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用同样严肃的语气回答鲍天麟:“当然不一样了,美丽的女人很多,可爱的就不多了,可爱的女人一定是美丽的,但是美丽的女人不一定可爱。”
鲍天麟被若离绕口令般的话逗笑了,脸上又带上了不羁的笑:“听你这么说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若离轻轻一笑:“那是一定的,多少人多少年总结出来的。”
鲍天麟侧过脸来:“那么近若离你说说,你是美丽还是可爱。”
若离歪着脑袋想了想:“我本来就很美,但是因为同时也很可爱,所以呢就是美丽兼可爱,因为可爱而更加的美丽,你不认为我有一种淳朴的近乎圣洁的美丽吗?”
鲍天麟看着若离的脸庞,安静的时候真的是淳朴纯洁到憨态可掬的美丽,宛若野地里一朵静静绽放的小白花。但是生动起来,说话做事确实也很可爱,就如一朵招摇的玫瑰花,摇了摇头认同的笑了起来。
“说归说,我们说点正事吧,鲍天麟,你说我们十六个人,一共十九亩二分地,连起来也是一大片,这片地也算是好的了,地也荒了不知多少年,这里虽然有犁有耙子,但是我们谁都不会用,下种是要抢时间的,等我们一点一点的把地挖完,黄花菜都凉了。”
“对。”鲍天麟点了点头:“这么大一片地,就是庄稼汉耕种也得好些天,何况我们,说实话我连锄头都不会拿。”
若离看着鲍天麟:“可是不种好像又不成,不管在这里呆多长时间,做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钟,况且我们的粮食都已吃完,也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所以这片地必须的种,。要不然我们后半年要喝风粑屁,我问过常婆婆我们现在应该先种玉米,高粱,胡麻,还有土豆白菜什么的,等这些作物收割完了,秋天以后再种麦子。”
鲍天麟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若离红艳艳的嘴唇一张一合,用心地听着,只管点头并不插话。
见鲍天麟不插话若离接着说:“所以。现在我们的先将地耕了,撒上种子,估计这一两天村长也该来了。既然我们自己不会耕地,那就要动动脑子,等一会我去看看,看能不能找人帮我们把地耕了,但是每家的钱是要出的。”
“这个是自然的。”鲍天麟点了点头 :“只要有人肯帮忙。不过村长说过,村里的人一年之内不能和我们打交道,不知道这些村民们会不会答应。”
“话是这样说的,不过事在人为,你看常婆婆一个老人家不是和我交道打的挺好的吗。只要不是太招摇,应该没事。”
若离说完。鲍天麟转过身子,表情有点凝重:“银子倒不是个问题,我们发的除了买过几次菜。都还没动,只不过按照律例我们的事须得我们自己来做。”
“好了好了,别讲什么律例,那都是你们定的,你说说。说实话,就你们这些人谁知道怎样播种怎样耕地。什么时候种秋什么时候种麦子,还有菜都什么时候种,等你们知道了人家都吃完了,我们也饿死了。”若离白了鲍天麟一眼,实话实说。
鲍天麟不再说话,想了想小声道:“那这样吧,你要是有本事找人来帮我们,我们就出银子,先将地耕了将种子种到土里,剩下的再说 。”
“我还是得找常婆婆帮忙,别人也不认识。”若离提着铁锨进门:“吃完饭我就去,看能不能见到常婆婆。”
吃完饭,若离带着甄一脉提着木桶去泉边,刚好遇见两位小媳妇在抬水,若离很有礼貌的微微弯了弯腰,面带迎宾式的笑容 打着招呼:“大嫂,打水呢。”
两位脸色黑红,盘着发髻的少妇将头深深地底下,手飞快地往桶里舀着水,似乎没听见若离的问候。
若离又问了一声:“大嫂,要不要我帮忙。”
两位女子依然低头不语,若离有点尴尬的站在一边看着两人舀满水,抬着两只和她手里提着一样的木桶快速的走开,从头到尾没看若离一眼。
若离对着甄一脉解嘲地一笑,蹲下身子慢慢的往桶里舀水,泉水很清澈很深,但是泉眼不大用青石砌成,一只木桶很难放下去直接将水提上来。
甄一脉很懂事的蹲在若离旁边看着她一下一下的舀着水,安慰她:“姑姑,这两个女子都是榆木脑袋,不理也罢。”
“不理就不理,我不生气。”若离另只手摸了摸甄一脉的头:“我们又和她们没什么关系。”
舀满了水,不见常婆婆的影子,太阳暖暖的照着,若离坐在一根木头上晒着太阳。
风轻轻的吹着,已经成了暖风,天很高很蓝,几丝白云飘散,几只传说中的雄鹰般的鸟儿战斗机一样的在云端盘旋翻侧,耳边似乎有着蜜蜂嗡嗡的声音。
眼前是翠绿的山,几处山坡上前段时间枯草般的麦子 绿油油的,几处山坡上人们在忙绿 ,恍惚能好看见山间隐隐的花蕾。
身边是潺潺的河水,这里叫玉溪村,可是这条看似玉溪的河流其实很宽水也很旺,可以说是条河,前段时间水面结冰看起来不是很宽,若离还纳闷怎么会有如此宽的河床,因为河床这一边还不太显著,另一边几乎延伸到了常婆婆的家门口,河床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中间偶尔冒出一簇荒草,现在荒草中间长出了新草,将荒草逼向了一边,看起来河水很有泛滥至河床尽头的可能。
河里鱼儿悠闲地游着,一会一动不动,瞬间就受惊般的一下蹿出去老远。
这才叫大自然!若离 欣赏了一会,觉得眼皮打架,睡意袭来,不由得微微斜着身子眯起了眼睛。
“姑姑,你靠在我肩上吧。”甄一脉蹲在一旁捡着石头,刚要对若离说什么,见她双眼慢慢往一起合拢,起来坐在若离身边,偏了偏头。
若离心里一暖,将头靠在了甄一脉肩上,轻声说:“一脉真乖,到底是男子汉,可以将肩膀借给姑姑靠一靠。”
朦胧中感觉甄一脉的脑袋也靠了过来 ,两人就头靠头的眯了起来。
忽然感觉有眼前一黑,猛然惊醒,随心手里拿着一根抽了芽的柳条在甄一脉来能上拂过。
慌忙站了起来,顺手将甄一脉也拉了起来:“随心,什么时候来的,看看我们都睡着了。”
随心眯起眼睛指了指河对面,常婆婆对着他们笑。缺了门牙的牙龈看的清清楚楚、
“婆婆,你什么时候来的?”若离边说边从树干上走了过去。
“刚来。”常婆婆在那块大青石上坐了下来看着若离问:“随心说若离姑娘在这里坐着,老身怕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若离姑娘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若离对甄一脉和随心说:‘你们两个去那边玩一会儿,不要去水边湿了鞋子,我和婆婆说会话。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柔和的看着随心,随心很大气一点儿也没有农家女孩的羞怯,一双细长的眼睛对着甄一脉微微上挑:“一脉,我们去那边。”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的跑河床边玩,若离看着常婆婆, 沧桑的脸上带着热心。
若离轻轻一笑问道:“婆婆,你家有多少地啊 ?能不能种的过来。”
“若离姑娘,就我那点薄地,有个什么种头。”常婆婆长叹一声:“若离姑娘啊,老身家里三十几口人,就一点薄地,稍微肥一点的种上了麦子,剩下的这点地全都在坡上,陡的人都站不住,也就是撒下一把种子信天由命了,到了秋天能收几个就收几个吧。”
“那么婆婆家的麦地一定很多很肥沃了。”若离看着常婆婆的脸庞“秋粮不好,麦子好就行。”
这里的气候就是北方的气候,常婆婆也说过,差官发的口粮也能看出来,就是以麦子为主,以玉米高粱豆子为副粮,油料就是以胡麻,麻子为主。
常婆婆热情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更加的苍老:“若离姑娘,家里是有一些麦子地,不过是比高坡地好一些,也就是在低一点的坡地,浇灌也得人一担一担的往上挑,家里人多每年交过公粮也就剩下不多,平时也不敢吃,家里多半时间就靠秋粮了,秋粮也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豆子土豆苜蓿野菜充饥了,若离姑娘啊,你也看见了,老身能给你土豆萝卜白菜,就是不敢给你粮食,就是你给多少银子也不敢给你。”
充饥这个词她只在小说里看过,从坐在身边的沧桑热心的老人家嘴里说出来,若离觉得有点难受,停了一会儿才问:“那么山下的平地都是谁家的?”
常婆婆说的很不甘心:“那还用说,平地那一片全是村长蔡老爷家的,还有山根下那些地全都是蔡老爷家的,这方圆几百里除了山那边的黎老爷就是蔡老爷了,不过这个蔡老爷财旺人不旺,家里只有两个女儿。”
“那就是说婆婆这段时间也不会太忙了。”若离紧紧地盯着常婆婆“你家那些地应该快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