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琅琊王府,书房。
“玄儿,你等此去可见到鬼谷先生。”谢安问谢玄道。
“见到了,先生说为了不引起注意,让我等先回,他稍后自行前来。”谢玄答道。
“自行前来?”谢安皱眉道,“他没给个时间吗?”
“先生说到了京城后,我们自会知道他的行踪。”
“真是个奇怪的人。”谢安满脸狐疑道。
“大凡有大才者,行事总会异于常人。”司马昱向谢玄问道,“幼度,依你看此人才学如何?”
“此人之见识,玄,远不能及也。”谢玄不由赞叹道,“先生预测大将军此次出征将会大败而归。”
“什么?”司马昱惊道,“桓温一路势如破竹,大有直捣燕都之势,他如何就能预测桓温大败?”
谢玄便将跟商衡两人在竹屋相谈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这中间司马昱和谢安听得一脸不可思议。
待谢玄说完,谢安不由击节赞叹道,“奇才,真乃当世奇才,恭喜王爷得此良才啊。”谢安向司马昱行了一礼。
“安石兄,倘若桓温真如鬼谷先生预料的战败了,我等当如何应对?”司马昱对谢安问道。
“这对王爷来说可是好事啊,大将军若败,其实力必然受损,我等联合御史台趁此时机向陛下参他一本,必定能重创于他,此消彼长之下,王爷在朝中的威势必能压过大将军。”谢安显得有些兴奋,不禁说的唾沫横飞。
司马昱闻言沉吟了半晌,看向谢玄,“幼度,鬼谷先生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回王爷,微臣曾向先生询问后续事宜,但是先生却不说了,依微臣来看,可能他是想要当面跟王爷说吧。”谢玄回道。
“哦?”司马昱略有玩味道,“看来这鬼谷先生到是有些有趣啊。”
顿了顿,司马昱又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安坐些时日,待北伐战事有了结果再说,顺便我等也看看这鬼谷先生是否真能预测先机。”
“如此甚好,不过我等还是预先做好准备吧。”谢安道。
司马昱把李元叫了进来,要他多派人手在京城四门巡视,随时留意商衡的出现。同时又下令田湛派人随时注意北方军情。
琅琊王王府花园。
“郡主啊,怎么自从您回来后就天天在看这支箫呢?这支箫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司马清悦此刻正坐在假山凉亭中,倚靠着亭柱,手中把玩着那支碧寒箫,侍女寒月在一旁看到便问道。
“你懂什么,这是我师父送的。”司马清悦脸上洋溢着笑容。
“师父?”寒月有点奇怪,“府上的几个教书先生和武功教习也没见他们谁会吹箫啊,再说了他们几个也没见郡主喊他们师父啊。”
“当然不是他们了。”司马清悦略有骄傲道,“他们哪能跟我师父比啊。”
“那是哪个师父啊?”寒月问道。
“是鬼……”司马清悦发觉说漏了,忙改口道,“他是个琴师。”
“琴师怎么不送琴,反而送支箫?”
“天下音律本就相通。”司马清悦不耐烦道,“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咦?这支箫好漂亮啊。”司马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趁司马清悦不注意一把抢过了碧寒箫。
“哎,曜儿,快还我。”司马清悦赶紧道。
“三姐,这支箫就送给我吧。”司马曜摇晃着手里的碧寒箫。
“不行,你要别的可以,就这支箫不行,快还我。”司马清悦急道。
“不给,不给,就不给。”司马曜嚷道。
“你给不给?不给当心我打你咯。”司马清悦威胁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司马曜说着就随手把碧寒箫扔出凉亭,向假山下落去。
“你……”司马清悦见状,生怕把碧寒箫摔坏,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郡主——”寒月吓的赶紧往假山下跑。
“王爷小心!”司马昱正从假山下的小径路过,旁边假山上突然落下一物,跟随在旁的田湛一边出声示警,一边拔出佩剑,纵身跃起,朝着落下之物就是一击。
“当!”的一声,那物被田湛一剑击飞,紧接着一道人影从假山上掠下,将那物接在了手中。
“有刺客!”田湛急忙喊道。
“慌什么?”司马昱怒道,“没看到是悦儿吗?”
“郡主?”田湛定睛一看,果然是司马清悦,赶忙请罪道,“卑职未看到是郡主,请郡主恕罪。”
“你个混账东西,砍坏了这支箫我要你脑袋。”司马清悦看碧寒箫被砍了一剑,正在心疼,不由怒道。
“胡闹,一支箫坏了就坏了,如何就要田湛脑袋?”司马昱怒道。
“郡主啊,您这支箫卑职可没本事砍坏。”田湛有点委屈的道。
司马昱闻言看了一眼司马清悦手中的箫,又看了一眼田湛。这一看不打紧,田湛手中的剑竟然只剩了半截。
“悦儿,把那支箫给我看下。”司马昱道,田湛的那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但也是精钢打造,居然对这支箫砍了一剑就断了,当下对这支箫来了兴趣。
司马清悦很不情愿的把碧寒箫递给了司马昱,司马昱接过碧寒箫端详起来。
箫身通体碧绿,间或有金芒流动,触手温润却又隐隐散发出寒气,一端坠有一块玉佩,显然这支箫不是凡物。
“悦儿,这支箫可有名字?”司马昱问道。
“碧寒箫。”
“碧寒箫?果然符合贴切。”司马昱将碧寒箫还给了司马清悦,“此箫从何而来?”
“女儿这次巡游拜了个师父,这是师父送的。”司马清悦答道。
“师父?什么样的师父?”司马昱追问道。
“是个琴师。”
司马昱一听,略一思索,嘴角显出一丝笑意,“你这师父要是来了金陵城的话,就请他到府里一坐。”
“是,父王。”司马清悦很开心的答应道。
“还有,下次不许从山上往下跳了知道吗?一个女孩子家,整天跳上跳下的像什么样子?”司马昱板着脸道。
“知道啦,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