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的功夫,月季和杨德海两人先后走进屋内。魏秀宁见到月季进来,则是闭上嘴不再提这事。只是她刚才嚷起来的声音有点高,那些话传出去,已经让月季听到。现在月季的脸上仍然泛着红晕。
“叔叔、阿姨,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倒茶。”月季匆忙说一声,就向厨房跑去。
魏秀宁和杨德海两人则是愣着,互相看一眼,哈哈笑起来。这是自己家中,自己来到这儿竟然成了客人,看来月季已经是把自己代入到主人的位置。
“臭小子,你给你记住了,不许欺负月季!还有,一定要好好地对人家,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就能顶着这么多的压力跑来找你,你要是辜负了她,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等我回家后就把那鸡毛掸子准备好了,你要是犯了错误,就狠狠地抽你屁股。”
魏秀宁冲着杨成恶狠狠地说着。
被这么一闹,杨成也躺不住,飞快地穿上衣服,从床上爬起来。听到魏秀宁那威胁的话,只觉得有无数的黑线从自己的头上飘下来,“妈,我都是二十的人了,你给你留点面子好不好?还用鸡毛掸子打我屁股,那多丢人,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就是到八十,在老妈的眼中也是小孩子,该抽你屁股就要抽。不然,还不知道你要给我们捅出什么篓子来呢。”
“叔叔、阿姨,你们喝茶。”月季红着脸从外面走来,给魏秀宁和杨德海倒上茶,也算是为杨成解了围。
一股极淡幽雅的香气从那茶碗中久久袅袅地升起来,钻入魏秀宁和杨德海的鼻中,让两人的精神一振,这急匆匆一路行来的困乏马上就褪去了大半。
“这是什么茶,怎么如此地香?”杨德海诧异地问一句。
他在政府部门工作,清水衙门边缘职位,没有捞外快的可能,却是能够经常地混一顿饭局。吃喝多了,对于烟酒菜茶倒也算是有点研究。在他闻起来,月季给他倒上的这碗茶,应该是茶中极品,虽然不至于是前所未闻,却也就是极为罕见才对。
说着话,杨德海就端起了茶碗,将茶放到自己的鼻翼下面,深深吸口气,仔细地回味着。随着他的呼吸,茶香钻入他的鼻腔,再经由喉咙,沁入到肺中。
这一路行去,那袅袅的茶香就如同是丝丝的春雨,洒落到已经干涸的田地中,不但将那田野打湿,而且渗透进去,将整个的土地都是滋润着。
杨德海只觉得有一股散发着甜蜜气息的幽香,随着自己的呼吸,慢慢地散布到自己的全身去,让他不由得就飘起来,仿佛是置身于空中,顶上是蓝天,四周是白云,微微的风轻拂着他的脸颊,偶尔有几声鸟鸣在耳畔响起,那种置身于一切之外的感觉,很让他享受。
“至于吗?就是一杯茶,看你那副样子,就跟喝了琼浆玉液似的!”魏秀宁在旁边冲杨德海嚷一嗓子,将他从幻境中惊醒过来。
“你懂什么?”杨德海不满意地瞪了魏秀宁一眼,终究还是不敢过于反抗,将目光收回去,轻轻啜吸着茶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尝着。
“妈,你又不喜欢茶,当然不知道爸遇到好茶之后的那种惊喜。你不应该打断他,要让他好好地体会一番才对。”杨成替杨德海解释一句。
“体会什么,他就是好大惊小怪。你知道前两天他跟我说过什么?”魏秀宁冲杨成一摆手,不满地说道。
看魏秀宁的样子,似乎颇有怨念,杨成好奇起来。在家中,可是一直由魏秀宁领导着杨德海,
他怎么会惹到魏秀宁生气了呢?“妈,我爸说什么了,让你对他不满?”
“哼!”提起这事,魏秀宁显然是一肚子气,转过头去朝杨德海狠狠瞪一眼,表达着心中的不满。在杨成又问了一句后,这才转回头来,向他解释。
“前天,你爸爸回家后,跟我说,他在单位跟办公室的老李打架了,打得那个叫激烈呀!你爸先是用一招黯然销魂掌朝老李拍过去,胜过了老李的七十二路空明拳。没想到再一次对决时,老李换了六脉神剑,以商阳、中冲两剑并出,又克制住你爸的黯然销魂掌。到了决战时刻,你爸换成太极拳,本来是想以柔克刚,没想到功力不够,反倒是被老李使出降龙十八掌,给以刚胜柔了。”
杨成听得是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魏秀宁,“妈,你这是说得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魏秀宁恨恨地说道,“当时听你爸说得那么惨烈。最后的结果是因为他打架打输了,要请客赔礼道歉,回家找我申请经费。当时吓得我也来不及细问,直接就拿出钱来给了他。”
“那事后怎么样,爸爸跟李叔叔和好了吗?”杨成继续关心地问着。
“什么和好?他们根本就没有矛盾!”魏秀宁越说越生气,却又觉得好笑,再瞪杨德海一眼,实在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你当你爸跟老李真打架呀?他们就是在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请客!”
听完魏秀宁的解释,杨成那提到半空的中的心也是扑通一声掉到地上来,同样白了杨德海一眼,因为这是老爸,没好意思冲他发火。见过坑人的,没见过如此坑人的,玩个石头剪刀布,说得如此威风,竟然从老妈的手中骗到钱,去外面胡吃海喝一顿。
魏秀宁正是领教过杨德海的这个本领,才对刚才他所表现出来的那种陶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只从杨德海的表现中,杨成就能知道,月季肯定是在这茶水加入了木之精华。否则,不会引起杨德海如此地重视。
“妈,你也尝一下吧,这可是月季特意带来的茶叶,是她舅舅新培育的品种,经常喝的话,对身体很好的,”杨成说着,将茶碗端起来,递到魏秀宁面前,让她也品尝一下这茶。只要她喝过后,就会明白刚才杨德海为什么会有那种表现,也就不再责怪他。
魏秀宁半信半疑地接过茶碗,喝了一口,那股幽香沁入心脾中,很快让她的情绪安静下来。满意地点着头,夸赞一句,“这茶确实很好。”
有父母在这儿待着,杨成觉得浑身别扭。如果是以前的话,倒也不会如此。可是这次,他们误会了杨成和月季的关系,杨成一时间还真无法适应他们话说的内容。
“爸、妈,你们坐着,我去做饭。”杨成说一句,就要向外跑。
“站住!”魏秀宁喊住他,指一下表,不满地说道,“你做什么饭?你不看看现在什么时间,哪有这个点吃饭的?”
杨成这才看了表一眼,见到现在已经是十点多,早饭时间已过,午饭时间还没有来到。尴尬地笑一下,“我不是刚刚起来,我去给自己做饭。”
“哥哥,我已经给你做好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过来。”月季赶紧开口说道。她的心思简单,没有考虑过多,听到杨成说要吃饭,就赶紧说出自己已经做好了。
听到小姑娘不但是跑到家中住下来,竟然开始照顾杨成的生活,魏秀宁更是感到满意,脸上堆满笑,“月季,以后你不用管他,别给他惯上坏毛病。他要是想吃饭,就让他自己去做。”
魏秀宁这么说话,显然是已经把月季当作自家人。却没想到月季是把自己当作杨成的侍女,哪敢这么对待他。赶紧冲着魏秀宁摆手,“阿姨,我没有别的事情,又住在这儿,就当是用做饭来会房租了。”
“什么?”魏秀宁再瞪起眼来,“小成,你也太大胆了,月季来这儿住, 是一件好事,你竟然还敢向她要房租?”
无辜又被魏秀宁训一顿,杨成只好翻翻白眼,长叹一口气,冲着她埋怨道:“老妈,我现在严重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究竟是从河中捞来的,还是从垃圾堆中拣来的。”
“去你的!”魏秀宁伸手在杨成的脑门上拍一巴掌,“臭小子这是准备不认亲娘吗?还捞来的拣来的,告诉你,你是老娘十月怀胎生出来的!”
“那你对别人好,对儿子不好。”杨成嘟囔着躲到一边去,不敢让魏秀宁再听到他的话。否则,肯定会再挨上几巴掌。
月季在旁边听着嘿嘿地直笑,只是知道自己是个侍女的身份,一时还不会融入到他们这个家庭中。抿着嘴在旁边看着杨成被魏秀宁“教训”。
“爸、妈,你们这次回来,要在家中待几天?”杨成问一句。家中多了月季,只是他跟月季在一起的话,倒是很舒畅,可是再多出杨德海和魏秀宁来,就感觉到非常得别扭。
“我们下午就回去。”魏秀宁回答道。这也让杨成安下心来。
“不过,”魏秀宁看了看杨成和月季,没有明说什么,却是直接安排着,“月季一个小姑娘,晚上住在这儿肯定害怕,就让青儿过来陪着她一起睡吧。”
青儿,叫马青檬,是杨成的表妹,魏秀宁妹妹家的女儿。今年十四岁,住在邻村,刚刚上完初一,也是放暑假待在家中。本来还说着,要在暑假时,找表哥,让他帮自己补习一下英语。正好杨成回来住,让她过来学习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