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一架架庞大如星空巨兽,体长百米的军事重型飞行器。
横渡虚空而来。
撕裂长空,气流狂暴。
巨大的引擎动力,推动着更为庞大巨兽的重型飞行器,勾动得天地间气流狂暴横扫。
一片片古木在剧烈气流下被吹断。
一块块乱石旋转拍打,在空中击碎成更加弥散的碎石。
犹如飓风过境,横扫一切。
一架飞行器……
二架飞行器……
三架飞行器……
越来越多的百米星空巨兽,闪动着冷色金属的冰冷光泽,带着未来科幻气息,浑身遍布武器系统,如同峥嵘棱角,杀气腾腾的狰狞盘亘虚空之上,朝无垠大地投影下巨大阴影。
遮盖住山峰。
遮盖住原始森林。
形成影影绰绰的叠加阴影,如同乌云盖顶,遮天蔽日,庞大的飞行器群,笼罩住军事要塞上空。
军事要塞之中,战争如火如荼。
战火如屠。
血腥气息,弥漫了整个上空,浓郁得令人作呕。
已不眠不休连续艰辛苦战近十天的人类军方,正与冲破防线,张开嗜血獠牙的异兽,展开最原始的肉搏之战。
地上的血浆,早已没过整个脚面,漫漫尸山血海,到处都在血肉碰撞!
骨骼撞击!
到处都在怒吼,愤怒咆哮,爆炸连绵…还有临死之前,与异兽同归于尽的士兵血性咆哮。
战争打到现在。
武器弹药消耗严重。
人的体力早在几天前就已支撑到满负荷极限。
所有预备部队、将领、通信兵、维修兵、后勤兵种…全都冲杀在第一线,以血肉之躯,铸成血肉长城,死死抵御异兽的连绵疯狂攻势。
每时每刻都有军人惨死,被多如潮海,黑色洪流的异兽撕碎身体,尸骨无存。
可有更多的军人,双目充血,断手断脚也要填补战友的缺口,壮怀激烈,没有一人在退缩。
到处都在死人。
每时每刻都在死人。
鲜血早已迷失了两眼,一股悲壮,苍凉的气氛,充斥了军事要塞上空。
人们咬牙浴血,心中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
“那个少年…只身一人,没有战友,没有火力支援,孤身苦战至最后一口气,都未放弃最后一秒…我们绝不能给纪小宁拖后腿!”
士兵不甘心发出嘶吼,胸口血肉被锋锐爪子血淋淋撕开巨大裂口,口中不停吐血,夹杂着内脏碎块,最终与身前几头异兽同归于尽。
轰!
一声巨响爆炸,一条年轻蓬勃的生命,带着军人荣誉陨落。
相似场景,不断在其它地方上演。
一名名本应退下战场,尽快接受止血治疗的重伤军人,手脚残疾军人,抱着必死决心,在生命最后一刻,与异兽同归于尽,以自己的牺牲,为身边战友争取更多生存时间。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烈。
就在这时!
募然!
庞大飞行器群的引擎轰鸣,狠狠撞碎苍凉压抑的空气,带着染血燃烧的无匹气势,横渡出现在军事基地上空。
正在泣血苦战的战士们,两眼布满血丝,眼里只有异兽,并未第一时间发现到引擎轰鸣。
直到头顶视线一暗,头顶上方投射下庞大黑色阴影,他们豁然抬头!
目光惊喜!
“大家杀啊!援军终于来了!一起干死这些异兽!”
“哈哈,支援我们的军人终于赶至了,我们成功守下了第九轮兽潮!”
“开火!开火!让这些野兽见识见识我们人类的冰冷大杀器!让它们知道,敢来犯我人类,必定有来无回,留下它们的尸体!”
欢声沸腾。
士气振奋。
随着一声令下!
轰!
轰隆隆!
苍穹之上的一头头星空巨兽,万弹齐发,景象恐怖,拖曳着符文光影,无数符文炸弹飞射而出,瞬息就飞撞入兽潮洪流之中,刹那,剧烈的爆炸,轰!轰!轰!就好像雷动隆隆,原地一团团刺目光华如太阳原地升起,火光冲天,如同火山炸开,覆盖一座座山林,瀑布,古河,撕碎天地间所有,化作天崩地裂,地狱火海。
一头头异兽还未发出惊惧嘶吼,就在极端高温之下,瞬间气化,被灼热气浪瞬息蒸发为最原始的尘埃。
甚至就连坚硬岩石的大地,都被烧熔出巨壑深坑,坑洞内溢散出惊人热浪,留下一个个熔岩结晶化的赤色弹坑,触目惊心。
人类的攻势,远非如此!
一道道激光武器,如绚烂夺目的射线,却是最致命的射线,上百道激光,上千道激光,漫天交织,带着恐怖能量波动,形成一张天罗地网,无情绞杀,切割开成千上万头异兽的庞大身躯,留下一地糜肉与黄绿内脏。
没有一具是完整尸体!
吼!吼!
有七阶王兽仰天咆哮,一对硕大目光,闪动着幽暗,冰冷的狭长冷光,冷冰冰看着苍穹上的飞行器群正在大肆屠杀异兽群。
正要打算跃击向苍穹之时,就在这时,军事要塞内,那盘亘于地面的战争巨兽,超级巨星轨道炮的数十米长粗重炮管,勾动着冷金属光泽,如同张开深渊巨口的黑暗噬人炮口,直指向七阶王兽坐标。
此刻援军赶至。
军事要塞内,军人们士气大振,爆发出史无前例的最快速度,装弹药、滑动轨道、瞄准目标、射击!
轰!轰!轰!
七阶王兽浑身皮毛炸起,如一根根钢针竖立而起,它预感到了威胁,有恐怖要降临。
准备跃击向苍穹的动作一顿,仓惶朝一旁躲避。
有了地面部队的支援,苍穹上方的庞大飞行器群,顿时放开所有束缚,更加无所顾忌,咆哮大地了。
就见这些百米庞大的飞行器,打开武器口,升立而起密密麻麻的炸弹发射架,砰!砰!砰!
密集如流星天降的炸弹,大小如拳头的金属弹丸,表面符文勾动,银芒璀璨,那是爆炸装置被激活的标志,符文光华闪动越来越急促,预示着正处于危险边缘。
这竟是集束符文炸弹。
“母弹”当空解体,如莲子散开,漫天撒花般,无数“子弹”飞坠而下,将更广阔区域都笼罩进爆炸火光中。
轰!轰!
轰隆隆!
密集的集束炸弹,气浪滔天,掀起滚滚数百米的尘土大龙,绞杀,激荡四周,大量异兽被绞飞向高空,最后如黑色雨势,磅礴坠落,五脏六腑开裂毙命。
但更多的异兽,是死于集束炸弹的耀眼爆炸之下。
不久之后,地面增援部队,也相继赶至。
没有片刻休息。
大量士兵,立刻紧急投入战场,奔赴抵抗异兽的第一线。
前线压力骤减。
随着有生力量的参战,前线防御渐渐稳固,个别区域,开始慢慢展开反击攻势。
仿佛蝴蝶效应。
越来越多区域,逐渐展开反击。
第九轮兽潮,终于得守了…直到此时此刻,这些浑身浴血,全身没有一处完好皮肉之处的军人,神经稍稍松懈,这才有机会转头望向身后的电子屏幕,关注向十一号基地的战况。
纪小宁的安危。
一直触动着他们心底那根最坚韧的神经。
……
与之同时。
在水天相连的另一处。
东南亚海域,靠近大陆架,与南海海域毗邻,这里有着世界上最大的群岛地势,总共分布有两万多个岛屿,大大小小,如珍珠链紧紧串连,形成珍珠链戴,紧靠着南海大陆架。
在旧时代的东南亚海域,还曾活跃着十一个小国。
就连最著名的商道海峡,也分布于此,有着享誉全世界的“海上十字路口”之称。
由此可知,这里的地势有多么复杂,同时又得天独厚,蕴藏着海量资源。
但是!
不管其在旧时代,有过多少辉煌过往,此时此刻,也不过是异兽恣意生长,繁衍的栖息乐园。
各种异兽纵横,古木蔽日。
数百年来,未曾有人踏足过此地一寸,再加上雨势丰富,日照充足,反而让这里的灌木长势更为磅礴惊人,比大陆架山林更为蛮荒,苍莽之景。
一株株古木,枝干虬曲苍劲,布满岁月的古老皱褶,拔天矗立,浩瀚无边如原始森林王国。
面对天地异变之后,空气中充斥神秘元素,大自然的生长能力,早已超脱正常范围。
这些古木,比大陆架长势更快,起码已接近九百年,近千年树龄。
已经渐渐形成蛮荒古拙之意。
大自然的自愈能力,早已将一切人类文明痕迹,埋葬于盘根错节的苔藓树根、灌木丛林之下,原本坚固的水泥路面、钢筋水泥建筑群…住宅楼、商业大厦、学校、公园、工厂,在顽强的绿色生机下,破败,风化,倒塌,早已寻觅不见踪迹。
唯有,无垠苍茫的绿色之肺。
尤其是,再加上热带雨林地带的优势,更是毒蛇虫豸遍地,各种毒物肆无忌惮横行。
毒物之多,一脚踩下湿润土壤,可以看到数条指粗的剧毒蜈蚣,剧毒蚁虫,随着鞋底连带而起的几块泥土,狰狞扭动着肥胖身躯。
就连繁衍栖息于东南亚海域各个陆地上的异兽,都天生抗毒能力惊人。
古木蔽日,海天湛蓝,此时的海面,万里晴空,蔚蓝与茂密绿意相接,如同天真无邪小孩油画下的纯洁无瑕世界。
只是,从苍茫山林中响起的此起彼伏兽咆,带着残酷,狂暴,凶烈气息,却狠狠撕碎了原本无邪的世界。
而就在风平浪静的湛蓝天空之下,轰!
海浪怒涛,撞起白色巨浪,赫然,有人在踏海而行。
疾驰的速度,打破空气,超过数倍音速,居然在渡海而行,身子稳固不坠。
此人,身着军装。
肩上军衔,居然是上将,可看其年纪,不过才三十余岁左右,面如冠玉的年轻样子。
正是战神殿战神,夜渊。
此前击杀九阶王兽分身的那名战神。
所成长年代,与战神殿儒雅老者“凢(fan)先生”,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却不知为什么,年纪,相貌,却只有三十余岁的年轻模样。
不久后,海面上再起巨大波澜。
居然是又有一名战神,踏海而来,同样是一身军装,军衔上将。
“夜渊,两年未见,你这魔功又长进了许多,啧啧,比起两年前又年轻了十岁。”来者开口道。
这是名独臂老者。
但能只身深入东南亚海域,搜索九阶王兽踪迹,没人敢因其是独臂,而小瞧了这名老者。
“是《起源元胎功》。”夜渊依旧还是那么冷峻,孤冷。
“靠杀戮与戾气,修炼体内元胎,元胎炼化层次越高,境界增长越快,还不是魔功是什么,终有一日,倘若你镇压不住这种魔功的反噬之力,反被魔功控制,成为杀戮魔刃,到时候可别说我不念旧情,将你肉身拿来点天灯,日夜熔炼你血肉上的戾煞之气。”独臂老者笑吟吟说道。
可最后说出的话,却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寒,心里一阵阵发毛,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悚。
晴空万里的海面之上,再起波澜,又有第三人出现。
居然又有战神殿战神现身。
“既然我们三人都出现在这里,说明其它三个最有可能的方向,并未找到那头狡猾九阶王兽的踪迹,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处地方,是最有可能之地。”
“如果连这最后地方,都未能发现九阶王兽的蛛丝马迹,或许已经可以下定论,九阶王兽并不在东南亚海域这里。东海海域未发现九阶王兽踪迹,东南海海域也并未发现九阶王兽踪迹,基本可以说,有关于纪小宁提出的猜想,并不准确,可能那头九阶王兽一直就蛰伏在东海沿海地区,或南海沿海地区的某处,气息隐藏得十分隐蔽。”
……
幽幽醒转。
眼睛被窗外白晃晃的刺眼阳光,照射得微微有些不时,纪小宁被夏天的白刺阳光闪晃醒的。
“啊!你终于醒了!”
“纪小宁你已经连续睡了五天五夜!”
一道年轻女孩子的声音,带着惊喜语气,清脆悦耳传来。
纪小宁没有吃惊,没有讶色,神色平静,轻轻转动头颅,打量眼前环境。
身下躺着的床铺,散发着微微有些刺鼻的医疗消毒水气味,身上盖着医用白色被单。
这是一间单间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