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段时间,我实在累的不行,忙求饶:“好了,好了,不打你了,我要休息。”
他也不再跑,在我身边找个位置坐下,问:“宫雪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刚才帮你,你也应该给我回报才对。”刘伟不紧不慢的说。
我当然是有愧的,嘟囔着:“她说你生病住院了。谢谢你帮我啊。”
他目光变得深沉,想到什么似的。
我又忙说:“对了,我的水壶还在食堂呢。”
“我帮你去提。”
话罢,我和刘伟一起起身,朝食堂走去。
这路上,我感觉是我岁月里最漫长,也是最有意义的一程路。
我晃晃悠悠的走在他身边,他也有意慢下步伐,似想和我同步。
我顿时停下脚步,鼓起所有的勇气,对他说:“刘伟,我想让你保护我,就像今天一样。”
他装傻,“怎么保护?”
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逗我,索性就直接说:“我想把自己推销给你,免费的,要不要?”
“免费的当然要!”刘伟接道,后又说:“不行,不行,上回我推销自己,都没推出去,你一推,我就接受了?不行不行,太不矜持了。”
我只顾笑,然后主动去牵他的手,一起行路。
在我牵上刘伟的手时,确实没想过我已经复仇成功,当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才想到原来我已经打败宫雪,成了刘伟的女友。
SARS的风波渐渐平息,很庆幸的是,我和刘伟平安度过。在这段时间,给我打电话最多的就是爸爸和妈妈,他们很不放心我,经过我再三解释加说明,才姑且让他们放心。
很久没有和宿舍人交往过了,却在开学的时候,得到夏彤没有来的消息,当时有些诧异,但想想她家在四川的大山里,耽搁了也说不定。
直到有一天,和刘伟吃饭的时候,他面色凝重,甚至一句话没有,我三番四次的扰乱他,问他出什么事了。
他看看我,最终松了口气,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
“什么事啊?”
“我去学生会的时候,听到辅导员们议论的,应该是真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疑惑的看着他,点点头,心里隐约有一种不祥感。
“你们宿舍的夏彤,在回家的路上不幸感染SARS,已经去世。”刘伟的语气很沉,很沉,似海底的巨石。
我刚咽到嗓子眼的饭,随之而出,连着咳嗽,刘伟见此,立刻走过来,帮我拍背,安慰:“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
“那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同学,她那么年轻,还不到20岁,怎么可能……”眼泪呼之而出,我将脸狠狠埋在他的袖口。
当天晚上,辅导员宣布了这件事情,我才相信这是真的。
那几个日日夜夜,我基本都没有睡觉,晚上会不觉想起那些和舍友们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以及慢慢和她们疏远的总总。
人为什么总是这样,直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和挽留?我一向认为自己的直觉和决定十分正确,却不知竟也是如此不可理喻。
连着几天,我都梦到夏彤对着我笑的很开心的样子,我在梦里笑着和她招手,醒时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