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日的前一天,天气有点阴暗,一大早,鲍天麟若离甄一脉盖星雨盖星云带着随心,赶着一头驴,驴身上驮着常婆婆家的咸萝卜,一些土豆,还有胡萝卜,瓷实的豆腐。
这些瓷实的铁疙瘩一样的豆腐,是常婆婆听若离说小饭馆要开张,连夜带着几个儿媳妇做的,。用的是今年少量的那些黄豆,若离本来想先将银子给她,但是怕人说三道四的,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生活很困难,便说等用完豆腐赚到银子再付钱。
常婆婆很高兴,掌家的大儿媳更是喜笑颜开,掌柜的大儿子常有发也笑得合笼嘴,他亲自带着儿子将豆腐给若离挑了过来。
随心穿着若离上次给她的小碎花上衣,只打着两个补丁的褐色裤子,满脸笑容的很有眼色的主动走在毛驴身边,手很自觉地牵着驴缰绳。
一座一座的翻山,人走着都很困难,赶着驴就更加的困难,好在随心知道驴走哪里,鲍天麟对盖星雨说:“星雨,看来真的的修条官道,最不行也得修条大路,以后我们去镇上可以骑马骑驴什么的,金若离小婵她们也可以坐马车。”
盖星雨从来到这里还没走过这么远的路,没见过冬天山里萧条别样的景色,看着一座一座山脉相连,不怕人的鸟儿不时地落在脚下,一双秀气的眼睛不停地四下看着,俊秀韵致的脸上带着感叹大自然的惊叹。
听鲍天麟对他说话收回目光:“是啊,我们是翻过一座一座的山,其实如果修路的话,只要好好查看查看,找出两座山之间最近的路线,到最后那座山将路修上去,就到了高坪镇。”
盖星雨是根据翻了几座山。鲍天麟刚才解释说上了这座山就到了高坪镇的话,加上刚才的观察,说出这样的话,鲍天麟的眼睛一亮:“星雨,你是最有学问的,闲下来你好好考察一下,找出去镇上最短的路线。”
盖星雨忙低头:“放心吧天麟,走到高坪镇,我就画出走过的路线,看看怎么走最近。”
若离听盖星雨说得很在理。还知道绘图,插了一句:?“山上的路可以盘旋着修,从这座山上走过去绕回来。再转到那座山,沿着山下绕几圈,最后上塬的那座山,可以慢慢盘旋上去,尽可能的让路平坦一些。马车什么的才好走。”
盖星雨惊讶得看着若离,如果说若离指着山路告诉他这条老路该怎样修,怎样走,也没什么,走过的路能看出来。可是她说得很有理论性。
他自小个跟着爷爷饱读诗书,满腹学问。但是爷爷有交代,才和财一样,不可太外露。尤其是和鲍天角鲍天麟一起处于被监督留用察看的地位。更要处处小心谨慎,所以他管着两个弟弟甚至负责照顾他们的盖倾眉,和一身功夫的司马翼司马羽都不能比的几乎足不出户,每天除了在脑子里默习学过的知识,就只潜心教两个弟弟。
和若离打交道远远比不上司马翼司马羽。平时他也听盖倾眉说起若离的趣事儿,鬼主意。看着她做一些家常菜甚至葡萄酒油茶。觉得她也就是一个过惯了苦日子的,会认认真真的过日子精打细算的村姑。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见盖星雨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诧异,若离反问一句。
盖星雨俊气的脸微微一红,竟然女子般的带着娇媚:“没有,若离姑娘说的很有道理。”
“那就好,我也只是随便说说。”若离随手折了一根树枝:“等这条路修好了,站在高坪镇往下看,就会像条盘龙一样,通向高坪镇的路就向龙抬头,高坪镇就是龙头。”
若离的形容让鲍天麟心里一凛,若离说的话里的意思不就是龙抬头。那是不是应证了大哥就是盘在这里的龙,从这里开始抬头。
盖星雨也是心里一凛,爷爷说鲍天角鲍天麟都不是凡人,以后必定有位真龙,有位草龙,就看谁的气势更强,让他选准好好辅佐。
听爷爷的语气这两兄弟之间以后说不定会有一争,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是皇后喜欢鲍天角,皇上喜欢鲍天麟,所以迟迟不肯立太子。
可是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他看到的是鲍天角兄弟情深,鲍天麟对鲍天角惟命是从,虽然平时不管什么事儿都是鲍天麟出面,但是幕后绝对是鲍天角主事。
所以现在为止他没有选择,鲍天角根本不亲自出面,所以只能是跟着鲍天麟,不过依他看来一朝天子一朝臣,看鲍天麟的样子也就是臣子。
既然鲍天麟将修路这样的实实在在的任务交给了他,盖星雨便边走边很仔细的观察者山形山势山距。
还没上到高坪镇的平地,就听见震耳欲聋的爆竹声。
鲍天麟停住脚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有成亲的?”
“应该没有吧,今天是初五。”若离疑惑的说“是个单日子啊。”
结婚成亲是很讲究的事儿,绝对不会是单日子,难道有什么特别的。
几个人加快脚步,终于赶在中午上了山顶,来到高坪镇,眼前豁然开朗。
“真是个好地方啊。”盖星雨站在山顶俯视着刚刚走过的一座座的山,山群一眼望不到头,站在山顶,有种一览众山底的感觉,刚才看起来还高不可攀的山,现在就在脚下,不由的感叹一句:“以后这要是能修出一条路来,说盘龙卧虎也不为过。”
“盘龙卧虎高山顶,我们现在就在高山顶,说不上我们就是那盘着的龙卧着的虎。”若离笑嘻嘻的看着盖星雨激动地俊美脸庞,这孩子比大姑娘还好看。
“金若离,这盘龙卧虎的跟你没关系,。你也就充其量一头小鹿一只绵羊什么的。”鲍天麟听若离不语毫不留情的打击她:“不过以后你可要好好赚钱,这修路的资金就全靠你了。”
“鲍天麟,你开玩笑还是说梦话呢。”若离吃惊地瞪大眼睛:“是痴人说梦话吧,修路这么宏伟的工程,一个小饭馆就能筹到资金,你也真敢想。”
“有什么不敢的。”鲍天麟微微一笑:“只要你好好经营,以后我们生意做大了,不就赚到钱了,赚到钱就可以修路了。”
“修路那是朝廷的事,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现在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担不起这责。”若离看不出鲍天麟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这些国家大事,还是交给皇上和大臣们去办吧。我们只要能填饱肚子,以后安居乐业就足也。”
鲍天麟还要说话,就听见鞭炮声在身边响起,他忙回头看,只见几位老者提着鞭炮绕着山边走来,后面跟着一群孩子拍手欢笑,在后面是很多人,男女老少。
他疑惑的聚起眼睛,他在镇上呆了好些天,除了集日平时这镇上满打满算不足十人,还都是大一点的店铺的留守人,就是黎全根出去找人帮忙也得走很多路,镇上的人还不如占地几十亩的宋大人的的府邸的看门人多。
几位老者提着鞭炮眯起了眼睛,他们走得很快几乎是小跑,后面跟着的孩童拿着鞭炮后续,见老着手里的快要饷完忙换上另一串。
难道是谁家盖了新房在庆贺?那也不用绕着山边跑啊,只要绕院落跑就是了,再说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平原,除了宋大人家的府邸也没看见有什么新房落成。
若离忙拉住一个赶着跑的孩子大声问:“小哥,有什么好事儿?”
孩子正在跟着鞭炮跑,边跑边捡着散落下的没有燃放的鞭炮,见若离拉着他,使劲挣:“一个女子,不要拉我。”
“哎,这孩子,什么意思。”若离哪里肯松手:“你说什么事我就放开你。”
“宋蛇头被送进大牢了,我家又能住在镇上,我爷爷说我们的地又回来了,就得放鞭炮。”
孩子看挣不脱,匆匆话说完几句,趁若离一愣神,跑开了去。
还真的是进了大牢!若离倾佩的看着鲍天麟,这一定是他的功劳。这个宋大人虽然第一次见面也看不出来什么,单是好色这一点,还强娶,绝对不是个好官。还有这个高坪镇地势这么好,群山顶上就这么一片平坦之处,就像汪洋中的一岛屿,作为一个镇的最高领导,不能让它成为十里八乡的贸易大镇,不能让它繁华起来,真的很失职。
宋大人进了大牢,若离心里的顾虑没了,看着放爆竹庆祝的人群渐渐远去,对一直牵着毛驴的随心说:“随心,我们的店就在那边,最边上那两间。”
就看见黎全根风度翩翩的从小路走了过来,老远就打招呼:“田兄弟?,若离姑娘,你们来了。”
鲍天麟露出赞赏的笑脸:“黎少爷,看来宋大人落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儿。”
“谁说不是呢。”黎全根对着盖星雨抱了抱拳:“百姓早已是怨声载道,可是他的后台太硬,老百姓只能是敢怒不敢言。多亏这次州衙派人微服私访。”
微服私访?若离暗暗一笑,微服私访之人是鲍天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