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鸟因为刚刚的分身而在突如其来的一阵晃动中微倾了身子,敖青快速的稳住身形后,使出术法阻拦开高山上抖落下来的一些小碎石,疑惑又震惊的脱口问道:“怎么回事?”
重明鸟也以最快的反应速度调整好自己的身形,懒散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锐利无比。它和敖青一起看着在隐隐晃动的凌霄阁,心中徒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往日庄严神秘的凌霄阁像是忽然受到了刺激一般,连着大片建筑林木一起动荡,虽然幅度不大,但足以让敖青和重明鸟震惊。
要知道,这凌霄阁上上下下都布满了容上尊君下的各种禁制结界,能让这样的凌霄阁发生这么大动静,可想而知引起这股晃动的力量有多么的强悍。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凌霄阁都震动不已?若不是凌霄阁有容上尊君的力量在镇压,这么大的动静,怕是整个凌霄阁都会化为灰烬。
眼前的场景敖青和重明鸟既忧心又震惊,他们全身戒备的观察着周围,释放出自己的神力仙力,想找出引导这么大动荡的导火线,弄清楚发生了何事。然数息后,震动忽然消失了。
没有一点预兆,整个凌霄阁忽然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刚刚在震动中都没有反应的各种鸟禽,在晃动不见之后,却是成群从林中飞出,散乱的飞作一团,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敖青扩大自己的视线范围,待看着远处陶夭夭居住的竹楼,心里忍不住一惊,顿时一颗心蹦到了嗓子眼,他急促的说道:“不好!夭夭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抵住刚刚的震动,重明鸟,我们赶紧去看看……”
重明鸟干脆利落的鸣叫了一声,飞快的朝陶夭夭居住的竹屋飞去。
“我听闻明日是青丘钺君小女儿的生辰,还请了你前去?反正也就是个小生辰,你虽是她的师傅,但也不一定要去。”天帝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似随意的继续说着,“那小丫头我还有印象,看着乖巧懂事,就是不知道为何修为一直停滞不前。”
天帝这次开口用上了“我”,显然不是以帝王的身份在说这件事。
“你收她为徒也有百年了,她的修为可有上涨?”天帝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话题谈起又岔开,没有给容上尊君一点拒绝或反驳的机会。当然,天帝也不认为容上尊君会为了一个小徒弟的生辰而违抗他的命令。
或者说,不同意他的要求。
容上尊君的面上一直没什么情绪,可他的心底却隐隐有些不耐,虽然细微,但容上尊君怎么会察觉不到?
他隐起自己些许不受控制的情绪,淡淡的说道:“嗯,略有进益。”
“哦?是吗?”天帝似乎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脸上刚刚出现的疲惫之意再也寻不到蛛丝马迹,仿佛容上尊君刚刚见到的那个天帝,只是他的错觉。
“如此甚好,容上果然是个好师傅。”天帝这句话夸的有些莫名其妙,容上微微低垂的眉目不动声色的一敛,没有回话。
“我记得,钺君的这个小女儿,好像到现在都没有修成九尾吧?”天帝微眯着眼,透过容上尊君肩膀上方的位置不知道看向何方。
容上尊君不明白为何天帝会忽然之间揪着陶夭夭不放,容上尊君的脑海里恍然间就想起了昨日陶夭夭那雀跃的模样。
她笑的灿烂明媚,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对他说:“那师傅,后天你会和我一起去青丘吗?”
彼时少女俏然的站在他面前,一双清澈的无双眼眸只倒映着他的身影,水睑涟涟,干净无垢,仿若这世间最美的一块琉璃。
一时间容上尊君微微有点心滞,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些,掐掉莫名的思绪,朝天帝点点头,应了声“是”。
“是吗?”天帝低低的轻问一声,不知是在问他自己,还是在问容上尊君。忽然间偌大的昆乾殿有些安静。
“若天帝没有其他事,容上就先告退了。”容上尊君捏了捏袖中银色书本,难得出现了一丝名为歉意和失落相结合的情绪,淡淡的,却笼在了他的心头。
这东西,怕是只能过几日给他的小徒弟了。
天帝正想应允,忽而他感受到了什么似的猛地站起了身子,一双沉淀了十多万年的眼眸瞬间变的锋利如铸,同一时刻容上尊君察觉到了异样,他站直了身子,目光如刃的看向昆乾殿外,神色凝重。
“走。”天帝朝容上尊君说了一声,身形就立刻消失在原地,容上尊君没有回答天帝,但其身形紧跟着也消失在了昆乾殿。
此时身处九重天和七重天的一些上仙大能们,也隐隐感觉到了天界的不同寻常,然而他们只是有微弱的感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全都皱着眉头待在自己的地盘疑惑不解。
如果容上尊君没有感应错,那就是八重天的冰魄湖出了问题。可那里怎么会忽然出现问题?冰魄湖的封印是他和天帝一起设下,而在这之前,封印一直由天帝控制,直到天帝为他修建了一座凌霄阁,让他看守镇压在冰魄湖底的那个妖皇,苏涟。
因为那里的封印太过特殊,根本不需要禁制,它本身就是一道禁制。容上尊君从来不怕敖青和陶夭夭会走到那里去,一是他强调过冰魄湖不能去,二是冰魄湖封印处散出的威压,只要他们稍稍一靠近,就会感觉身体不适,谈何接近?
那么这次的状况到底为何?这十多万年来,冰魄湖从来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除了封印,容上尊君更多的是担心他的两个徒弟。若真的封印出现了什么问题,夭夭和敖青又是否受到了波及?他们此时是否安全?
容上尊君正在思忖的同时,天帝也绷紧了心神在思考,难道这就是司神说的大事?
这事若真的发生,未免,有些太大了。
天帝心里渐渐笼罩上一层乌云,一股不祥的预感不停侵占着他的思绪,天帝一言不发的朝凌霄阁赶去,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势。
他维持了十多万年的的局势,决不能因为谁而发生任何改变!
很快天
帝和容上尊君就来到了凌霄阁,他们默契的奔向冰魄湖,不作一丝停留。
此时的冰魄湖已经渐渐趋于平静,天帝二话不说劈开湖面,顿时一道水下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天帝飞快的朝湖底显露出的一个十字架沉重铁桩飞去,而容上尊君则眼尖的发现了湖底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陶夭夭。
陶夭夭此时已经昏迷不醒,她倒在湖底下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昏迷前给自己施了个简单的防护罩,以至于那些湖水没有包围她的身子,可她全身依旧湿透了。
这是怎么回事?夭夭怎么会在这?她现在如何?这是容上尊君看到陶夭夭那一瞬间纷纷涌入的念头。
容上尊君惊讶极了,他压住内心的疑惑和不解,快速的来到陶夭夭身边,挥开陶夭夭身上的防护罩,一把将陶夭夭抱在了怀里,查探到对方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施用仙术驱走陶夭夭身上的水气。
正当此时,天帝也来到了铁桩旁。粗壮的铁桩安静的矗立在那,其上的铁链松松垮垮,再没了那个人的影子!
天帝愤怒的扔开刚刚握在手中的铁链,铁链还没砸到铁柱,就在半空中碎成了粉屑。天帝看了一眼容上尊君,隐忍的怒气让他平日温和的模样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他不可置信的调动起全身仙力,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妖族的气息,然片刻后无功而返。
容上尊君再担心陶夭夭也知道此时事态的严重性。他施用仙法将陶夭夭轻轻的拖放在岸边,自己前往天帝身边。
“容上,朕可不认为封印会无缘无故被破开!”天帝质问的语气让容上尊君的眉头忍不住跳了跳,他看着周围的明显被破坏场景,心里也跟着绷紧。
这里面封印的可是妖界女皇苏涟,难不成就这样让她给逃了?容上尊君也和天帝一样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事实,这事实在太匪夷所思,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毫无头绪。
容上尊君没有回答天帝,他闷声尝试着再次调转封印,但被破坏了的封印就像一盘散沙,根本凝聚不到一起。
“天帝,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搜捕整个天界,尤其是八重天。”而不是发脾气。容上尊君的潜台词没有说出来,但天帝也知道了。相比几乎到了盛怒边沿的天帝,容上尊君要镇定许多。
不管他们相不相信,苏涟破开封印逃了已成事实,但他不认为苏涟在耗费心神冲出封印之后,还有能力离开天界,躲避他们的追击。
天帝慢慢压住自己的情绪,锐利的眯起了双眼,看着容上尊君道:“容上,朕立刻回九重天安排此事,但是钺君的小女儿,你得给朕带上来。朕要问问,为什么她一个修为弱小的狐仙,能跑到这里来!到时候,最好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天帝明显对陶夭夭起了很大的疑心,他和容上设下的封印若是这么好破,那苏涟不早就逃了开去,怎么会等到现在?再说苏涟的能力早被压制的一干二净,又哪里来的力量逃脱他们设下的重重封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