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的话并没有让虞胥冉感到高兴,明明人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可为什么他有种要失去他的感觉。
马车再次缓缓前行,虞胥冉看着精神了许多的凌风,带着惊艳道:“风儿,你总能带给我惊喜,要不是毒是我下的,我都看不出来你被下了毒”
凌风白了虞胥冉一眼,真想说一句‘你的毒药是不是过期了’,不过他也不可能暴露自己恢复了正常。略带虚弱感地靠着,凌风感慨的说了一句“我的一生,真的像梦一场”
“嗯?”
凌风不顾虞胥冉听不听得明白,自顾自诉说着“在这场梦里,快乐过、痛苦过、幸福过、也绝望过,而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了,我不想去喜欢谁,不想讨厌谁,更不想恨谁,我只想要那些还活着,一直能够活下去,不会受我牵连...这些,你大概不会懂,但是我想说,以前挺讨厌你的,或许是你没有伤害那些流民,我不讨厌你了,如果时间允许或许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
“现在也不晚”虞胥冉头一次感谢自己的明智,但是他不会说,他就是不想凌风更加讨厌他,才下令不杀人的。
凌风忧郁地笑了笑“没有时间了,而我也不想要朋友了,只是想要劝你一件事,关于邺霖的”
“什么事?”
“你关于邺霖的皇帝司徒翰临的印象是什么?他在你的眼中,或许是懦弱的,龟缩在自己的国家,坐等别国壮大,邺霖的人民过惯了舒适的日子,只要攻打,就能轻易拿下”
“不是吗?”虞胥冉不屑地反问“司徒翰临不止耽于美色,还和自己的儿子抢女人”
“耽于美色?哈哈...”凌风大笑了起来“要是玉清听到了,一定会拿起来损司徒吧,但是我听了只能说一句,虞胥冉,你错了,大错特错!”
“哪里错了?”
“司徒不侵邻国,是因为他曾在战场上九死一生,他看得太多生离死别,也知道战争带给人民的是什么,所以他才不主动挑起战争”
“那也是怕了”
“他不怕!”凌风凝重、严肃地说道:“不怕失去、不怕死,更不怕你东虞,我猜的出来,你这次来邺霖是捣乱的,虽然不太顺利,但是接下来你们要做的是入侵邺霖。在此,我明确告诉你,你可以这么做,但你们绝对会铩羽而归,因为邺霖子民或许大部分过惯了安逸的生活,但是邺霖的士兵绝对有血性,哪怕他和我们最初想要建立的制度有所偏差,但是绝对不会是一群懦弱的兵”
“你们?建立的制度?”
“这个你不需要多问,你要记住邺霖不是你想侵占就能侵占的,但你若不听劝,我也阻不了,只是苦了两国的百姓。而司徒...他其实并不喜欢美色,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很爱一个人,到现在也一直爱着她,至于我,他想要我留在宫中,也是带着一定目的的”
凌风接着就看到虞胥冉意味深长并且带着狡猾的笑容,无奈道:“你别想着从我口中套出司徒爱着的人是谁,虽然告诉你也没什么,但是我明确告诉你,我不想说!”
“风儿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逼你”
“诶...你和他们终究不一样...”凌风叹息了一声,果然面前的这个人跟他所熟识的那些人都不一样,纵然有几分真情,但是比不上那无尽的欲望。
沿途风景很美,但过不了多久,便会被战争所摧毁,他言尽于此,他改变不了任何东西,邺霖和东虞这两个国家日后的命数如何,也不是他所能管的了,他现在唯一还能阻止的人,唯有一个阮玉清而已。
凌风想明白了,脑子又清醒了不少,他整理了一下仪容,对虞胥冉道:“这些日子多谢照顾,但我该走了”
虞胥冉楞了一下,笑了“风儿,你是在说笑?”
凌风抬手伸向虞胥冉,在虞胥冉疑惑之时,快速点住了他的穴道,连带哑穴也点了,看着眼前瞪大眼眸不可置信的虞胥冉,凌风平淡道:“看来你的毒对我没用,虞胥冉,你回你的东虞吧,我们...后会无期!”
凌风走出马车,毫不犹豫地从行驶的马车上跳下,南向挽的反应速度极快,先是让手下护卫拦住凌风,自己则快速闪进马车,看到虞胥冉只是被点了穴,顿时松了口气,南向挽为虞胥冉解了穴,两人一起出了马车,可是此时已经不见凌风身影了,而那些护卫还没来得及去追。
南向挽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虞胥冉,果断下令“不用追了!”,回头又对虞胥冉道:“殿下,此时去追已经追不到了”
虞胥冉遥望远方,忽而大笑了起来“她总能带来惊喜,可惜她不属于本王,向挽,回去了”
虞胥冉一行人走了,他们不知在不远处高耸的大树上,凌风正悠然坐在树杈上,看着他们远去。待看不清远去的身影了,凌风才跃下树木,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比起聂冰允和冷月瑶刚死时的痛苦迷茫,凌风如今迈出的步伐清醒而坚定。他曾经以为自己活得真实,和阮玉清吵闹的日子让他觉得快乐而轻松,他们可以是最好的搭档,可是他们注定了分歧,从一开始他们就都没有了退路。
玉清,我回来了,我们是该做一个了结了,凌风想着奔跑着,就如以前负重越野一样,有着重担、有着目标、有着期限,他现在也要争分夺秒,否则还没有找到阮玉清,他就会失去自我!
凌风来到临近的城镇,本要联系弦羽宫的人,不曾想他才进城便被狄刹云找到了。和狄刹云面对面坐在一家饭庄里,凌风看狄刹云阴沉着一张脸,就看着他也不说话,就不管狄刹云了,自己点了菜,先填饱肚子再说。
狄刹云等凌风吃饱喝足了,才沉声道:“你跟我回孤峰,阮玉清的事交给我,我不会再让她缠着你”
“你打不过玉清”
“我是打不过,但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万千教众”
“那也打不过”凌风无语道:“玉清又不是傻子,等着你们去围攻她,她单独行动时,你拿她没辙的”
“...我会把你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寸步不离地护着你”
凌风可不敢动,他白眼一翻说道:“第一,我不喜欢失去自由;第二,玉清不是想杀我;第三,我不想逃避;所以,我不可能跟你回去,你要是想对我好,就帮我把玉清找出来,我要见她”
“她就是一个疯子,你还见她做什么!?”
“她是疯了,还想着把我也逼疯”凌风顺着狄刹云的话说着“我没疯之前,追风,你也不是安全的,她下一个会出手的人,我猜不出,有可能是风遥,有可能是你...而我不想在看到你们任何人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