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一个月很快的过去,赵胜在治疗下,表现很好,听到我的话,不仅会哭,还会用手指勾勾我的手指,然后我便一直攥着调皮的他们。
期间,杜以桓和薛秋寻来过一趟,这是薛秋寻和杜以桓分手后,我第一次见到杜以桓,他用激将法使赵胜获得一次巨大的成功。
“顾烨”的名字从杜以桓口中说出来的时候,赵胜的手指就有了动静,我也顺着杜以桓说想要和顾烨重归于好,没想到,赵胜竟一把用手指紧攥住我的手指,直到手里渗出汗珠。
我大骂赵胜这个小傻瓜,既然舍不得我,还不赶快睁眼看看我。
两个月,赵胜整整睡了两个月的时候,是被薛秋寻的歌声唤醒了,那首我一直为他唱,却一直唱跑调的歌。
是薛秋寻专门写给我的歌。
也是我专门唱给赵胜的歌。
赵胜苏醒那天,平时医院里最凶的护士姐姐们,都笑着搂在一起,庆祝赵胜的归来,我一直清楚记得那天的场景。
我刚从厕所出来,便听到护士站里的护士,连同医生办公室的医生大喊:“2床,2床呼叫,快!”
那时的我对2这个数字尤其敏感,因为赵胜就在急诊2床。
看到医生和护士急迫的脚步,我的恐惧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心却如巨石重重的沉下去。
当我歪歪扭扭的冲到病房门口的时候,眼前的一幕仿佛是那样戏剧而美好。
那天没有阳光,白白的,略有些清冷的天空,贴在光亮的玻璃外,我一进门,便注视到那双我渴望已久的双眸,虽虚弱,但却那样明亮,直直的射进我心底,为躲在井底的我洒下一片光芒。
那是希望,是我的愿望,他成真了。
薛秋寻在一旁哭笑,见我来了,立刻把我拽到赵胜面前,自己跑到护士姐姐那里,和她们跳起圆圈舞。
我望着他瘦削的脸,和依然那样温和的微笑,哭个不停。
他先开口:“两个月没见你,真想你,每次听到你在我耳边说话,我都极力的想睁开眼睛,不让你为我担心,但我的眼皮好像被胶水贴住一样,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我撅撅嘴,伸手覆上他的脸。
“你的歌唱的实在太难听,我当时真想起来叫你不要唱了。”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唱这么久?”我不服气。
一会儿,导师和为赵胜手术的医生都过来了,开始为赵胜做全面检查,我和薛秋寻在病房里等候,十分钟,辅导员张芸便匆匆赶过来,告诉我们她已经通知了赵胜的父母和我的父母。
我坐在薛秋寻身边,好奇的打听:“赵胜是怎么醒的?”
薛秋寻心有余悸的笑起来:“我正在唱歌,忽然听到后面有人说话‘终于听到原唱了’,快把我给吓死了。”
“吓什么死?打嘴。”我说。
薛秋寻很配合的打了自己的嘴。
赵胜的父母和我父母来到病房的时候,赵胜已经检查完了,导师说:“身体基本康复,就是脑袋上留了一道疤痕,有些轻微脑震荡,不打紧,不过出院后还要记得好好调理。”
上回不知芹花是怎样给赵胜父母做好艰难的解释工作,赵胜的父母对我没有那么明显的敌意了,可能很大的原因是赵胜苏醒了。
赵胜的爸爸破天荒的第一次开口:“我们两家出去一下,让两个孩子好好待一会儿。”
爸爸和芹花都点头同意,又不约而同的望了我一眼。
在他们即将出去的时候,赵胜开口:“爸妈,我要和晏紫结婚。”
顿时,病房内好像被冰冻一样,全部人都停下动作,僵在那里。
赵胜又说:“我答应过晏紫,我醒后,我们就结婚。”
这不是我说的话吗?我想笑,却又被悲伤掩住,原来我说过的话,赵胜都听到了。
“胜儿,这件事再商量一下吧。”赵胜的妈妈说。
我爸爸妈妈至此一句话也没说,他们是了解我,理解我的,我既然选择赵胜,就是一定要走到最后的,关键在赵胜的父母。
“妈,其实这次事故,全怪我,是我自己逞强,觉得没事,而由此牵连到晏紫,让她替我难受,我已经很对不起她了,这两个月,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晏紫对我如此的女孩了。”赵胜一口气说了好多话,顿然咳嗽起来。
我立刻为他拍拍背。
“我和你妈现在和晏紫的家长去商量这件事情。”赵胜的爸爸按住他妈妈,对赵胜说。
看得出,赵胜的妈妈虽有不甘,但还是点头同意。
等他们都离开,我扶赵胜躺下,假装耍起脾气:“你妈很不同意哦,没关系,反正你醒了,也正常了,该甩掉我就赶快甩,免得让我受气,我都快得心脏病了。”
“我妈是想让我再多陪她几年,你想我才多大啊!二十四岁的小男人。”赵胜接着说:“反正我爸爸同意了。”
“你以为我就稀罕你?”
赵胜嘻嘻的笑,悄声说:“不稀罕也没办法了。”
家长们不知道都商量了些什么?我在乎的只是结局,他们同意我和赵胜在05年2月14日结婚。
赵胜刚出事的时候,我和赵胜同时办理了休学,所以现在我也有足够的时间帮助他康复。
他的身体真是好,基本没有什么别的障碍,只是加以调养便好。
但他还是每天耍赖皮,让我给他喂饭。
爸爸暂先为我们单独在e市租了一套房子,他们和赵胜的父母偶尔会来看看,顺便打扫一下,而芹花来的次数最多,为我们做过好多次饭,还教我如何做饭,如何打扫房子什么的家庭常识。
我笑她管的太多,又为她两头跑心疼,她倒劝我:“我从小就干家务,都已经习惯了,你们好,我和你爸爸才会好。”
其实,长大和想通一件事情都在一瞬间,我现在觉得我很幸福,有爸爸妈妈,还有赵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