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司徒允马上就从寒薇凝的话中找到了破绽,“我明明记得你父亲说过,只有最高级别的阴阳师才能给魇算命,而像他这样的魇师顶多只能给鬼算命。怎么现在就有人请他给严妍算命了呢?”
“严妍?”寒薇凝困惑地皱了皱眉头,“严妍是谁啊?”
“就是红花崖女鬼生前的名字。”高岩解释道。
“啊,对了,我怎么给忘了!”寒薇凝说着,赶忙从她的小背包里取出了一张折起来的黄色纸头,打开开一看,兴奋地喊道,“没错,这女鬼,不,应该说是女魇的名字就叫严妍,这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呢!”
“这什么纸?”高岩记得之前在龙神庙时,寒赋手中那张记录着他生辰八字等具体情况的纸张也是这种样子。
“这是我爸记录要算命的鬼魂情况的符纸。”
“等等,等等,”别忽略了的司徒允忍不住插嘴道,“寒薇凝,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怎么你父亲一下子又能给魇算命了?”
寒薇凝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哎,谁跟你说我爸给魇算过命了?”
“不是你刚才……”
寒薇凝不耐烦地打断了司徒允,振振有词道:“我刚才只是说有人请我爸给红花崖女鬼——实际上是魇,哎,这么拗口,干脆还是叫严妍好了。从来一遍,我刚才只是说,有人请我爸给严妍算命,但我有说过我爸真给严妍算命了吗?要知道,我爸接下生意后,再正式给鬼算命前,都会核算一遍这个鬼的情况,一旦发现有异常情况,他就会回绝掉这门生意。严妍的事情就属于这种情况!”
高岩问道:“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就在一个多月前!”寒薇凝得意地笑了起来,“当时我并不知道有这回事情。估计我爸发现有人最终请他算的竟然就是严妍的命,所以就给回绝掉了。不过他好像忘记把这份资料给清理掉,压在箱子里,今天被我凑巧给发现了。”
司徒允才不关心她是怎么发现这份东西的,他最关心的就是:“那到底是谁想给严妍算命?”
“杨淮!”寒薇凝不假思索地报出了一个名字,满意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两个人都露出惊讶之色,然后笑眯眯地问道:“你们一定不知道这个杨淮是谁吧?”
“知道啊,不就是严妍生前的男朋友嘛。”高岩和司徒允再度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道。
这次轮到寒薇凝惊讶了:“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高岩简略地跟她解释了一下得知此事的过程,随后马上问寒薇凝道:“这个杨淮为什么会在这么久之后突然想到要给严妍算命了呢?当时他是怎么跟寒伯伯说的?”
寒薇凝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当时我并不在场。而且现在我也不敢去问我爸,你们也知道,他都叫我不要管这件事了。”
“这还不简单!”司徒允打了个响指,说道,“一定是严妍的鬼魂去找他了呗!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请人来帮忙驱鬼。”
“可是严妍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难道她直到最近才去找杨淮?还是说她一直都在骚扰杨淮,而姓杨的一直忍到现在才彻底的忍无可忍了?”高岩觉得,这里面还有很多事情说不通。
“我也有和你一样的疑惑,”寒薇凝说着便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想要知道答案,那还不简单,直接找杨淮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你知道杨淮住在哪里?”高岩喜出望外。
“我当然知道,走吧!”寒薇凝说着转身就走。
“去哪?”高岩问道。
“当然是去见杨淮了!”寒薇凝头也不回地说道。
“高岩……”这时,司徒允突然鬼鬼祟祟地凑到高岩的身边。
“干嘛?”高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
“你说这丫头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啊?明明她老爸都黑着脸明令她不准和我们有任何瓜葛了,她怎么还主动跑过来?”司徒允压低声音说道。
“这个是有点奇怪。”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司徒允眯起眼睛,看着寒薇凝高挑秀丽的背影,忽而坏笑起来。
高岩心中霎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出半秒钟,他就听司徒允如此说道:“依我看,这小妞是看上你了!哥真同情你,被谁看上不好,偏偏被一个母老虎看上,以后你的日子肯定是有够惨了!”
说完之后,这厮还不忘爆发出一阵刺耳无比的哈哈大笑声。
高岩用尽全力将这家伙从自己身边踹开——能踹多远就踹多远,并吼道:“你别胡说八道了!”
“司徒允,你在笑什么?什么胡说八道?”寒薇凝听到了动静,停下脚步,回过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人。
见寒薇凝用那双水汪汪的杏眼瞅着自己,高岩发现自己的脸居然很不争气地红了,慌忙低下头,假装咳嗽以掩饰此刻心中满满的尴尬。
司徒允见了笑得那更叫一个欢快,甚至还扯开嗓子吼起了时下流行的一首情歌,弄得寒薇凝更是莫名其妙,而高岩的脑袋垂得更低,都恨不得直接挖个地洞钻下去了。
五分钟后,三个人一起挤上了一辆电动三轮车。
被挤在车子一角、差点透不过气来的司徒允忍不住惨叫道:“寒薇凝,你的SUV呢?”
“我是从家里偷溜出来的,哪里还敢开车啊!忍忍吧,反应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的!”挤在高岩边上的寒薇凝却似乎还挺高兴,同时还不忘关心高岩的状况,“高大哥,你怎么了?脸怎么红成这样,不会发烧了吧?”
高岩还没开口,司徒允就抢着唱了起来:“烧起来的是他心!哦,少年,骚年,火热的心情,全都是因为他恋爱啊,恋爱啦啦啦……啊!你干什么,谋杀吗?痛死我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忍耐力已经达到极限的高岩狠狠地给了他一肘子,终于让这讨人厌的家伙彻底闭上了嘴巴。
而一旁的寒薇凝看了,则捂着嘴,偷偷地笑了。
不到二十分钟时间,电动三轮车停在了一条僻静长街的底端,一座带庭院的三层楼房前。
“这就是杨淮的住处?”司徒允从三轮车上下来后,抬头望着眼前的楼房,大声感叹道,“这房子还真是挺气派的啊!”
看着这栋崭新的欧式楼房以及庭院内漂亮的花园,高岩想起刚才秦孝曾经说过,杨淮娶了个有钱人的女儿,过得挺不错,看来所言非假。与此相比,秦孝、赵晗这一家的境况那可岂是一个惨字了得啊!
寒薇凝走到房子的院门前,正准备按门铃,谁知大门却自己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出头的年纪,容貌十分英俊,染了风霜的眉眼间隐隐流淌出一股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睿智,比起之前高岩在旧照片上看到过的那个涩涩青年更多了几份成熟的魅力。
杨淮,这就是当年严妍爱过的那个男人!高岩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但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又是谁呢?
站在杨淮身边的女子明显要比他年轻很多,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而且长得十分漂亮,配上身上那身白衣绿色的长裙,很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白色百合。
看到寒薇凝,杨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微笑,朝她走了过来:“薇凝,你怎么来了?”
高岩和司徒允听了,不由得都愣住了——怎么,这个杨淮竟然认识寒薇凝?
但更让他们吃惊的还在后头,只见杨淮身边的漂亮女子见了他们,也慢慢地走了过来,对他们露出了热情的微笑:“我见过你们,在暮颜中学门口。”
见高岩和司徒允还是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她随即又补充道:“我曾看到过你们和凌洁在一起。我也是暮颜中学的老师,现在和凌洁教一个班级,我叫施冉!”
施冉,杨淮……如此看来,这个女的不大可能是杨淮的女儿了,那她和杨淮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两人刚才走得那么近、看上去好像一副很亲密的样子?高岩不由得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