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对于林糖来说实在是极好的福利,这个时间正巧避过晚高峰,从“酒坊”过去更是便利,她知道安向阳不值班的时候,下班时间比她早的,本来约在晚上更多的是为了配合她的时间,是以在去的路上她给安向阳发了消息说自己提前下班,果然那边的安向阳也快要下班,让她如果先到的话就去餐厅先等他。
林糖看到那餐厅的名字倒是惊了一下,她只听“酒坊”里的女孩子们炫耀过,说哪个老板邀她在那餐厅吃饭了,语气夸张又得意,后来她才知道,首先那餐厅的位子极难定,据说已经排到几年之后的也大有人在,但那只是拿着钱排队的人,还有一部分位子是常年都空着的,那些位子便是凉城少有的那么些人的专属了,不管出价多高也没有,能进入那餐厅,甚至一度成为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是以林糖在看到安向阳的消息,着实惊讶了一下。
昨晚他只说了让她在哪一站下车等她,却没说是去那家餐厅……
但这位子越是金贵,她心里越是不好受,因为她知道,她即将说出的话,永远不可能是安向阳想听到的了。
几个转车后她便到了地方,安向阳正往这边来,她先进了餐厅,报了安向阳的名字,便有人恭谨又礼貌的带她向里边走去,这里的设计较为复古,往里走竟是九曲回廊的模样,像谁家敞阔的园子,但设计感无处不在,园子里淌着的水,蒸气缓缓,是活水,竟是温泉,本是深秋,但温度好似春日。
路过的包厢也是古典的样式,都有个雅致的名字,林糖被那人带着,很快到了她的包厢,那人请她进去后便退到了门外,林糖一路走来,越看越是皱了眉,这房里的摆件,据说都是真正的古董,市面上一件难求,不知安向阳到底花了多大的代价……
正想着,外面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安向阳的声音,她起身,安向阳推门进来:“糖糖,等很久了吗?我那边临时出了点事,让你等久了……”
“没,我也才刚到。”林糖忙道。
再次见面,安向阳比她要自然许多,或许,是已经看开来……
这里菜上得慢,更多的是提供一个交流的地方罢了,林糖看了下四周,微叹气道:“向阳,我没想到你定在这里了,这里……不值当了。”
安向阳笑:“我觉得值就行了。”
他笑得与往常一样的温润,只是眼底的苦涩却掩不住,林糖心底一揪:“向阳,我……”
“先别说,糖糖,先吃饭,我们……饭后再说,好吗?”
话说着,眼底一抹恳求,林糖顿了下,轻轻点了头。
饭间,两人便像从前一样的说话,聊天,笑。谁都没有提起这段时间两人要断了的关系,仿佛只是一对老友一般,更多的是说这几年的事情……
回忆在话间流淌,说话的人却越说越沉默……
但回忆总有尽头,饭也总有吃完的时候。
安向阳起身开了窗,窗外正对着几棵南国的树,在这个园子里长得郁郁葱葱。
一个长长的沉默后,安向阳先开了口:“糖糖,其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你的答案了,说起来好笑,这些年我总觉得跟你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总也不能了解你更多,但偏在这件事上,我比谁清楚,你不会改变主意了,是吗?”
喉间苦涩,她开口,却是,“对不起,向阳。”
“不必道歉,”安向阳苦笑一声,“这种事强求不来,只是糖糖,我只想问一句。”
林糖看着他,等他问下去。
但他在犹豫,明显能看出的犹豫,半晌,他下定决心了一般,开口:“糖糖,你拒绝我,是因为……有喜欢的男人了吗?”
林糖眼底荡开细碎的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没有,”她开口,“我没有喜欢的男人。”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只有两人呼吸声,还有开了的窗外,隐隐的说话声。
“糖糖,我可以,亲你一下吗?”他忽然道,眼底突然闪现的,是林糖看不懂的情绪,这样的安向阳,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向阳你……”
“这房间,我早早定下来,是想用来跟你求婚的,”他的声音低低的,微低了头,林糖看不到他的神情,只听到他继续道,“但如今,也罢,至少现在也是你我在此。糖糖,我知道我太贪心了,可是……”
他突然抓了她的双手:“这真的是最后一个要求,就当是了了我最后的念想,你不要怕,只是蜻蜓点水,我不会过界……”
她眉心微皱,摇了摇头,双手微用力往回抽……
却被他更加用力抓住,“为什么?”他靠得更近,眼神里一抹红色。
“我……”
她只说了一字,安向阳却根本不听的模样,起身将她压在桌边,他脸上不受控制的颤抖,神情几乎在崩溃的边缘,“为什么不可以?我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你却不答应?”
林糖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安向阳,“向阳你听我说……”
“你闭嘴!“他忽然大了声音,”林糖你真当我傻吗?”
他蓦地抬手,她下意识闭眼,身体瑟缩了一下,只是短短的一瞬,再睁眼却感觉身前的衣服被扯动……
“安向阳!”她猛地推他。
“这是什么。”
他没有继续动作,手中扯着一根细细的绳,一条蛇样的挂饰在两人眼中荡。
林糖瞳孔微缩。
“你骗我!你果然在骗我!”安向阳几乎怒吼着,发狂一样桎梏了她,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在她身上胡乱犹疑,他眼神炙红,在她脖间舔弄啃咬……
他的手太大,连同她的鼻子一同压住,捂得太过用力,她几乎要窒息……
“唔唔……”
只能发出不成语的句子,安向阳控制着她,十分专业的方式,她越发动弹不得……
她的反抗限于极小的动作中,从旁边看来,却像是两人情不自禁的拥抱和……
意识在她脑中渐渐抽离,脖间濡湿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死了……
死也没有这么难受的了吧……
窗外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唔……唔……”
救命……
似乎能听到她的心愿一般,仅剩不多的感知里,她听到门被打开,好些人进来了……
身上的重量消失,安向阳的桎梏也不见了……
她扶着桌子支起身子,却被人蓦地打横抱起……
“啊!”
她的尖叫反抗却在看到对方的脸后,缓缓停了住……
胸腔起伏剧烈,大口的呼吸让她的视线越发的清晰……
是他……
眼眶酸涩得厉害,她想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
“林糖,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断了关系?”
他眉眼微垂,薄唇吐出的话凉到彻骨。
什么……意思……
心底的温热渐渐褪去,她脸上开始苍白,“你……你误会……”
“误会?我亲眼看到你们俩抱在一起亲了还是误会?”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模样,他的脸色从未有过的难看,目光触到她白皙的颈间那些明显的痕迹,眼底翻涌的狂暴几乎将她吞噬,“林糖,我放过你一次了,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