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天生丽质,招人喜欢呀。”见黑妞心有余悸,余生幸灾乐祸的笑了。
黑妞不高兴的看余生一眼,“高兴什么,莫忘了,你也是龙,小心它把你啃了。”
“不怕,它儿子在我手中呢,它若敢咬我,我把毛毛宰了做驴肉火烧。”
余生说着就口馋了,“天上龙肉,地下驴肉,驴肉可是难得的美味。”
“你怎么能把咱们龙跟驴相提并论。”黑妞不服气,“龙肉可比驴肉好吃多了。”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你吃过?”余生诧异的望着她。
“不是有句俗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是龙跑见多了,所以龙肉滋味也略知一二。”
黑妞振振有词,浑不提她曾与夺她龙宫的人相斗,龙咬龙时,尝到过滋味。
“嘿,还说我呢,你倒好,直接把龙跟猪相提并论了。”余生没好气的说。
说了这么多,余生又回到方才的话题,“自犬呢?”
“看你起的这名字。”城主白了余生一眼,“毛毛他娘从城里跑来了,正四处追它呢。”
“追它?”
“这厮当初丢下毛毛他娘,一句话也没留就走了,现在毛毛他娘要找他算账。”城主说。
今儿早上,自犬一见到毛毛他娘,拔腿就逃了。
“逃什么,赔个礼道个歉,凑到一起继续生小驴多好。”余生说。
若再为毛毛生几个弟弟,余生可以出去卖驴了。
这驴跑的这么快,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呵,谁敢养?”周九凤说,当初毛毛就养在他们家了,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却骑不得。
“卖不出去,留在客栈拉车也挺好的。”余生说,等商路开辟出来,用毛毛的兄弟拉车快的很。
或许是余生方才的话给了黑妞启发,她安静一会儿后忽然问:“哎,你们不觉着自犬与毛毛他娘在一起颇有蹊跷?”
“有什么蹊跷?”余生不解。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厮吃不成龙肉,于是找了毛毛他娘,好生驴吃驴。”黑妞说到最后语气笃定,似乎就是如此。
“虎毒还不食子呢,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快,帮虫儿做饭去。”余生赶她走。
奈何黑妞学到了叶子高偷懒的精髓,呆在远处不动,“不用,有姑苏城来的易牙子呢。”
“那你帮鲁修做木牛去。”余生见他依旧不动弹,“工钱…”
“被提钱,提钱伤感情,我这就去。”黑妞起身就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余生回头望着水面,“有时候,我甚至觉着她是南荒王的闺女。”
“我倒是觉着她是你姐妹,全是爱财的一路货。”周九凤问他,“哎,你说,是不是所有的王都爱钱?”
南荒王如此,东荒王也是如此。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他的姐妹全是爱财的一路货,你置我于何地?”余诗雨不高兴的说。
“去去,你是小妈生的,我是大房生的。”余生不客气的打断余诗雨。
余诗雨眉头一竖,正要说话,被余生挤眉弄眼打断了。
虽不知余生何意,余诗雨还是顺着余生话中的意思与他斗起了嘴,“明明你娘是小,我才是嫡女。”
“我娘在你娘之前就跟老余勾搭上了,你娘…”
“行了,行了,争什么争。”同样不知余生葫芦里卖什么药的城主打断他们。
她扭头吩咐周九凤,“你回去招人,客栈明日便动工。”
“得嘞。”周九凤起身离开。
又坐了一会儿后,两位木兄也去客栈用茶去了。
城主放下手中的活儿,“老余不是说开了,怎么又斗嘴?”
余生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思来想去,我觉着让烛阴只追杀我为好。”
“哟,小鱼儿什么时候这么有担当了。”余诗雨看着他,“怎么,你怕我被烛阴杀了?”
“不是,我想你们留在扬州。”余生说,“这样一来,扬州城,镇子也可以保全。”
“不行,要走一起走。”城主说的斩金截铁。
她早知道余生有逃走的心思了,现在东荒王一去,弑神者之子的身份一暴露,将有许多人来杀他。
“咱们一起走了,扬州城顷刻间便会易手。”余生说。
巫院也不是善茬,现在那荒士实力便在城主之上,只要城主一离开,扬州城能立刻易主。
“辛辛苦苦建起的客栈,你们忍心它成了别人的囊中物?”余生又问。
城主确实不忍心,但与余生分开又万万不可能,她依旧固执己见,余诗雨也同意城主的。
“算了,此事日后再议吧。”见争执不下,余生摆了摆手,反正时间还很长。
烛阴即使夺了东荒王的位子,也得有一番折腾才能掌握四海,来找他麻烦还得一段时间。
城主和余诗雨对视一眼,也各忙各的去了。
阳光和煦,落在身上暖洋洋的,余生静坐一会儿,渐渐打起了瞌睡。
半梦半醒间,余生只觉身子一歪,“噗通”掉在了水里。
落水的余生不慌不忙,而是如回到母亲怀抱一般,徜徉在水里,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他随波逐流,偶尔摘下几片芦苇叶,做两头能吹响的芦苇哨,吹着吹着天就黑了,见众星落入水中,被他压在身下。
久而久之,竟然不知道人在水,还是在天,亦或者水天一处。
飘着,飘着,水成了余生身子的一部分,他们望见了蓝的天,白的云,还有鱼翔浅底。
水温暖,放松,余生甚至觉着水托着他在飞。
飞跃千山,飞跃万水,遇见雨落湖面,溅起一朵朵透明的小水花。
遇见一头苍龙,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从云间钻入湖中,带起朵朵浪花。
余生在水中飘啊飘,只觉迷蒙飘渺长如一生时,听到了海鸥的叫,闻到了海浪的咸。
正在他以为将一直这样飘下去时,“余生,余生?”他听到了小姨妈在喊他。
“坏了,忘记小姨妈了。”余生记起了城主,拼命的向往回飘。
但水天一色,不见来处,不见归路,余生拼命回溯却似乎一直停留在原处。
“余生?”城主着急了,晃动着余生坐在椅子上的身子。
“清,清姐。”余诗雨指着湖面,吃惊的喊城主。
城主回头一看,只见目光尽头,一波比一波高的浪花向客栈移过来。
这浪花来的很快,待近了时竟同城墙一般高。
“余生!”城主急忙一推余生,坐在椅子上的余生登时惊醒了。
“我,我…”余生睁开双眼,见自己依旧坐在椅子上,有些惊讶。
城主和余诗雨的惊讶更甚,在余生惊醒的瞬间,城墙一般高的浪花“轰”的掉进了湖里。
余波涌进芦苇荡,慢慢的平息了。
“我没掉水里?”余生庆幸,原来方才的一切全是梦,只是这梦无比的真实。
“你刚才怎么了?”城主关切的看着他,莫不是前些时候还伤到了脑子?
“没事儿,就是做了个梦,梦见我在水上漂,却怎么也找不到你。”余生拉住城主的手,心有余悸的说。
“行了,你俩别肉麻了,快点吃午饭了。”余诗雨收起石鱼,打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