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白归明白,司徒翰临可不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凌风看着司徒翰临的眼神就知道,他一定会追上阮玉清的脚步。
紧跟在阮玉清身后,凌风难得看到玦情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道:“玦情,你在想什么?都已经神游天际了”
“没什么”玦情没有一丝停顿地回道。
然而玦情这么一说,凌风更加怀疑了,直接拽着玦情停下了脚步,严肃道:“玦情,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办自己的事,不用一直陪着我,又没人能伤得到我,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胡说,你的状态...”
“我已经好很多了,不会忽然之间晕倒的”知道玦情接下来会说什么,凌风保证道,可是底气又不足,就改口道:“就算我真的一不小心晕倒了,我醒过来也会去找你,不如这样,三天后的午时,我们在清风苑汇合,不,清风苑现在不一定有,我们还是在阮府,玉清的房间汇合,你知道玉清住哪儿吗?当然,你要多耽误几天也可以,到时候你只要找到玉清,就可以找到我了”
玦情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你还是和我一起吧,反正以你的脚程,没有我在,也跟不上玉清”
玦情郑重地点着头,认为自己说得很有道理,没有注意到,此时浑身冒着黑气的凌风,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带着怒气值满满的低吼“滚!”
完全被打蒙的玦情,看着打完就跑了的凌风,摸着被打到的地方,嘴角不太明显地弯了弯,然后朝离凌风相反的方向走去,在边境的时候,他没有想过,可是现在回了京城,有一个地方他一定要去,如果这不是阮玉清的一个梦的话!那个人说不定可以帮助他和凌风。
没有了玦情,凌风确实如玦情所说的,跟不上阮玉清,甚至没有走多远,就喘得很严重,让凌风边乌龟爬地向前走,边感叹,这两年他是把玦情当车使吧,不过还真挺舒服的...
接着又开始哀嚎,为什么他没有和玉清一起蹭马骑,完全忽视他能不能爬上马背都是问题。不过慢虽慢了一点,凌风跟着军队走过的痕迹,还是很轻松地找到了皇宫。
站在不知是南门,还是北门,或许都不是的宫门前,凌风扶着墙,脑袋晕乎地厉害,不得不休息一下,才进入皇宫。
可是没有走多远,凌风就产生了干脆回阮府等着得了的想法,现在不止找不到阮玉清,还看到了一堆糟心的情景。虽然这两年跟着阮玉清,见惯了鲜血淋漓的场面,但是此时看着破败的宫殿,随处可见的尸体,有士兵的,也有宫人的,此情此景,凌风很难想象这个皇宫在不久前是个什么样子。
停下脚步使劲摇了摇头,凌风往皇宫深处走去,虽然没有来过,但是他也不怕迷路,跟着厮杀过的痕迹,凌风走一段路,就要休息一会儿,有了体力再往前走。
不是不可以等着阮玉清回来,凌风知道阮玉清不会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想过无数遍放弃,脚依旧不听使唤地向前走去,忽然间,凌风很想很想找到阮玉清,靠自己走到她的身边。
功夫不负有心人,凌风在经过了一个昼夜,终于找到了阮玉清,而在他找到的时候,战争已经停止了,甚至于司徒翰临都站在了阮玉清的身边,心里有些莫名其妙,让凌风很不舒服的情绪产生。
很快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凌风并没有看到皇帝,也没有看到叛变的太子,只看到悲伤到随时会落泪的司徒沐泽和被鲜血染红的司徒俊弦,从来都是妖媚的容颜,此时苍白无色,尽显虚弱,可他还是努力地对着司徒沐泽保持微笑。
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目光,凌风在这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司徒沐泽便是司徒俊弦痛苦忧郁的根源,即使痛,也不会伤害司徒沐泽分毫。可是司徒俊弦既然这样在乎司徒沐泽,又为什么要针对阮家呢?
此时的凌风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快速走到伤得并不是很重的阮玉清身边,看着她处理战后的事。之后,除了还在抢救的司徒俊弦,司徒沐泽和司徒翰临都被皇帝叫了过去,凌风虽有些好奇现在的皇帝长什么样,可是他还是留在了阮玉清的身边,因此他错过了,那一直让他担忧的其中一件事,在阮玉清嫁给司徒翰临之前的一个插曲。
不知道这一切的阮玉清和阮玉轩在处理好一切后,由阮玉轩去汇报,阮玉清直接回了阮府,由于叛军在攻破京城城门后直奔的皇宫,因此京城内的房屋倒没有被怎么破坏,此时街道上,除了阮家军的士兵在巡逻,没有什么人。
自然阮府更是没有遭到破坏,和皇宫比起来,简直算得上真正的富丽堂皇。阮玉清是一路慢慢走回来的,因此凌风也能跟上阮玉清的脚步,和阮玉清一起回到了阮府的一间...客房?
虽然阮府见过阮玉清的没几个,知道她身份的更是寥寥无几,但是阮玉清的气场实在太吓人,再加上身上已经开始干枯的血迹,因此从阮玉清进入阮府到走进客房,都没有人敢阻拦。
直到阮府的管家知道了,吩咐人来伺候,才有家丁和婢女准备伤药和热水。有两位婢女还要留下伺候阮玉清沐浴更衣,但被阮玉清拒绝了,让人到房外候着。
当阮玉清找好换洗衣服,还脱衣服的时候,凌风很自觉地转过了身,虽然那副身体,没有哪个地方是他没碰过的,但是感觉还是不一样,毕竟阮玉清沉睡的那段时间,是他自己洗,和看阮玉清自己洗,是不一样的,他微妙地感觉不好意思。
等到阮玉清进入浴桶的声音响了起来,凌风才回过头来,看到舒服地坐在水中,闭上眼睛的阮玉清。看清阮玉清此时的状态时,凌风松了一口气,阮玉清身上并没有新伤,也就是说,她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
也是,在杨放死后的战役中,连北蛮人都很少能有伤到阮玉清的,更别说那些叛军了。可看到没有受伤的阮玉清,凌风的脸还是没有高兴的神色,虽说很快阮玉清就会嫁给司徒翰临,但是现在凌风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何阮玉清会如此高调地回到阮府?
等到阮玉清沐浴更衣完,管家便走了进来,凌风看着此人有些面善,想着可能以前在阮府的时候,什么时候见过他,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后道:“小姐,您如此回府,不知...”
“祥叔,不该知道我身份的人大概已经知道了,阮玉清也该养好病回府了”凌风惊讶地看着阮玉清唤做祥叔的人脸色变得阴沉。
不过还是不失礼数地说道:“小姐也乏了,奴才就不打扰了”,说完祥叔就离开了阮玉清暂时的房间。
凌风则急忙坐在阮玉清对面,知道阮玉清不一定听得到他说话,但还是问道:“玉清,你在说什么,什么叫不该知道的人,谁,是谁知道了你的身份...”
凌风问了很多,阮玉清一个人独酌,没有给凌风任何一个答案。直到夜深了阮玉轩也回来了,而且还直奔阮玉清的房间,直接撞开了房门,阮玉清平静地抬头看向阮玉轩“你的火气再大,我的门也没有惹到你”
“玉清”自阮玉轩的口中有什么就要脱口而出,可是阮玉轩又生生把它压了下去。阮玉清也不在意,惬意地为阮玉轩倒了一杯酒“不止火气大,你还受了惊吓吧,来喝杯酒先压压惊”
将腰间的剑解下放在桌上,阮玉轩拿起阮玉清倒起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抓住阮玉清的双手,眉头深皱,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玉清,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要是我想走的话,我就不会回来”阮玉清依旧很淡定。可阮玉轩则更不淡定了“玉清,现在让你离开,不是上次翰临说的那个原因!”
可面对阮玉清清澈没有一丝波动的眸光,阮玉轩咬牙说道:“玉清,从小到大,你都不听我的话,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好吗?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玉轩哥”阮玉清递了一杯酒给阮玉轩“你该冷静,然后思考我走了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没有去接那杯酒,阮玉轩和凌风一样瞪大了眼睛“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吧,皇上下了怎样的旨意?”
张着嘴,阮玉轩拿过阮玉清一直递着的酒杯,再次饮下,阮玉轩感觉这酒比之前的那杯还要辣“圣旨还没有下来,皇上只传了口谕,要你,要你,要你...进宫!”
“哦”阮玉清终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我还以为他会直接以欺君的罪名将我处死,看来他还是知道形势”
“玉清,你到底什么意思?!”阮玉清的话更加让阮玉轩沉不住气“你这个样子,好像是知道...”
“玉轩哥,你别问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可以抗旨”
“不!不行!你不能进宫!绝对不能!...他要是把你许配给哪个皇子或是王公贵族,我都可以勉强认可,可是要让你进宫,我绝不同意!”
“玉轩哥!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阮玉清沉下眼眸,语气加重了几分“不要感情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