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懒虫”,米娅拉开窗帘的同时叫斯坦起床。
斯坦看着穿好衣服的米娅,揉了揉眼睛,说:“早”。
“已经给你叫了早餐了,火腿起司三明治,地道的汉堡早餐,你试试”,
“你们汉堡人不是最喜欢吃汉堡吗”?斯坦问。
“呵呵,那是美国人发扬光大的,跟我们汉堡人关系不大,我们汉堡人并不喜欢吃汉堡”,米娅说。
“哦”,
米娅看了看斯坦说:“好了,我走了”。
“那你..答应我的”,斯坦说。
“我会联系球队领队的,但不一定可以联系到,如果他愿意接电话,我可以告诉他打电话给你,等电话吧”,米娅比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
“谢谢你了”,斯坦说。
米娅走后,斯坦又睡了一会,然后起床吃了早餐,还别说,米娅叫的早餐还挺好吃的。
吃完早餐,斯坦开始试着联系足协的朋友,但还是依然没有人接电话,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斯坦一样是工作狂。
斯坦走到窗前,虽然是个阴天,但是斯坦充满期待的对着远处喊了一声,2012年,我来了!斯坦知道这一年他将要面对的挑战会远远超过去年。
大概吃午饭的时候,手机响了,斯坦赶忙接起电话,是汉堡队的领队打来的,对方的话很简短,有事找球员的经纪人去谈,这些事情不归俱乐部管。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林志坚的经纪人联系方式”?
对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告诉了斯坦,林志坚现在的经纪人就是他爸爸,他可以给他一个联系方式。
“不,最好是地址”,斯坦想这样没头没脑的打电话去,十有**什么话都说不上,对方就挂电话了。
这个对方就有些为难了,这样做不合规,但斯坦管不了那么多,其实斯坦这样做本身就是不合规的,当年土耳其人接触“巴斯图尔克”也是偷偷摸摸的,毕竟他是德国国籍,德国队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斯坦想到了米娅,“我是米娅的朋友,你可以对我放心,我可不是什么疯狂的追星族”。
有了米娅的保证,对方最终告诉了斯坦林志坚的家庭住址。
斯坦心里大喊一句,“YA”,凭着斯坦“程门立雪”的执着,他不相信不能说服林志坚一家,真不行今晚自己就在他们家门口站一夜。
斯坦给维斯打了个电话,维斯很爽快的答应来接斯坦,大概半个小时,维斯就带着斯坦到了林志坚所住的地方——一栋德国当地很普通的两层小楼,显然刚刚崭露头角的林志坚还没有搬去豪宅的能力。
“维斯,去德国人家做客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没什么”,然后维斯指了指斯坦手中拿着的酒桶(大概一个饮水机水桶那么大),“去德国人家做客,带一桶黑啤,就算你是江洋大盗,他们都欢迎”。
斯坦心想:“德国人是有多爱喝啤酒”。
“好,谢谢了,维斯”,
“需要我来接你吗”?
斯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搞不好还得来个“持久战”,于是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维斯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记得一进门就先把啤酒给主人,他们会喜欢你的”。
看着维斯离开之后,斯坦走向林志坚的家。
敲门的时候,斯坦想起林志坚的爸爸是香港人,于是准备待会问好用粤语,显得亲切,可以拉近彼此的距离。
过了一会,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雷好”,斯坦笑着对对方说。
但斯坦精心准备的问好看来没什么作用,对方看着斯坦,露出一副“搞什么鬼”的表情,然后对着斯坦叽里呱啦的问了一通,斯坦说:“对不起,中文和英文都行,我不会德语”。
林爸爸看了看眼前的白种人,心想:“今天是1月1号,不是4月1号,在异国他乡遇见个会中文的白种人”?
但是最后林爸爸还是不耐烦的说:“中文,如果你真的会的话”。
气氛很尴尬,斯坦想起了维斯的话,把手中的啤酒桶往外一送,林爸爸看见礼物,知道是客人来了,猜想可能是儿子的老师,或者是朋友什么的,于是让了让身子,示意斯坦请进。
来到客厅之后,斯坦问:“林志坚呢”?
“果然是志坚的朋友”,林爸爸心里想。
“出去买东西了”,
林爸爸请斯坦坐下,坐下之后,斯坦又遇到了问题,眼前这一家算西方人,还是东方人呢?自己到底应该含蓄点,还是直截了当一点比较好?
斯坦决定还是先自我介绍吧,他拿出手机,调出那条自己上任的新闻,然后把手机递给林爸爸。
林爸爸看了看手机屏幕,再看了看斯坦,有点激动的说:“你是中国国家队主教练”?
斯坦点点头。
林爸爸站起来问:“斯坦教练,你要啤酒,咖啡,还是茶”?
斯坦摆摆手,表示什么都不要,然后示意林爸爸坐下。
“林爸爸,我能叫你林爸爸吗”?
“当然可以”,
“那我直说了,我这次来是希望你儿子可以加入我带领的中国国家队”。
听完斯坦的话,林爸爸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是林志坚的经纪人,他对儿子的职业生涯有自己的规划,首先是在汉堡站住脚跟,然后是加盟德国的强队——多特蒙德,勒沃库森,拜仁这样级别的队伍,最后是要入选德国国家队,成为厄齐尔那样的出色的移民球员。
回中国踢球?老实说,林爸爸从来没有考虑过。
一看林爸爸脸上的表情,斯坦就知道今天的任务很艰巨。
斯坦站起来转了一圈,说:“家里没人吧”?
林爸爸回答:“没有”。
“那很好,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谈谈,你可以放心,我不是抓壮丁的”,
听完斯坦的话,林爸爸笑了。
“教练,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你别介意”,
“当然”,
可林爸爸劈头盖脸的第一句话就让斯坦有点难招架,林爸爸问:“凭什么”?
有时候越简短的问题威力越大,是啊,凭什么?
“凭林志坚是华人”?当然不行,斯坦心想。
“凭什么?很好的问题,凭我可以带他去巴西世界杯”。
听了斯坦的回答,林爸爸笑了,“德国队也能带志坚去巴西,恕我冒昧,概率应该比中国队大100倍”。
斯坦呵呵一笑,走进一步,显的给人很有压迫感,他淡淡的问:“凭什么”?
“这是鬼打墙吗”?林爸爸想。
“我的意思是你儿子凭什么进德国队”?
林爸爸不高兴了,脸色变了,说:“你的意思是我儿子不配进德国队”?
“也请你恕我冒昧,但我就是这个意思”,斯坦说。
“你......”。
实事求是的说,斯坦的话有些无理,但是林爸爸的口气也不好,双方算是陷入僵局了。
斯坦乘胜追击,“你儿子可以踢右边后卫,右边前卫两个位置,德国队在右边后卫上是队长拉姆,右边前卫有罗伊斯,格策,许尔勒”。
“行了,别说了”,林爸爸说。
“马林,穆勒,卡利朱里,甚至“波多尔斯基”也可以打这个位置”,斯坦继续说。
看斯坦没完没了,林爸爸霍的一下站起来,说:“斯坦教练,我恐怕要送客了”。
对方要下逐客令了,斯坦才闭上了嘴,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那意思仿佛是,“你说说,我刚才说的那些人哪个不比你儿子强,德国队带你儿子去巴西,凭什么”?
此后一分钟,双方都冷静下来,林爸爸在这一分钟里,从刚开始的怒不可遏慢慢转化为理性,他仔细一想,斯坦的话难听,但是道理是对的。
但是林爸爸不想在斯坦面前示弱,他指了指门口,说:“我妻子去奥地利了,今天不能招待你了”。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斯坦再不走就是不识趣了,走之前斯坦留下一句话——“在中国,我们拿林志坚当个宝,在德国..。。”,斯坦没有说下去,只是冷笑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德国的冬季,下午3点以后天就黑了,晚饭的时候,林爸爸和林志坚一起吃晚饭。
看见爸爸魂不守舍,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林志坚问:“爸爸,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担心你妈妈,这几天天气不好”,
林志坚心里纳闷,德国的冬天什么时候天气好过,你以为是在香港吗?
为了让爸爸开心,林志坚说:“爸爸,我告诉你一件我今天遇到的怪事”。
“嗯,你说”。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站在我们家门口,就那样看着我们的房子,我上去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只是笑笑”,
“什么”?林爸爸惊奇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小时前我回来的时候”,
林爸爸推开椅子,快步走到门口,“如果是真的,那么斯坦在屋外足足站了3小时”?林爸爸心想,要知道现在汉堡屋外的气温是零下11度。
当林爸爸打开门,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看出去的时候,林爸爸的眼眶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