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是初一,又到了皇帝要来她这里过夜的时候。
这一次,裴映雪早早吩咐下去,叫人把裴映霜给关在房里不许出来捣乱,而她自己则守在门口,亲自迎接皇帝的到来。
皇帝照例天黑了才姗姗来迟,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了她,顿时又沉下脸,目光冷冷看着这个朝自己越靠越近的女人,似乎大有只要她再靠近一步,他就转身离开的架势。
然而这一次,裴映雪没有再像以往那般垂头含胸,而是昂首挺胸,大步走到皇帝跟前,盈盈下拜:“臣妾恭迎皇上圣驾,皇上里边请。”
“皇后你今日特地在这里等着朕,可是有什么事?”皇帝脚下不动,只冷声问道。
这些日子,那些朝臣还紧紧抓住他给丽妃堂弟赐官的事不放,今天早朝上又提起来了,他好容易才给压下去。结果等回到御书房查阅奏折的时候,还有几乎一半的折子都是说这个的,可气得他够呛。本来只想过来这个睡个安稳觉,却不曾想又看到了这个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女人。
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做出决定:只要她敢提关于这件事的一个字,他立马就甩脸走人!
然而裴映雪终究还是有些分寸。她只淡淡笑道:“臣妾的确是有一件事要和皇上说。不过您放心,这和丽妃没有关系。您宠爱丽妃,想要抬高她家人的身份无可厚非,臣妾明白。”
可为什么她嘴里说着明白,他心里却更不舒服了呢?
皇帝皱皱眉,便问:“你要和朕说什么?”
“这个……皇上还是请里面坐吧!您累了一天,先喝杯茶歇歇。这事咱们不急。”裴映雪笑道,便转身为他带路。
今天的她,似乎和以往很不一样?
皇帝眼神微沉,但想了想还是抬脚跟着她走了。
两人前后脚进了东暖阁,裴映雪将其他人都给打发了,只留下他们两个。皇帝见状,心情也不受控制的紧张起来。
“皇后你到底要和朕说什么?可又是关于凤鸣的?”
“不,凤鸣现在很好。自从皇上您亲手送给她一只鱼缸后,她现在都乖巧得很,想必这一点您应该也知道才对。”裴映雪笑道,亲手为他奉上一盏香茗。
这个他当然知道。虽然心里对裴映雪的手段很不齿,但她有一句话还是说对了——不管怎么样,凤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更是他现在唯一的孩子。他要是不关心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鉴于这个女人最近做的那些事,他不想再见她,便只是一直叫人在打听着凤鸣的情况,只偶尔听人在说起凤鸣的时候提到她如何如何对女儿尽心,他也只是过耳即忘。
只是现在裴映雪说有事要和他谈,他们之间除了女儿,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思量中,那边裴映雪开口了:“皇上,您生病了,是吗?”
皇帝捧着茶杯的手一抖,猛地沉下脸:“你又在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您心知肚明。这一年来,您大半时间流连在丽妃寝宫,大肆抬举她的父兄,不是因为您宠爱她,而是她帮您遮丑了,那是您对她的报答。皇上您说,臣妾说的对是不对?”裴映雪直视他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