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剂良药,不仅可以抚平一切悲伤,还可以忘记许多不愉快。
再见到薛秋寻的时候,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她刚实习回来,估计是碰到病人去世了,独自坐在长椅上,哇哇大哭。
想到那时在急诊实习的日子,遇见急救或去世的人不计其数,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副姿态,不由自主的就想哭,想放声大哭。
那时,赵胜像个唠叨鬼一样,在我身边,抱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呢喃着:“乖,乖,不要哭了,我在身边,不要害怕。”
薛秋寻和我分的科室不一样,她还没有被分到急诊,所以见这种情况的时候还很少。
夜色沉寂的有些鬼魅,周围的树枝暴露在微弱的灯光下,如魔鬼的手,伸向即将堕落的人们,没有风声,没有密语,只有薛秋寻哽咽的哭声。
这个傻孩子,我早就原谅她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记恨过她,只是嫉妒,嫉妒她可以得到顾烨的眷恋。
可看到如今的她,我心里卷起的只有那时我们在一起翻云蹈海的快乐往事,别无其他。
她现在孤苦零丁,我想她可能对我也是有芥蒂的吧?不然,怎会不向我诉苦?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彼此的心里也早已放下不必要的揣测,我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她依旧是那个惹人怜,喜欢有人陪伴的薛秋寻,而我在她身边是小男人,在赵胜面前又变成了小女人。
爱人是阳光,友谊是花朵,两个加一起,就是快乐的生活。
这段时间,是我人生里最明媚的时刻。
我们家在郊区,可以说是依山傍水,不似e市,总是高楼林立,满目人群,于是,赵胜建议,十一长假到我们家里玩。
我很高兴,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旅行,第一站便是我们家,于是,我很早就给爸爸和芹花打电话,说明了情况,芹花高兴的说了一堆,就是不肯挂电话,后来我只好说:“快点,快点,我憋得不行了,我要上厕所。”她才罢休。
“你后妈对你真关心。”赵胜说。
“她人是好,不过,这回有点儿太八卦。”我撅撅嘴:“我估计她是想这下我终于有男朋友了,到时候嫁人后,她就可以独自分享我爸爸了。”
赵胜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准备了好多东西,其实都是赵胜嘱咐的,他人呢看起来比较man,可做事总觉得婆婆妈妈,有些娘么气。
不过,我挺喜欢这种被他照顾的时候。
坐在大巴车上,他在一旁帮我剥橙子:“吃点东西,不然照着这司机开车的架势,我们俩非得被他晃到吐。”
“你不会晕车吧?”
“谁说的?我就是没有做过这么厉害的大巴。”
说罢,将剥好的橙子塞进我嘴里,笑道:“就是听话,来,亲一个。”
我“噗”将刚吃进去的橙子吐出来,鄙视道:“能不能不要在我吃东西的时候,说这么恶心的话。”
赵胜慌忙的将备好的塑料袋拿出来,举到我面前:“尽情地吐吧!我接着。”
我思忖,真是个娘么,连塑料袋都准备好了。
下车的时候,赵胜十分匆忙的冲下去,等我下来的时候,在一棵树后面发现了他的身影,他在吐。
我急忙四处找餐巾纸,越找不到越急,然后,不得不在他的指挥下,拉开背包外面的小兜,顺利的找到餐巾纸,帮他擦了擦嘴。
等我们回家的时候,芹花已经做好一大桌子饭菜了,爸爸来开的门,然后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赵胜,才让我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