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你只许在朕身下呻吟

内心的震撼,难以形容,但冷君柔知道,自己必须极力忍住。

其实,冷君柔暗暗震惊、悲愤和难以置信之际,冷若甄何尝不是心潮起伏,思绪不断。

前几天,她收到消息,说北夏国为了促进两国友谊,送了一名郡主过来和亲,这样的情况本很正常,因而即便自己心里多不愿意,多不舒服,也还是欣然接受,且没过多关注,直到昨天过后,据说古扬非但亲自率领众臣迎接和大肆宴席款待,还当场册封这位郡主为贤妃,跟自己平起平坐的级别,更甚至……听说这个新来的郡主,长得跟冷君柔那贱人有几分相象!

各种出乎意料,让她再也无法冷静,一起床用完早点便飞速过来,准备亲自验证怎么回事!

想不到,事实果真如此!

按耐住思绪的翻滚,冷若甄轻蔑睨视着冷君柔,红唇开启,冷嘲道,“看来,北夏国对礼仪不是很注重嘛。”

冷君柔也连忙定一定神,稚怔了下,微微福身,“参见良妃娘娘,不知良妃娘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声音不一样!

冷若甄心头又是一震颤,继续目不转睛,高高在上状,而后,带着试探的目的,直截了当地道出,“据闻皇上极其宠爱北夏国送来的和亲郡主,对她赏了从未有过的荣耀,本宫深感好奇,于是过来瞧瞧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皇上如此破格!”

“夏雪素闻人言可畏,不料如今会亲身体验到,幸亏不是什么坏事,不然夏雪真不知如何是好。其实大家说辞夸大了,皇上是念在两国友好的份上,稍微照顾一下我而已。我初来乍到,还望贤妃姐姐多加关照。”冷君柔圆滑地解答出来。

这顿时让冷若甄又是一阵困惑,沉吟半会,问,“你刚才自称什么?夏……雪?”

冷君柔稍顿,轻声应答,“是的,夏雪正是我的闺名。”

冷若甄柳眉微蹙,凤眼一凛。

“请问臣妾与皇后娘娘真的很像么?”冷君柔蓦然问出一句。

出其不意,令冷若甄又是一阵震颤和迷惑。

冷君柔沉吟状,“皇上昨晚突然跟我说,我长得很像皇后娘娘。对了,请问贤妃娘娘见过皇后娘娘么,我和她是否真的很相像,还有,贤妃娘娘能否告诉我关于皇后娘娘的一些情况和喜好,譬如她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喜欢做什么,她是因何离开皇上的?”

“你问这个作何?”冷若甄猛地快速打断。

冷君柔一愣,讷讷地道,“我……我……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很爱皇后娘娘。”

“所以,你想取代她?”

“我呃,我……”冷君柔又故作为难和窘迫,结结巴巴地。

“本宫奉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冷若甄则冷哼出来,对着冷若柔那张浓妆艳抹的脸庞投以一个厌恶鄙咦的瞪视,随即扭头,趾高气扬地离去。

冷君柔目送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全然消失,自己则依然一脸呆愣。

“看来,她不会再怀疑郡主的身份,郡主大可放心了。”慧如突然出声,双眼也看着冷若甄消失的方向。

冷君柔却不以为然,慧如不了解冷若甄,但自己不同,很明显,冷若甄刚才是一时气恼以至做出这样的反应,事后冷静下来,必会再起疑惑,绝不就此轻易放过,所以,自己还得万分警惕和谨慎。

“郡主,来,奴婢扶你到椅子上坐一会。”慧如又道,挽住冷君柔的手臂。

冷君柔坐下之后,李浩出现,刚才,他躲在一旁,把个过程都看到了。

“浩,我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你能帮到我吗?”冷君柔马上问他。

李浩毫不犹豫,即刻领命,“好,我会的。”

冷君柔回他一个感激的注视,再一次看向大殿门口,陷入沉思。

李浩和慧如也默不做声,静静陪伴于旁,同样是各有所思。

至于冷若甄,如冷君柔所料,的确不会就此被蒙住。她对冷君柔恨之如骨,连带任何与冷君柔有关联的人和事,也列入仇视。

所以,刚才听到古扬可能是由于冷君柔才给那个异国和亲郡主殊荣,听到那个郡主竟然想模仿冷君柔,她便怒从心起,简直怒发冲冠。

只是,当她回到寝宫,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先前的疑惑恢复不少,于是命人立即出宫,去把娘亲召来。

不到半个时辰,上官燕便火速抵达,形色匆忙,然而听了冷若甄的禀告后,更是气急败坏得浑身抖起。

冷若甄见状,迟疑地问出,“娘,莫非您还不知道?爹没跟您提及吗?

上官燕看准她,摇头。

冷若甄胸口一凛,双眉皱起,“为什么呢?昨天的事那么轰动,爹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没见到这个郡主的!”

上官燕满腹困感,静默片刻后,开口询问,“甄儿,你和她碰过面,当真确定她们不是同一个人?”

“不,甄儿就是因为不确定,才把娘亲叫来。”冷若甄细长的丹凤眼里,渐渐浮起迷惑和惘然之色,“那五官确实很像,可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两个人。这个郡主,一看便知是宫廷里长大的人,其圆滑精明,根本不是冷君柔那贱人能比,除非这短短几年间,那贱人能够脱胎换骨。”

“当年她中了你爹一刀,加上跳崖,就算不粉身砰骨,也会当场死亡,可惜的是,我们寻遍整个崖底都见不着她的尸首,娘亲担心,这贱人会不会太好运,能死里逃生。但是,当年为了斩草除根,娘亲还私下派人四处追查,预防她逃过那一劫,所以,娘亲宁愿相信她已经贱命归西矣。”上官燕也继续不解地呢喃分析。

“这个郡主,最好与那贱种无任何关系,否则,我绝不让她好过!”冷若甄忽然咬牙切齿地冷哼,恢复其阴险恶毒的模样。

上官燕见状,连忙安抚,“甄儿,你别激动,别气愤,一切就交给娘亲好了,你的病还没完全好,不宜动气。”

可惜,上官燕这一提,冷若甄更是怒火中烧,忆起当年被冷君柔锅刺金身的情景,痛定思痛,愤恨交加。

原来,冷君柔那一次报仇,令冷若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和生不如死。

当年,上官燕及时找来师父倪净师太,即真正身份是易寒的母亲,神秘人容太妃,对冷若甄做出极力抢救,总算保住冷若甄的性命,却要面临终生瘫痪。

这样的结果对冷若甄来说,比要其性命还严重、还痛苦,上官燕唯有继续哀求倪净师太帮忙,说无论如何也要让冷若甄恢复原状。

经过两天两夜的研究,容太妃告诉上官燕,想救冷若甄也不是不可,但要集中七七四十九个统一在某年某日某时辰出世的童女,因为这样的童女阴气属最重,利用她们的元血冶炼出一种药汁,连续给冷若甄服用,不但能补充冷若甄所失的血,还能令她千疮百孔的身体在恶化之前愈合。

要找到七七四十九个同年同日同时辰所生的童女,本就属于一件难事,更何况,还有时间限制!

不过,爱女心切的上官燕,什么也不管,要死要活的,硬是要求冷睿渊出马,结果,在道义和亲情之间,冷睿渊这个曾经被世人尊称为一代宗师的武林盟主,毅然抛弃道义,与古扬订下终生为其效劳的协议,让古扬利用选秀的名义,终及时集合到这些数量的童女。

七七四十九条年轻如花的生命,换回了冷若甄一个人的完好无缺!

母女两人没有半点内疚和不安,有的只是对冷君柔的深深痛恨,恨不得冷君柔就在眼前,好让她们以牙还牙,对冷君柔干刀万涡,凌迟处置,让冷君柔也切身体会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而且,是永远地体会!

“这事先这么着,娘亲回家,看你爹有何想法,必要时,我们会派人去调查这个北夏国来的郡主。”上官燕忽然又道。

冷若甄从回忆中出来,对着上官燕无限关切的表情,便也抿一抿唇,讷讷地笑,“甄儿谢过娘亲。”

“傻孩子,你是娘亲的女儿,你的事,就是娘亲的事,为了你,娘亲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上官燕对冷若甄,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和宠溺。

接下来,上官燕走了,冷若甄则叫来她的贴身宫女,吩咐宫女暗中留意和观察荣华宫的情况,然后,她重新深思起来……

冷家别苑,相较几年前,如今更显宏伟和壮观,只可惜,主人的心情,已经大不如从前。

偌大的书房里,安宁静谧,除了书香味,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浓烈的墨水味。

巨大的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人影,面容英挺,威风凛凛,却眉头深锁,一脸哀愁。

他手执毛笔,不停地挥动,谱写出一张张意义深重的经文,里面每一个宇,都带着他浓浓的愧疚,是对那四十九条无辜生命的祷诵和祝福,祝福她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早日重生。

不久,沉寂的空气中响起一阵开门声,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人影,他直接走到书案前,看着铺满桌面的一页页经文,幽邃的黑眸不觉更加暗淡,不吭声,拿起砚台内的石条,慢慢磨起墨来。

约过片刻,坐着大椅上的英挺男人猛地开口,低沉的嗓音透着无奈和惭悔,“逸天,你将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千万别学为师这样,一步错,步步错,然后再也回不了头,只能痛苦终生。”

磨墨的手,陡然一停,温润的声音作出安慰,“师父那样做,是逼于无奈,是身为一个慈父的表现,再说这些日子以来师父一直怀着虔诚悲痛之心去追赎,那些冤魂九泉之下定能得发安息,不会再怪师父的。”

“是吗,那些无辜的父亲,他们何尝不是慈父?是我硬生生地剥夺了他们的权利,我的女儿能完好无缺地活着,他们却要面临与女儿永世相隔!其实,我抄这些经文又有何用,根本无法减轻我的罪恶,这只是我自欺欺人,逃避罪名的一种行径!”冷睿渊说罢,突然一甩手臂,将握在手中的毛笔甩到地上,连同那一叠叠辛苦抄写、凝聚着他无限歉意和祈祷的经文也一并扫到地面去。

冷逸天面色稍变,连忙绕过书案,来到冷睿渊的身旁,急声安抚道,“师父,别这样,别激动……”

冷睿渊停止发泄,目光呆然,看着散落满地的纸张,渐渐地,高大的身躯跌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呈无力状。

他一声不吭,回想那些年在冷家堡的平静日子,回想这几年在京城的日子,又一次意识到,荣华富贵,并非那么简单,并非那么容易,有时候,得付出惨重的代价,这些代价,有可能会像噩梦一样,缠住自己一辈子。

冷逸天也缄默下来,心头同样充斥着数不尽的悲凉与哀愁。曾经,师父光明磊落,笑傲江湖,如今,师父尽管依然还能呼风唤雨,威名四方,可惜,已不是过去的那种涵义,现今的威风四射,是用没日没夜的精神折磨所换取。

师徒两人,就这样静静陷入愁思当中,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上官燕。

她先是为满地狼藉皱了一下眉头,其实,每次见到冷睿渊做这些无聊的事,她都忍不住在心里鄙夷和唾弃,甚至气恼,在她心目中,冷睿渊是个潇洒豪迈、无所不能的江湖盟主,而不是这样一个只因小小事情就感到恍悔终生的懦弱之辈!

当然,心里气恼归气恼,她表面上还是佯装慈悲善良,每次都假惺惺地陪他赎罪,用各种温言细语开导他,安慰他,将贤妻良母的形象进行到底。

这次,也不例外。

不悦的神色被她藏起,换成一副关切状,疾步奔至冷睿渊的面前,急切道,“渊哥哥,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抄经文抄累了?那就歇一会,再不,让燕儿为您代劳。”

冷睿渊回神,定定注视着她,看着她蹲下,一一捡起那些被他扫落地面的纸张。

这时,冷逸天也加入,不久便把地面和桌面都收拾整理干净。

上官燕回到冷睿渊的身边,继续展现温柔和体贴,为他按摩,槌骨。

果然,她才忙碌一阵,冷睿渊便叫她停下,拉她一起到前面的长形榻坐下,满眼疼爱。

上官燕微笑回望,少顷,忽然瞧了一下冷逸天,视线重返冷睿渊身上时,迟疑道出,“今天上午,甄儿命人叫我进宫,她跟我说,北夏国送来的和亲郡主长得与……冷君柔那……那毒妇很像,渊哥哥昨日受邀参加迎接洗尘宴会,应该见过那郡主吧,她们当真长得很相似吗?”

不仅是冷睿渊,还有冷逸天,瞬时间,皆身体僵硬。

昨天的庆典,两人都参加,也都见到那个郡主,为其熟悉的面容所震慑住,只不过,他们将迷感放在心里,都没主动去点开这个话题。

“渊哥哥,渊哥哥你怎么了,甄儿所说属实吗,如此奇怪的事,你怎么不跟我提一下?”上官燕又道,语气略微急促起来。

冷睿渊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而后,颌首,“嗯,是长得有点相似,我……我见没什么特别,便不对你说。”

上官燕则马上低嚷,“没什么特别?虽说这世上人长得相像并不出奇,可渊哥哥别忘了,当年那冷君柔生死未卜,任凭我们怎么搜寻也毫无结果呀。”

“师母的意思是,这个北夏国郡主是冷君柔?难道甄儿发现了什么?确定了什么?”冷逸天也开始做声,问得急切。

上官燕稍顿,缓缓道,“甄儿早上去看过那郡主,还借故与她聊谈几句,暗中观测,可惜并没发现任何异样,才托我回来询问你们的意见和看法。”

冷逸天突起澎湃的心猛地又沉下,讷讷地应.“我和师父当时都是远远看着,并没任何发现,或许,她们真的只是碰巧长得像而已。”

“渊哥哥呢,对此事又是怎么认为的?”上官燕再问冷睿渊。

冷睿渊沉吟片刻,冷不丁地反问,“你又想我去做什么?”

上官燕怔了怔,神色微微窘迫,却仍装得一副忧愁状,无限感叹道,“为了甄儿,我们付出了许多心血,也曾做过一些不该做的事,如今,甄儿有可能再一次面临危险,我们也得再次为她,我希望渊哥哥能想办法调查一下这个北夏郡主的详细来历和情况。“

冷睿渊听罢,内心忽觉如释重负。对眼前这个爱妻,自己曾经疼入骨髓,对她是有求必应,然而不知从何时起,自己竟然变得害怕起来,每次对上她恳求的眼光,自己都感到心慌意乱,生怕又会作出任何违背道义甚至伤天害理之事。

上官燕一直暗暗留意着冷睿渊,为他那令人费解的表情感到纳闷,不过也没多加探究,继续央求着。

结果如她所愿,冷睿渊答应了,而她呆了一阵子后,暂且离开。

宁静的书房里,又是只剩冷睿渊和冷逸天,一会,冷逸天首先做声,“师父,假如……她真的是冷君柔,您会对她怎样?会不会……”

冷睿渊眸色恍了一下,不语。

冷逸天沉吟着,语气猛地转为乞求,“假如君柔有章尚在人世,逸天恳请师父放过她,别再伤害她。”

冷睿渊定睛,锐利的眸子直射冷逸天,将他一切表情都仔细认真观察一遍,继而,言声道出,“逸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冷逸天微愣,辩解,“当然不是,师父请别误会!不可否认,逸天曾经对她有着异样的情愫,但逸天如今已为人夫、为人父,自知自己的责任,也自认再没资格去遐想,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曾经的悸动,逸天希望她能安好,甚至希望她能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冷睿渊紧绷的脸,逐渐松开,但不吭声。

”上次她那样对甄儿,兴许过分了点,然而‘是非因果,孰对孰错’非一言两语能定断,既然已经事过境迁,我们何不采取既往不咎的态度,别再冤冤相报?”冷逸天继续解说,突然朝冷睿渊走近几步,声音低沉下来,幽幽地道,“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在逸天心目中,师父依然是那个仁慈正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吗,师父?”

冷睿渊继续眸色深深地审视着他,一会,终点了点头。

冷逸天暗暗松了一口气,回冷睿渊一个感激的浅笑,但很快的,当他想到上官燕,心情马上又沉重起来。曾经,师父的专情与深情,令他无比崇拜和敬重,可现如今,对于师父的爱妻如痴,他感到的,除了无奈,还有悲哀。

他心里希望,这个北夏国的郡主就是冷君柔,那代表着,冷君柔还在人世;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如此,因为这又代表着,她会再一次被卷入爱恨情仇的纷争!

但愿,天酬好人,一切灾难和伤害,不会再延续下去……

同一个下午,皇宫后山,两个人影秘密相见,分别是古煊和李浩。古煊依然带着面具,李浩也仍一副嬷嬷装扮。

等了将近一天一夜的古煊,心急如焚,见李浩总算出现,忍不住先对他轻微责备,“浩,怎这么久才来,你明知我有多难熬!”

李浩来不及喘气便解释,“对不起主子,皇宫戒备深严,想逃过那些守卫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我还要在夫人不觉察的情况下偷溜!”

“她还好吧?昨天晚上她没……并没有被那恶鸠怎样吧?”古煊停止纠结,迫不及待地询问最重要的事。

李浩于是赶忙做出汇报,“昨晚我问起夫人,她说自有办法,还叫我别出现搅合,所以,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其他宫女说,夫人床上的被诿,沾有处子之血。”

处子之血!

看来,昨晚古扬那畜生占便宜了,被他侵犯的人,真的会是柔儿吗?又或者,柔儿安排了其他人代替?那会是谁?还有,她用的是什么办法蒙天过海?

瞧古煊眉头深锁,极尽犯愁状,李浩不由安慰,“主子,您别担心,我想应该不是夫人,或许夫人会做好牺牲的打算,但不到紧要关头,我觉得她不会就范。可惜我无法服侍夫人更衣或沐浴,不然可以从夫人身上的情况来做断定。”

说到最后,李浩改为呢喃。

古煊则下意识地给他一记瞪视,这小子,还敢指望为柔儿更衣沐浴?看朕不挖掉你的眼睛,不砍掉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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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呢喃的李浩,蓦地打了一个寒颤,收到古煊的瞪视,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不觉嘿嘿直笑。

古煊又是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思绪回到纠结点上,眼中再次现出苦恼和焦急。

李浩望着他,猛然道:“主子,不如你向夫人坦白身份吧?”

“现在坦白身份?”古煊回神,眉头挑起。

“上次继续隐瞒,是考虑到赵玉,如今赵玉没有再跟夫人住一起,咱们也就无需再顾忌,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夫人比以前成熟睿智了许多,我们根本不用担心会出啥意外。”李浩解释,说出自己的看法和提议,“另外,郭将军那边,主子拒绝他无非是为了夫人,若然主子坦白身份,正好可以跟夫人说明此事,夫人明白事理,必以大局为重,同意主子接纳郭将军的女儿。”

本来,李浩说到上半句时,古煊想想也觉得有理,差点萌生赞同之意,然而一听后面的话,便又即刻打消,恼怒地拒绝,“不,朕才不会满足郭将军那荒谬的要求!”

李浩怔然,随即一声叹息,片刻后,又道,“好,我们暂且不理郭将军,我们先想想怎么保护夫人,事到如今,主子的身份真的没必要再对夫人隐瞒,不然这样做起事来,真的很多不便和阻滞。”

古煊不悦的心情也渐趋平缓,先是点头赞同,随后却又退却,说出担心,“现在就告诉柔儿?万一她不肯原谅我呢?”

“算了,在我还没想好如何令柔儿原谅之前还是别跟她坦白为妙。”古煊彻底放弃这个念头,“我要的是一发即中,假如没把握得到她的原谅,那侧不如不坦白,这样至少她还会对我怀有悼念和追忆。”

“说到底,还是面子问题!那主子何时才有十足的把握?此等关键时刻,到底是主子的面子紧要呢?还是夫人的清白紧要?”李浩也忍不住做出辩驳,还索性把话说绝,“好吧,不该说的我也说了,其实主子扪心自问,经历过那些事,夫人还会轻易原谅你,轻易和你破镜重圆么?夫人性子那么刚烈,即便你怎么忏悔怎么赎罪,都不可能得到原谅的,当然,除非主子可以令时光倒流,让那些伤害通通没有发生,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依我说,主子还是尽快跟夫人坦白身份,尽快正式对她忏悔,这样还能赌一赌老天爷对主子的饶恕。主子仟悔赎罪的时间越长,距离夫人的回心转意就越有希望,再说,现在主要是得保护好夫人。”

对李浩一针见血的说辞,古煊并不觉有任何羞恼或不悦,有的只是浓浓的挫败和颓然,李浩说的,其实自己都想过,自己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对柔儿坦白身份,不仅是担心节外生枝,更重要的是,自己在逃避,自己不知如何去获取她的原谅,害怕得不到她的原谅。

李浩也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古煊满腹苦恼和愁闷,还是于心不忍,安抚道,“主子,不如这样吧,我先回去探探夫人的口风,然后再做决定?”

“好!”古煊几乎是马上应答,语气中,透着一股如释重负。

李浩不由又觉同情和怜悯,且暗暗叹了一口气,见时候不早,辞别离去,留下古煊继续自个纠结和忧愁。

李浩回到皇宫后,碰上冷君柔刚睡醒,看情况,自己的偷溜并没被她发觉。

趁着没人在场,他刻不容缓地询问某件事,语音略带迟疑,“对了夫人,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嗯,你说吧。”冷君柔慵懒地应了一声,昨晚彻夜不眠,上午又为冷若甄的忽然来访深思熟虑,因此,下午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浅眠,根本还不够的。

李浩再对四周审视一下,继续道,“假如……我是说,倘若主子还在人世,你会不会原谅他?要怎样才能原谅他?多久才能原谅他?”

冷君柔听罢,整个人清醒不少,惺忪睡眼也陡转清晰,晶亮的目光,直射李浩脸上。

李浩心虚,窘迫一笑,讷讷地解释,“我……心血来潮,随便问问而已,夫人不想回答的话,当我没问过。”

殊不知,对于早就得知古煊未死的冷君柔来说,李浩的解释便是掩饰,她明白,他今天这么问绝非心血来潮,也非随便问问,莫非,那混蛋等不及,终打算跟自己坦白了?不过,他当自己是谁呀?想不想让自己“知道”,是自己决定,而非他做主呢,哼!

按住心中的气恼,冷君柔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浩,反问出来,“你觉得呢?要是换作你,你会原谅他吗?那人把你伤得遍体鳞伤,那些伤口是一辈子都无法愈合,那些痛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你还会原谅这个人吗?”

“呃……”李浩想不到她会这样反问,即刻哑然。

“浩,你……是不是有事蒙着我?”冷君柔又道。

“呃,没……当然没有。”

没有?冷君柔内心一声冷哼,便也不继续,忽然起身,朝卧室外走。

李浩连忙追上去,问出另一件重要的事,“娘娘……娘娘请稍等,请问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有没有……”

冷君柔止步,回头斜视,迎着他急切等待的目光,她故意蠕动樱唇,但就是不出声,只静静享受着他的心被自己一寸寸地吊起,最后,扭回头去,继续迈步,跨过门槛。

李浩目瞪口呆,看着她盈盈而走的背影,沮丧兼无奈充斥满怀,主子,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了,你好自为之吧!

夜幕降临后,古扬再度驾临冷君柔的寝宫,冷君柔早有预料,于是不慌不忙,佯装欢天喜地迎接和应对,通过在茶水中放入了无色无味的媚幻药,成功让古扬服下,继而借故去沐浴,与慧如调包,让慧如再一次代替自己被古扬占有。

接下来的几日,古扬继续夜宿荣华宫,冷君柔都是用同样的办法给逃脱,考虑到太频下药唯恐引出意外而被发现,她开始停止下药,让古扬在清醒的状态下宠幸慧如。

幸好慧如经过特别训练,应对得还行,至少,暂时没被古扬发觉任何蜘丝马迹。

至于后宫方面,大家都知冷君柔得宠,纷纷前来巴结和讨好,几乎将整个荣华宫给挤满。

除了少数几个是古扬从沪州带来的妃妾,其他的都是这几年新选进宫,之前并没见过冷君柔,因而看到冷君柔时,没有那种好奇和揣测,即便有各怀鬼胎的,也是关于后宫恒古不变的尔虞我诈。

看着此情此景,冷君柔不由自主地想起当年一些相似境况,曾经,自己受古煊极宠时,也是各种谄媚各种巴结,当年的自己还生嫩,对人情世故和权术争斗不在行,如今,自己已经表现得圆滑世故,应对得游刃有余,顺带收服了不少人心。

不过,倒有个人物令她依然不敢过于松懈。

那阴魂不散的冷若甄,也几乎每天都来,不同于别的嫔妃满面笑容,她仍一副高高在上状,横眉冷眼,也不说话,只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冷君柔。

冷君柔清楚她的想法和心思,知道她还对自己抱有怀疑和探究,谨慎防备之余,佯装若无其事地应对,当然,也会反过来不着痕迹地审视她。

所以,一切情况还是平静无澜,暂无意外。

当然,冷君柔要的并不是这些,眼见时间一天天地过去,自己对古扬的了解却几乎是原地踏步。古扬虽然很宠她,且经常和她在一起,但从不提国事,很明显,只将她当成一个传统的后宫宠妃。

冷君柔于是变得焦虑和急切起来,无时无刻不在苦苦冥思如何是好,李浩、蓝手轩和慧如等人同样心急如焚,奈何爱莫能助,只能陪着她杞愁。

这日,天高气爽,古扬下朝后,带冷君柔到荷花池边赏花,他们坐在池塘边的荷花亭里,享受各类茶点,欣赏竞争绽放的鲜花。

意境虽美,但冷君柔心不在焉,不时用眼角余光暗暗打量古扬,一会儿后,忽然正视着他,迟疑地问,“皇上这几天似乎总眉头深锁,心事重重样,是否有何困扰?”

古扬眸光陡然一晃,想不到,她会如此观察入微!

冷君柔心潮荡漾,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臣妾从北夏国前来东岳国的途中,入境东岳国后一路听到不少民怨,皇上知道此事吗?”

古扬听罢,身体顿时又是微微一倍。

“其实,臣妾在北夏国时,就已听过皇上的情况,东岳国曾经的一国之君,是……皇上的兄长,直到三年半前,皇上……皇上推倒他,登上皇位。不过,听臣妾的表哥说,东岳国本来国富民安,欣欣向荣,可这几年,忽然出现各种民怨,很多地方民不聊生,敢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当中,是否另有隐情呢?”冷君柔继续进入试探,问得小心翼翼,语气也迟迟缓缓的。

“你问这些作何?这不是你管的!”古扬赫然做声,轻叱了一句,眸光和嗓音都即刻沉了下来。

冷君柔也瞬时一怔,心头微颤,稍后,维持淡定往下说,“或许皇上觉得臣妾无权过问这些,皇上请息怒,臣妾只是关心皇上而已,臣妾嫁过来,虽说是为了两国和平与发展,可臣妾终究是皇上的人,此后皇上便是臣妾的一切,臣妾希望皇上能每天开心快乐,希望皇上统领的国家能国泰民安,繁荣富强。”

古扬恢复静默,但锐利之眸仍旧牢牢锁定她。

冷君柔也不回避,毅然继续,“实不相瞒,臣妾在北夏国,也曾给表哥出谋献策,故更希望,能为皇上尽一份微薄之力。”

出谋献策……古扬俊颜一怔,犹记得,当年自己刚继承皇位时,也经常和冷君柔商讨国事,即便她从没有给过自己意见,但自己就是忍不住跟她说,只因她是自己的妻子,自己想和她分享一切。

“皇上,您……又想起皇后娘娘了吗?”冷君柔又开口。

古扬回神,双眼瞠大,再次对她的细腻心思感到震撼。

“看来,并非后宫不得干政,皇上与皇后娘娘,曾经必定夫唱妇随,一起为国事操劳过。”冷君柔语气转为幽幽,美目流盼,深望着他,还出其不意地抓起他的手,含情脉脉地道,“皇上曾说过,臣妾长得很像皇后娘娘,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对臣妾如此宠爱,应该也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吧?”

那么熟悉的绝色容颜,带着深情和眷恋,这是古扬曾经做梦也希望看到的神情,还有那晶亮美丽的眸子里面难掩伤感和怅然,古扬看着看着,心头忍不住窜起一丝内疚和怜惜。

冷君柔一直暗暗留意着他,将他各种表情变化都收在眼底,蓦然加紧握住他的手,樱唇抿起,“皇上对皇后娘娘的那份爱,是世间罕有,令人羡慕甚至妒忌,臣妾更是百感交集,不过不管怎样,臣妾还是感谢她,若非她的优秀,让皇上深爱,臣妾恐怕也得不到如此圣宠。皇上,不管你心中怎么想,臣妾真的不介意!臣妾不敢奢望能有皇后娘娘的福气,帮皇上排忧解难,与皇上同甘共苦,臣妾只祈求,能成为皇上偶尔的倾诉对象。”

古扬于是更加心情澎湃,波涛起伏,感受着自己宽厚的大手被那只柔软白皙的小手紧紧裹住,越来越牢,他克制不住地颤抖,还甚至,不由自主地抬起另一边手,覆盖在她娇小美丽的手背上,眸色深深凝望着她,看着她巧笑倩兮,满眼情意和期盼,看着她那酷似冷君柔的容颜,他双唇微启。

只可惜,她终究不是她,他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仍没敞开心扉坦白一切。

而冷君柔,本是无比激昂高亢的心,转瞬间宛如跌入深渊,直线下坠。

紧接着,古扬从她掌中抽回手去,摆驾离开了,没再对她说一句话,没再对她瞧过一眼。

目送着他高大颀长的身影疾步走出亭子,在阳光底下慢慢远去,直至完全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冷君柔十指紧收,紧咬樱唇,指甲已深陷入指腹,贝齿也在娇嫩的唇上咬出一个个印痕,给她带来淡淡转深的痛,可惜,她都毫无知觉,充斥心头的皆是懊恼和沮丧。

就差那么一步,明明已胜券在握,可最后关头,还是失败了!

站在亭外的慧如已经来到冷君柔的身边,轻声呼唤冷君柔。

冷君柔回神,见到慧如打眼色,恍然大悟,马上收起过于透露真实情感的表情,还下意识地往四周环视一下,然后也动身,离开荷池回寝宫。

整个下午,冷君柔闷闷不乐,比平时更纠结更焦急,慧如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愁眉苦脸,神情千变万化,自己也忧心忡忡。

将近黄昏时,几经思付考虑的冷君柔忽然拿定主意,且刻不容缓地分享给慧如。

得知她要对古扬表明真实身份,慧如大感意外,内心不自觉地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愫,不由分说地握住冷君柔的手,气急败坏地低嚷道,“郡主,你确定?确定要这样做?”

对她过于激烈的反应,冷君柔略觉纳闷,但不做细想,给予确认,又见慧如脸色陡转苍白,便忍不住关切道,“慧如,你怎么了?没事吧?”

“呃,况没事。”慧如收起古怪之色,继续正题,“那郡主是否有十成把握确保跟……他表明身份后他会什么都对你坦白?毕竟这关乎到政事,他未必无所顾忌和推心置腹。”

冷君柔不以为然,“这些天他的表现,你应该也清楚,所以,我有……十成把握!”

慧如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并非怀疑古扬对曾经的“皇后”爱得不够深,而且……事态严重,不成功便成仁,万一古扬变故,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呀。

不过,慧如也知时间紧迫,不容再这样遥遥无期地拖下去,故而,最后建议冷君柔不妨找蓝子轩商量一下再做最终决定。

冷君柔听罢,也觉有理,事不宜迟地将蓝子轩找来,当时进宫,她对蓝子轩的诠释,是夏宇杰派来保护她人在异乡的一个特护,古扬不疑有他,于是安排蓝子轩在皇宫侍卫营住下,好随时听冷君柔差使。

因而,不到一刻钟,蓝子轩便赶来了。

看着形色匆忙的蓝子轩,冷君柔暗暗感慨,自从暗中得知古煊还在人世后,她曾多次想过对子轩说,且问他是否知晓此事,但每次话到嘴边,结果还是忍住没说,直到今天,当她说出自己的计划后,从他的回答中,总算可以确定,他竟然还不知道鹰就是古煊!

不错,听了冷君柔的想法和计划的蓝子轩,惊震得难以置信,银色面具下的眼眸隐隐透着伤感和调怅,还忍不住轻微责备出来,“为什么?君柔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就因为他已不在人世,故你自暴自弃?先是鹰,再是古扬,以后呢?是否只要对你有利用价值的人,你都愿意让他们碰?”

面对蓝子轩的痛心质问,冷君柔并不羞恼,也无其他感想,而是继续困感他对古煊情况的不知不解。

想不到,李浩连他也隐瞒!难道古煊还认为蓝隽就是蓝子轩,还在气恼子轩对他的背叛和仵逆,以致继续对其怀疑和不信任?可事到如今,他不是应该和子轩这个曾经最信任的下属重修旧好,共同对敌吗?这男人,到底在想着什么?为何对谁都不肯坦白身份?想罢,冷君柔不由得来气,对古煊的气!

冷君柔在沉默静思,蓝子轩则愈加着急,呼唤几次总算令她回神,他改成理性地劝阻,“兴许,古扬真的很爱你,可时隔多年,他身份已大大不同,加上东岳国如今变成这样的状况,他未必肯对你毫不隐瞒,还有当年他娘亲的死,他是个孝子,绝不会放过你,他当时不就到处追捕你的吗?故我真的不赞成你冒这个险!另外,别忘了你最大的敌人还在,你的身份,暂时绝不宜让上官燕和冷若甄发现。”

“银面说的没错,她们要是知道,非但郡主你无法实现报仇大计,还可能会赔上性命。”慧如也插口道,对冷君柔的事,她有些知道,有些尚未知道,譬如子轩的真实身份。

奈何,冷君柔还是坚持己见,“不,我信他!我肯定,他会告诉我!”

不错,汐太妃死确实与自己有关,当时古扬并没有即刻处置自己,而是先把自己关押起来,足以证明他没想过要自己的命。他追到悬崖,也不一定是想害自己。至于最近的情形,退一万步来说,若然他是故意装出深情来试探自己,自己可以来个临时不认账,反将他一计,说自己是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不惜冒充“冷君柔”,届时,自己顶多被冠上满腹心机为争宠的罪名,这皇宫里头,哪个女人不是这样?

想罢,冷君柔更加坚定心意,示意子轩和慧如别再浪费口舌,幽幽叹道,“子轩,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真的没时间再等。其实,我们一直都在冒险不是吗?自北夏国出发那会起,我们就开始步入险境,做好随时都会牺牲的准备,所以,我们别再犹豫和顾虑了,既然这个办法可行,那不妨试一试,假如,老天爷没眼,我们真的有意外,我们就认命,好吗?”

话到如此,蓝子轩和慧如终无话可说,迎着冷君柔哀伤的眼神,他们也万般悲痛地点了点头。

不过,子轩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阻碍,毫无隐晦地问,“那你确定你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承欢他的身下?你真的确定?”

冷君柔一愣,而后,讷讷地道,“到时候,我会用……媚药。”

“媚……药?你要自己服用媚药?”蓝子轩再次激动起来,深眸中,更多疼爱和怜悯。

冷君柔极力压住着心底的悲凉,挤出一抹笑,绊装坦然道,“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

蓝子轩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到了她刻意隐藏的悲哀和痛楚,可惜,他无能为力,结果只能听她的话,怀着无限复杂的心情离开了。

慧如也去为冷君柔的晚膳做准备,冷君柔则回到床前坐下。

不一会,有人闯进,是李浩!

刚才,他把大家的对话都听到了,等子轩和慧如都出去,他才进来。

本来,冷君柔还暗付着要不要顺便提前跟他说一声自己的计划,然而听到李浩已先一步跟她确认,还马上一口否决了她的计划,说绝对行不通且绝对失败时,她便气恼得地这样回他一句,“我的事,要你管!”

李浩当然不会罢休,更加气急败坏,“你的事我怎能不管,我要是不管,我还会跟来吗,我如此大费周章地陪夫人进宫,不就是为了保护夫人!”

哼,是吗,说的这么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实情,谁知你和你那混蛋主子安的是什么心!尚在怒中的冷君柔不禁又迁怒于李浩,连带他最近的真心,也都瞬时被她忽略了。

李浩只能一个劲地着急,瞧着俏脸含怒的她,他在想要不要直接说出古煊的情况,不过,考虑一轮后,还是决定忍住,准备先去禀告古煊,看古煊怎么安排。

于是,他对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视,转身,冲出房外去。

看着他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冷君柔依然眉头紧皱,不去想他会去哪,也不去纳闷他为何就此轻易停止规劝。

其实,刚才她心中很忐忑,反而生怕他会说出古煊仍在人世的“秘密”呢。

对了,他一定是去找古煊吧?不过,就算让古煊知道又如何,就算古煊亲自来坦白身份又如何,也阻止不了自己要做的事。

和子轩彼此坦白身份后,子轩多次直言对自己变得不再在意清白而感到不解和痛惜,反对气恼自己为报仇甘愿承欢于不爱的男人身下。

然而,子轩有否想到,在这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毫无人权可言的女子又有多少是能选择自己的婚姻和归宿,能安排自己的命运?

这世上,到处都是盲婚哑嫁,哪个女人的初夜不是给了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夫君”.?而皇宫里头,又有多少女人是打一开始就真心喜爱皇帝?她们想方设法、使出浑身解数博取君欢,无非都是为荣华富贵和地位权势!

正如自己在世纪看到的电视剧《金枝欲孽》,里面几个女人,个个花容月貌,有才情,有智慧,彼此斗个你死我活,难道是因为爱那个老皇帝?当然不是,她们都是为了各自的目的。

自己相比她们,再普通不过,故此,自己又有什么顾忌?假如自己无法为娘亲报仇,无法为紫靖她们报仇,无法找到尧儿的下落,自己保住这副破身子又有何意义?

所以,子轩,我这样做,并非自暴自弃,而是利用我尚存的资本去完成我要的愿望,再说,那是古扬,不管他变得有多坏,他曾经深情于我也是事实。

至于古煊,即便他活着,也左右不了我的想法,我和他之间,再也回不了头,我没必要为他守身,再也没必要……

另一边厢,李浩悄悄逃出皇宫后,直奔古煊在城内的暂时隐藏处。

本来,他想着冷君柔晚上才开始实行计划,自己尚有时间跟古煊告知,孰料人算不如天算,古煊竟不知去向,使他记得俨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地团团转口眼见太阳已经落山,天色一点点地转黑,他的心也仿佛堕入了谷底,就在他准备放弃,先赶回宫阻止冷君柔时,总算等到古煊的出现。

原来,古煊趁着没啥紧要事,到处视察了一下。当他听到李浩火速告知的惊人坏消息,得知冷君柔“故伎重施”,顿如遭人当头一棒,即刻暴跳如雷,该死,她到底从哪学来这一招,还屡屡使用。

李浩焦急不断,催促提醒着,“主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赶紧想办法阻止夫人吧,时间不多,再拖延就来不及了。”

古煊听罢,更是恨不得析天碎地,奈何,他没那本领!好吧,既然她那么倔强,胆敢想出这样的办法,自己就如她“所愿”好好惩罚她一次。

“主子,主子……”李浩再唤。

古煊彻底回神,迎着李浩极尽关切的眼神,终于做声,“你放心,朕不会让她那该死的馊主意‘得逞’的。对了,今晚我要借用你的房间,你自己找地方过一宿,或者,你今晚别睡了,为朕监视和观察周围的情况吧。”

说罢,不待李浩反应,他伟岸挺拔的身躯闪电般地冲出了房门。

李浩一脸茫然,呆愣在古煊古怪的话语当中,半响领悟过来时,跟着追出去,可惜视线范围内早已不见古煊的踪影,他便也运起轻功,朝皇宫方向火速奔去。

皇宫内,一座座红墙绿瓦的宫殿笼罩在昏暗的夜幕当中,冷君柔的寝宫内,烛火辉明,柔和的光芒照射着各个角落。

冷君柔静坐床沿,百感交集地凝望着握在手中的媚药。当初准备这药,是打算必要时保住清白,谁知到头来还是无法避免,这包本是保护自己清白的媚药,如今转成了促使和坚定自己能丧失清白的控制药。

慧如站在她的身边,同样满腹愁思地看着她和她手里的那包药,忍不住再次劝阻,“郡主,你确定现在就服用吗?不如等他来了,等你跟他坦白一切,看情况再吃吧。”

冷君柔抬眸,定定仰望,继而,摇了摇头。之所以提前服用,就是担心自己到时意志不坚,临时退场。

“虽然他派人来说今晚会过来,但万一他不来呢?毕竟,意外的事谁也料不到。”慧如继续忧心忡忡地道。

冷君柔再沉吟了片刻,长吁一声,平静道出,“没事的,你去给我准备一杯茶吧。”

慧如依然忧愁不已,却也心知劝不了冷君柔,于是不再挣扎,点头照办。

一会,药粉已经加入茶水中,无色无味,压根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看着似乎毫无变动的茶水,冷君柔很是清楚,自己一旦喝下去,便再也回不了头,然而她还清楚,自己喝下去之后,报仇计划才会一步步实现。

故她不再踌躇,毅然举起杯子,在慧如殷切注视之下,一鼓作气地喝光,然后垂下手,俨如等待死亡似的,死寂沉沉,了无生气。

慧如主动从她手中取过空杯,放回原处,继续静静守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她的痛苦,同时,等待某人的到来。

出乎意料的,古扬还没抵达之前,猛然出现另一个人影!

“宰相大人?!”慧如花容稍变,惊呼出声。

本闭眼凝思的冷君柔也急忙把眼睁开,先是被那鹰形面具上折射回来的银芒刺得柳眉蹙起,下意识地歪一歪头,终于对上那双幽深似海、此刻似乎簇着熊熊火苗的星眸。

看来,李浩真的去找他,他已知道一切。只是,他来做什么?对了,古扬就要驾临,他要是被发觉,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冷君柔赶紧站起,斥道,“你来做什么,快出去,快离开这儿。”

古煊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她,想起方才在暗处偷看到她毫不犹豫地服下媚药的气人情景,胸中怒火不由膨胀起来,二话不说,一把搂住她,转身便朝外面走。

慧如见状,再次低声张喊,“宰相大人,你要做什么,你要把郡主带去哪?”

“放开我!”冷君柔也奋起挣扎,奈何他身上仿佛安装了磁铁,自己被紧紧吸附在他胸前,根本摆脱不了。

“宰相大人……”慧如开始出手阻拦,还不惜说出某件事,“你快放开郡主,郡主……她服了那种药的。”

“我知道,所以,我要带她去下火!”古煊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凌厉的眸子射向慧如,冷冷交代,“至于接下来的事,你想办法应付,我知道,你行的!”

话毕,他索性点了冷君柔的穴,抱紧她,冲出房门,直奔李浩暂住的房间。

冷君柔动弹不得,但俏脸涨得特红,美目含怒瞪着他,带着警告和愤恨意味,示意他解开自己的穴道。

古煊当然不理会,他满腔怒火丝毫不减,同样还她怒目切齿,稍后,将她安置在一张大椅内,自己高大的身躯直挺挺地堵在她的跟前,缓缓抬手,解下面具,再撕下那层假皮,把自己的真面目清楚展现在她的眼前。

冷君柔始料不及,尚未从愤怒中出来,便即刻陷入震惊和迷惑当中,想不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主动跟自己坦白真相!不过,就算他坦白了又如何,自己不稀罕!自己反而觉得累赘和束缚呢!

古煊屏息凝神,本以为会看到她欣喜若狂甚至感动流泪的画面,谁知结果竟然是……她美丽的水眸,只有愕然,而且,还很快被厌恶和不屑所取代。

李浩不是说她对自己的死感到很难过很伤心,甚至悲痛欲绝吗?不是说她依然深爱着自己吗?可现在,她这是什么表情!她这样的反应,分明就是在失望,在抱怨自己为何还在人世。

狂怒的心慢慢涌上一股痛,难以言表的伤痛,若非考虑到这儿是她的寝宫范围内,他真想仰天嘶叫;若非担心引起外面的人注意,他恨不得捧破掀翻屋内的一切物品:若非考虑到无数人的未来和性命等着自己去拯救,包括她的性命安危,他恨不得就此将她带走,远走高飞,然后,用自己的余生,好好折磨她的无情和冷漠,彼此折磨!

于是乎,结果他只能极力调整着内心的愤慨和悲痛,用言语给她羞辱,好多少平息一下自己内心的痛,“朕还没死,所以,你给朕安分点,别到处找男人放荡!”

果然,冷君柔一听他这莫名其妙的辱骂,怒火再次燃起,混蛋,杀干刀的,他是死是活关自己什么事,什么安不安分,什么到处找男人放荡,他分明是在扭曲事实!还有,就算自己真的那样又与他何关,他凭什么管束和指责自己!

俊美绝伦的容颜,仍旧黑沉得可怕,古煊猛地伸手,点开她的穴道,同时,给她一句威胁和警告,“你最好别动,最好别踏出这个房门,否则,后果自负!”

后果自负?什么后果?自己要是离开,他是否也跟着去,大咧咧地出现在古扬面前?哼,自己就不信他敢这样!

不过,想归想,赌气归赌气,得到自由的冷君柔还是没有勇气轻举妄动,只从大椅上起来,雅开他,径自奔向前面的床榻。

古煊长腿迈动几下,很快便又回到她的身边,还将她推倒在床上,自己高大的身躯刻不容缓地趋压上去。

”别过来,别碰我,不准你碰我!”冷君柔连忙抬手,抵在他的胸前。

古煊先是一怔,随即冷哼,“别碰你?你确定?敢情忘了自己服过媚药的?我看你等下会求着我碰你呢!”

说着,他还邪恶地对她吹出一口热气。

冷君柔脸色再次泛红,他……他是如何知晓自己吃了媚药的,莫非,他早就抵达,躲在暗处偷偷观察自己的情况?那他当时为何不阻止自己,看来,他根本就恨不得自己吃药,好让他有机会做出羞辱,甚至……做出禽兽般的占有!果然是大淫魔,魔性不改!

越想,冷君柔愈加羞愤,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言语反击,“我当然没有忘记,是的,我是吃了媚药,那又怎样,就算我要男人碰,也不会叫你,我会找古扬,我会对他发荡,对他迎合,让他占有我,我要和他灵肉结合!

灵肉结合!

该死的,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灵肉结合!她说那些气话也就罢了,竟然还用到这样的字眼,她存心激怒自己的吧。自己要是够镇定,够冷静,够淡定,就别去理会,然而碰上她,这个生来折磨自己的小尤物,自己注定与冷静淡定无缘!

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朕就让你放荡发浪,不过,你休想找别的男人,你只能让朕狠狠占有,狠狠跺躏,朕就让你体会什么是灵肉结合!

嘶~

衣物破碎声,异常清晰地响彻整个房间,毫无预警,令人猝不及防!

几弹指间,冷君柔全身被他扒得一光二净,泛着蜜色的胴一体,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的面前,令他幽邃的眸瞳倏然一缩,体内欲火急速升起,身体不由分说地压上去。

冷君柔从震颤中醒来,下意识地起挣扎,奈何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她忘了自己体内中了媚药!此刻,媚药发作了,在刺激的环境中,在他的触碰中,更加加速地发作。

古煊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是对她倔强的小嘴蹂躏一番,随即转到她的胸前,同样是狠狠蹂躏,当然,还有下面。

他身上的衣服也已一件件地褪去,和她裸程相对,一起挤在这张不大不小的床榻上,用他与生俱来的强势,不间断地侵犯她,然后,占有她。

中了媚药的冷君柔,理智被一点点磨掉,她本还很羞恼愤慨,可惜再多的怒气刨氏不过体内的媚药在作祟,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由起初的挣扎反抗渐渐转为迎合、辗转、绽放,最终如他所言,对他大胆放荡、形骸放浪。

古煊不由得意起来,欲火随之猛增。距离上次与她欢爱已有好多天,他那强大的性欲本就蠢蠢欲动,此刻更是理所当然地爆发,整个人俨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她身上尽情释放,尽情驰骋。

他的毫不节制,让冷君柔渐渐吃不消,即便中了媚药,体内急需释放,可她柔弱的身子终究经不起他彪挥的折腾,不久便哭着向他求饶起来。

对她的眼泪,古煊绝对是毫无招架之力,然而一想起她的任性和可恶,想起差点此时驾弩她身上的是别的男人,他就怒气难吞,硬是狠下心来,更变本加厉地蹂躏她,可谓有史以来最激烈、最狂野的一次,不去管她的身体会被自己伤得有多严重。

兴许,他潜意识里就是希望最好能给她一次极大的伤害,让她无比深刻地记住这次惩罚,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敢重犯。

几乎是整整一夜,他狠狠占有她,折磨她,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她的哭泣,不顾她的求饶,他还想到一个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决定,总是每一次都把灼热而充沛的种子浇灌在她的花田深处,让自己与她的爱情结晶能好好地生成……

她体内的药已得到抒解,身心疲惫地昏睡过去,他则毫无困意,侧躺在她的身边,贪婪而深情地凝望着她绝美的睡颜。

终于,一切真相了,自己再也不用整天忐忑不安,不用担心她得知真情实况后会否原谅自己,不过,这些会变成另一种折磨,那走伤心,那是悲痛。

想起她昨晚看到自己真容时的反应,古煊再度感觉被人用力刺了一刀在心窝上,带来难以承受的剧痛,剧痛还蔓延全身,深入骨髓,让原本云雨之欢过后的愉悦身心顿时变得沉痛起来。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后悔这个决定,反正无论如何,不管她是爱还是恨,不管她会否原谅自己,她的身子,只能属于自己,再也不能让别的男人碰。

想着想着,古煊忆起另一件事,于是起身,快速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先是朝外面环视一下,随即步履悄然地踏出房门,寻找李浩的身影。

李浩果然尽责,一直在附近巡视防备,不用多久,古煊就见到了他,把他叫进房。

“主子,夫人呢?你们没什么事吧?”等了将近一夜的李浩,有点儿语无伦次,连忙询问着。

古煊自是不会给他解答,叫他附耳过来,低声在他耳边做出吩咐。

李浩听罢,两眼瞠大,“主子……你说真的?你……你确定?万一被夫人发现,她不原谅你怎么办?”

就算自己不这样做,她还不是照样不原谅自己!古煊内心的痛,再被挑起,不由扭头朝床榻那边瞧了一眼,视线回到李浩身上时,催促,“好了,别罗嗦了,快去办,就快天亮了呢。”

李浩依然略觉不妥,结果却只能听从命令,速度去办。

古煊重新回到床上,在冷君柔身边重新躺下,继续静静注视着她,还忍不住伸手,轻揉她的发丝,额头,脸庞,这才再体会到,自己昨晚是如何使劲折腾了她,不然,根据她的习惯,不会睡得这么沉。

压在心底的疼爱怜惜冒出来了,伴随着一股淡淡的后悔,充斥古煊整个胸口。他像对待珍宝一般,无比轻柔地纳她入怀中,然后也闭上眼,感受她像猫咪似的依偎在自己怀里。

黑夜在继续消逝,渐渐地转向黎明、破晓,生理方面的催促,让冷君柔幽幽清醒,先是被眼前健壮的胸膛吓了一跳,抬头看清楚那张久违多时却于自己来说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时,昨晚的一切,回到脑海。

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结果还是失败了,被这混蛋给搅合破坏了!

一直维持着戒备和警惕的古煊也跟着醒来,对着她含怒的俏脸,他回她一个微笑,那棱角分明的俊颜,因这抹不经意的笑而变得更加魅力四射:他那极具磁性的嗓音也致命的迷人,“柔儿,你醒了?”

这一切,走多么的熟悉,冷君柔情不自禁地生起迷惘,曾经多少次,自己每天早上醒来时,都是这样被他拥住,被他深情款款地注视。

不错,那是曾经,那是过去,如今,对自己来说已经毫无意义,自己的情绪不该被牵动。更何况,重要的事还等着自己去处理,自己昨晚就那样被他带走,寝室那边的情况会怎样呢?慧如一个人能否应付得了?

越想,冷君柔越觉事态严重,开始自责起来,怎么每次碰到这个大淫魔,自己都方寸大乱,手足无措!

给他一个恼怒的冷瞪,冷君柔推开他,捡起散落满床的衣物急匆匆地套回身上,而后下床。

古煊目光一直锁定她,这会也跟着起身,关切地道,“柔儿你去哪,你身体怎样,还痛不痛?”

身体怎样?冷君柔这才发觉,自己浑身酸痛,那个地方更是受损厉害,导致两腿也麻麻的,她已无法控制,猛打一个踉跄。

古煊赶紧冲过来,扶住她。

冷君柔却毫不领情,冷声叱喝,“别碰我!”

古煊剑眉陡然皱起,把她抱得更紧,赌气道,“碰,我就要碰,不仅碰,我还要永远都抱住你!”

冷君柔继续反抗和挣扎,可惜结果又是无能为力,唯有仰起头,用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怒射向他。

恰好,李浩出现了,他先是被眼前的情景震慑住。

“李嬷嬷,快点过来,给本宫把这大淫魔消灭掉,最好砍成十块八块,然后拿去喂狗!”冷君柔即刻对李浩做出吩咐,还故意这样称呼李浩。

古煊不甘示弱,也接着开口,语气威严无比,“浩,你最好乖乖站着别动,不然,要你好看!”

李浩进退两难,看着满面怒容的冷君柔,又瞧瞧半眯起眼眸的古煊,他不由后悔,自己因何这么急着进来。

对了,药!

李浩脑海灵光乍现,连忙从怀中取出药包,冲古煊道,“主子,药拿来了,是不是马上给夫人服用?”

古煊见状,忆起正事,便也不再赌气,放开冷君柔,从李浩那接过药包,直接递给冷君柔。

冷君柔柳眉微蹙,看着药包,然后,视线停在他的脸上,眼中依然怒气未退。

“你不想怀孕的话,乖乖把它给吃了,当然,朕更希望你不吃。”古煊故意误导她。

冷君柔恍然大悟,原来是避孕药,于是想起前几次都是他为自己准备避孕药的情况,便也不疑有他,接过塞在怀里,再迈起步朝外面走。

古煊又堵住她,质问,“你不会还想着对那畜生坦白身份,且继续那个该死的计划吧?”

那个畜生?他指的是古扬吗?冷君柔回他一个不悦的瞟视,“要你管!,”然后从他身边绕过,彻底步出房门。

看着她快速消失后恢复空荡荡的门口,古煊手撺成拳,眉头皱得更深。

李浩则先过去关好门,回到古煊身边时,劝解安抚道,“主子,你别气馁,给夫人一点时间吧,还有,您别跟她赔气了,让着她吧,毕竟,这都是你欠她的,再说,你现在还在设计她哦。”

古煊回神,给他一记白眼,回到床前,拿起放置桌上的假脸皮和面具,一一戴好,准备离开。

李浩送他到门口,继续安抚了两句,猛见古煊回头,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浩,你这床太小了,想办法弄张大的吧!”

高大的人影已经消失,李浩一副呆愣状,许久终明白个中涵义,黝黑的脸庞不禁泛起红潮。

主子和夫人昨晚在自己的床上行云雨之欢,肯定是觉得床不够大才那样说。看来,主子是忘了目前的情况,自己是个“嬷嬷”而已,能拥有独立的房间已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有张大床?只不过,就算自己的床再大,恐怕也无法令习惯在巨大龙床上和夫人翻云覆雨的主子满意吧!

面上红潮逐渐退去,李浩发出无奈的苦笑,对着门口摇了摇头,投入整理那一床凌乱当中酬

回到卧室的冷君柔,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见慧如更是迫不及待地询问,“慧如,现在什么情况?昨晚有没有事?”

瞧着冷君柔急切慌乱的样子,慧如不由给她一个安定的浅笑,边挽住她走向大椅安坐,边禀告道,“郡主请别担心,昨晚没事,他昨晚没来。”

古扬昨晚没来?想不到,他竟然真的不来!要不是古煊那混蛋出现,自己岂不是……不过,古扬为什么没来呢?难道是临时去了别的嫔妃那?又或者,国事缠身?再甚至,他发现了什么?一想到最后那个可能性,冷君柔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郡主你怎么了?对了,要不要先沐浴一下?”慧如又道,满眼关怀,早在北夏国时,她就知道冷君柔和宰相大人的关系,这也是昨晚她能安心呆在这里守住情况而不去担心冷君柔的缘故,当然,她也清楚昨晚冷君柔和宰相大人发生过什么事。

“嗯,行、”冷君柔无意识地应了一句,继续自个猜测和揣测,直到慧如准备好热水。

看着热气氤氲的温水,冷君柔暂且收起复杂的思绪,脱衣进入桶内,让舒适的热水将自己身上的疲惫和酸痛冲走,沐浴完后,她想起避孕药,连忙服用。

慧如看着,不由疑问,“郡主,你……你在吃什么?”

“避孕药。”冷君柔不做隐瞒,快速喝下之后,回到正题,“对了,古扬有没有说为何不来?你有收到什么消息吗?”

“没有,昨晚一直没人来禀告,我见郡主尚未归来,便不敢离开这儿。”慧如解答,同时问道,“对了郡主,你还打算继续原计划吗?”

冷君柔怔然,稍后准备回答时,忽闻外面传来一声字正圆腔的宣报,“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

是古扬,终于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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