!他心里感觉已是一片绚烂。扭过身一下子抱住林夏急促地说:“是不是我下下周六就可以上岗了?”

本来是的,可是,刚才他一赌气,林夏可不会那么便宜他了:“当然不是!”

路悠然顿时化身小奶狗,黏黏糊糊地蹭着哀求道:“你喜欢霸道总裁还是喜欢小奶狗?我都可以。”

林夏笑着一扭身躲开他的熊抱,依然正色道:“都不喜欢。”

路悠然刚要再次扑过去,只听手机响了起来。他原表想假装没听到,可想是林夏的电话。林夏看着手机屏幕愣了一会,清了清嗓子,接了电话:“魏老师,你好。”

路悠然满脑子在搜索林夏的老师名字,突然想到了她的初恋,顿时一阵紧张。

他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能静静听着林夏时不时地“嗯嗯”,仿佛两人在说着什么约定,而且已经达成共识。期间,林夏还笑着说:“谢谢魏老师。我已经戒了宵夜了。”路悠然在一旁快气死了。

最后,只听林夏道:“我记下了。那我们到时候见。”林夏挂了电话,抬头看路悠然,他的神色如常。林夏拿起茶几上的小挎包,和路悠然说道:“悠然,我回家了。”

哼,刚接到初恋电话,转身就要走?约会吗?

路悠然说:“我送你。”

林夏道:“不用了,我打车回家。你好好休息。”

林夏的体贴却让路悠然更为恼火。明摆着不要他去搅黄约会。他点点头,替林夏开门。

林夏回到家,刚准备给路悠然发了消息,告知平安到家。此时,她的微信弹出消息,是房东。房东平时几乎不找她,除了林夏入住最初那几天,房东关照了几句,两人的聊天记录仅限于林夏转账,房东收钱,满屏橙色的转账记录。

房东:在家吗?方便聊一下?

林夏:嗯,刚到家。

房东:听说你要添置家具?

林夏前几天问过中介,关于房东对租客的要求。她要添置一些家具。小飞很快要放假了,他打算回国看看机会。近期要回上海几个面试,如果成功了,他会在公司附近租房。回国初期,会和林夏待在一起。

林夏:是的。我想添置一个沙发床和衣橱。

房东:知道了。

林夏:不会破坏墙面,只是添置家具。可以吗?

房东:可以。一如他平日里的风格,简明扼要,惜字如金。

林夏一直觉得这个房东神秘又古怪。听中介说,有人出价比林夏高,房东没有租,反而和林夏签约了。每次收租都不积极,都是林夏每月催着他收。回复她的问题倒很快,却又懒得打标点。

林夏赶紧将购物车里的家具买了,备注周末收货。这才松了一口气。等她洗完澡躺倒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路悠然假装不在意,却暗暗目送林夏坐电梯离开。他走到窗边,看着她上了计程车。回到客厅,感觉空空落落的,整个人都没精神。开了电视,嫌吵。关了电视,又觉得**静。索性开始玩手游。他记得林夏在玩他们公司出的那款手游,自己随便注册了一个号,进去找林夏的ID。洛熙曾经告诉过他,虽然卖关子敲诈了不少好处,但悠然觉得是值得的。他精确找到林夏,发现她不在线,等级不高也不低,应该不是经常玩。林夏自己也曾说,这个游戏挺有意义的,而且女孩子都喜欢换装。林夏平日里衣着朴素,但她在游戏里尝试了很多不同风格,不同朝代的衣服。路悠然不是她的好友,看不到她曾试穿和点赞的服饰。目前她的形象是身着汉服的女子,衣袂飘飘。他眼前飘过林夏穿着这套青色汉服的模样,心里不免又是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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