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微微愣了一下,眼睛不自觉定飘向窗口,窗户半开着,风吹着旁边的窗帘,外层的轻纱飘起来,透过那些轻纱,能看到一只深褐色的小动物,蓬松的大尾巴,油光水滑的皮毛,黑豆小眼。安小西惊叫:“天啊,老鼠!”
墩子晃了一下,差点掉下窗台。
老鼠!人家明明是松鼠好吗?
大太太看着那松鼠,语气意味深长:“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以为我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做的事我都一清二楚。”
安小西大惊失色。
“它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就是通过它我才了解出了什么事,你,安小西在其中又都做了什么。”
大太太说的风轻云淡,可安小西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
她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
安小西看向大太太,后者则微微一笑:“小西,你可是真做了不少事呢。”
安小西强颜欢笑:“姆妈,我这都是为了咱们母女的呀,再说都是你教我怎么做的。”
“我教你的?”大太太呵呵一笑,“你还真是个听话的乖囡囡啊。”
安小西担心被大太太抛弃,现在安局长的新欢就要进门了,而这个新欢可是和她结下梁子的。现在真相都被撕扯开,自己也不过是小老婆生的,过去的骄傲和飞扬跋扈都成了笑话,安局长是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宠着她,二太太又是个疯子,现在唯一的指望就只有大太太了,她必须牢牢巴住大太太这个靠山。
“你可知道你母亲为什么疯?”
大太太似笑非笑,墩子蹲在窗台上吃着花生,悠闲自在。
安小西这才注意到,这松鼠身上竟然还背着一个小包,里面也不知装的是什么,大概是花生吧?
安小西摇摇头。
“其实你知道,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你母亲当年嫁过来是非常不情愿的,因为当时她有一个未婚夫,年轻英俊大好前程,哪个女孩子会甘心给一个老头子做妾呢?她等于是被强娶过来的,那个未婚夫自然也是不甘心,两个人私会多次,后来……”大太太紧紧地盯着安小西,“就有了你。”
安小西眼睛瞪得老大,这怎么可能!刚知道自己其实是二太太的孩子,怎么现在又成了二太太的私生女!不是安局长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大太太一定在故意吓唬我。
想到这里安小西故意梗着脖子:“姆妈,你在扯谎,我知道我可能让你伤心了,我不会认二太太的,你才是我的亲生姆妈,方才那情况,我跪下也是没法子,爸爸看着呢呀。”
“你现在如何都和我没关系了,这都是你的命,小西,你想想,你和你爸爸哪里有一点像的地方。我见过那个未婚夫,你长得很像他。”
安小西向后退了几步,她双腿发软站立不住,靠着沙发一点点滑下去,最后坐到厚实的地毯上,显然她其实心里已经相信这件事了。
“不可能,既然这样爸爸为什么还宠着我。”
“那是因为你爸爸不知道这件事,只有我和你母亲知道,你那个亲生父亲知道不知道,我是不晓得,那也是个没胆子的,被你爸爸,哦也就是安局长抓奸在床一次就吓破胆,逃的无影无踪,你爸爸开始怀疑过你的身世,被我掩饰过去了。”
“你为什么帮我?如果这都是真的,那不正和你意吗?我和二太太都被赶出去,这个家就剩下你这一个太太。”
安小西还在努力说服自己。
大太太笑了一下:“没有你们就会有更多的女人进门,比如你母亲,她就是扎在安局长身上的一根刺,让他时刻记得自己当年的风流账,还有你,看看,现在你在外面做的那么多事,不都是在帮我吗,你可是我最好的帮手呢。”
大太太这话也表明她会和安小西站在一起。
安小西这才松口气,又开始装模作样的撒娇:“姆妈,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吓死我了。”
大太太冷笑:“好了,别装了,既然话都摊开了那咱们就说该怎么办啊,那女人不能进门,只有两天时间了。”
“不能等她进来后在对付吗?”
“你傻啊,进来后出事,那一定就是咱们干的,她不能进门。你去办,马上。”
“现在,爸爸都开始怀疑我了,我哪……”
“不做的话,我就告诉你爸爸你的真实身世。”
安小西一愣,随即捂嘴笑道:“我想明白了,你就是去说,爸爸也不会信,你没证据。不过虚张声势吓唬人罢了。”
“他可以不信,医生会告诉他,他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
“爸爸不能生育,那,那个女人不是……”
安小西捂住嘴巴,担心自己惊叫出声。
“是啊,可我这做姆妈的不是担心你吗,你不想想,这么多年这么多个野女人,哪个怀孕了?难道她们都有问题?就是因为你爸爸有问题,我是心疼你,要不只要告诉你爸爸真相,那女人就彻底完了,哪还需要这么费心思呢。赶紧去办吧,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
“墩子!”
墩子背着小背包回到未寒时,初七递给它一颗花生,伸手摘下它背上小小的包裹。
“叔叔,这东西真那么神奇吗?”
打开那背包,里面是一个很小的贝壳。
召南拿起那片贝壳,摇晃一下道:“这叫有求必应,当然是不会真做到有求必应,但却能将人的对话完整的保存下来,来,让我们听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叶限听完安太太和安小西的对话,摇头道:“真可怕,这个大太太真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安小西不是安局长的女儿,那么我们就能明着对付她了吧?把这个有求必应交给安局长听听不就行了?”初七眨巴着大眼睛问。
“傻了吧?你觉得安局长会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吗?”
叶限伸手点了初七额角一笑。
“什么意思,我的宝贝怎么就叫怪力乱神了。”召南将有求必应握在手里,沉思道,“按照安小西的个性,大太太这么刺激她,她一定会马上对付黑牡丹,黑牡丹要有危险。”
“听听,你急什么,不认自己儿子的女人,死了就死了吧。”叶限拍着脑门,“我累了,要去小憩一会。”
“黑牡丹也是个可怜人,而且我觉得大太太的话未必都是真的,至少我调查这么久没发现黑牡丹另有情人,我不能让黑牡丹出事。”
召南将有求必应扔进口袋,起身就走。
“叔叔,我也去。”
初七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