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限打个哈欠道:“好了,害人的毒蛇已经抓到,困死我了,我得回去补眠,嗯,我说李桂花,你弟弟罪不可赦,你可别有啥别的想法,你要不老实,我有一百种办法让你的丑弟弟生不如死,对,还有你儿子,那可是你丈夫的独根苗.哇。两个独苗苗,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哦?”
叶限语带威胁,伸个懒腰扭着腰肢走出去。
此刻,东边的天空有一些灰白的颜色,天再过一会天就慢慢凉了。
不远处有一双眼睛盯着那个女子的身影,见她小腰扭啊扭的,唇边不知不觉挂上淡淡笑纹:还是那么妖妖娆娆,方才骂人时是无比粗鲁,特别是甩的那两巴掌,哪里有一点淑女的样子,横眉立眼的像个女匪婆,一转眼又恢复了凤眼含春,娇滴滴的样子,这女人,到底有多少张面孔。
见那女子进了自己的房间,窗户上透出一抹灰黑的侧影,腰肢盈盈一握,接着就见她低头脱下旗袍,甩下鞋子,双臂张开往后面一仰。那双眼睛露出复杂的神色,他回忆起那晚的情景,当时自己冷着脸打坐,可又如何能真的聚精会神打坐?那一夜的她睡得香甜,呼吸平稳,自己盘腿坐着,忽然睁开眼看向床上的她:你就这么胆大,在陌生男人的房间真睡着了?他站起身,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最后还是落在她的鬓角,那里露出一缕发黄的头发,烫的曲曲折折,颜色枯黄。他摇摇头,妖精,真是妖精,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心智的,是我修行路上的障碍,到底是你要利用我,还是我要利用你?
他长长地出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坐在一边打坐,不知不觉中,他的呼吸和她的呼吸渐渐调整成同一频率,他也缓缓进入梦乡,待醒来,一室清明,晚上种种恍如一梦,只在枕边,还有两根弯曲的头发,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那人想到这里,不由轻轻叹口气。
“是谁?”
一个人影迅速从客栈冲出来。
召南喝问:“哪条路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
那人屏气凝神,让自己和树影混成一体。
小武走出来问:“召南兄,你确定有人偷窥?”
“确定,不知是敌是友。”
小武望望四周:“既然不出手,应该是友吧,再说一个驼子,也不劳哪路好汉费心,阿根如有这等本事,也不会成这德性。”
召南冷笑:“就怕是来寻仇的。”
两人转身要进屋,召南明明已经转身,忽然手直接一扬,那人急忙跃起,躲过召南发出的暗器。
召南道:“好啊,你终于露面了,何方神圣?”
那人不吭声,转身就跑,召南掏出手枪砰砰就是两枪。
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那人身形如鬼魅,几个跃起已经掠出去好远,耳中听得砰的一声,知道后面开枪,暗自叫苦,身子往下一低,伏在地面上,这时小武已经赶到,举起手枪对着那人道:“别动,子弹不长眼睛。”
那人无奈,用很小的声音叫了声小武。
小武一愣,那人已经趁机跃起狂奔,很快就不见踪影。
召南喊道:“你可真没用,一枪直接撂倒他不就行了?”
“我很少开枪,方才迟疑一下便错过好时机,对不起。”
小武很少这么坦诚道歉,召南盯着他:“你是小武吗?从没见你这么谦逊过。”
小武脸色一滞:“召南兄,我们也算是同舟共济几次,相识这么久,你就这样看我?”
“哈哈哈,反正咱都不是正人君子,哈哈。”召南打着哈哈,挥手道,“算了,若是来寻仇是早晚都要来,下次再收拾那小贼,我也回去睡觉去了,累了,累了。”
召南进入客栈走到叶限房间前,敲了三下门道:“睡着了?哼哼,你方才大好春光可都被人看了去。”
“哎呀,你烦不烦啊,老娘都睡着了,滚!”
房间里传来叶限的怒吼。
召南摇摇头,笑了一下,心道:就你这土匪一样的,也不知怎么竟真的入了那人的眼,可惜到底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熊包,只会躲在暗处偷窥,算什么英雄好汉。
小武回到道观,站在元绶门前,想敲门手又缩了回来。
“进来吧。”
里面传来元绶的声音。
吱呀一声,小武推门进来。
“嗯,你做的很好,抓到了下毒之人,我是没想到,阿根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元绶叹口气。
“师兄,你方才……”
“呵呵,听说你在沪城警察局做的不错,我本来将信将疑,现在看来果然是不错,小武,师兄很为你高兴。”
“沪城这几个月,还要承蒙未寒时关照。”
“哦,那店在黑白两道都有些名气,你能和他们有交情那是极好的,只是要记得保持若即若离,不能牵扯太多。”
元绶点点头,拍拍小武肩膀:“你忙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
“师兄……”
小武低低叫了一声,元绶眉毛一挑:“还有何事?”
“师兄,现在时代不同过去了,枪弹无眼,我上次托人带回的手枪,师兄要记得练习使用。”
元绶微笑道:“我们武当派何时需要这些利器。好,既然是你一片好心,我出门带着便是。”
小武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鼓足勇气问:“师兄,你是对她……真的……动心了?”
“我早就立志修行,不能为外界俗物困扰。且那等女子,出自邪门歪道,你在沪城做警察,事事可以利用他们,但切不可真的和他们有太深的关系,知道吗?”
“其实过去我也觉得叶小姐做事怪异乖张,后来接触多了我发现其实她心很好,总是虚张声势吓唬人,似乎总戴着一张假面具,把真实的一面藏起来。”
“小武,你生性纯良,万不可被花花世界迷了眼睛,好了,天都亮了,你且回去休息吧。”
待小武离去,元绶看着东边渐渐泛白的天空,轻轻叹口气。嘴里喃喃自语:“碧阑干外绣帘垂,猩色屏风画折枝。八尺龙须方锦褥,已凉天气未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