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是现在用来形容我内心的词语。
尤其是在郑老师的办公室,我总是不经意却又故意的查看郑老师的神色,听他说话的语气,我似乎在捕捉他的一丝愧疚,对他家庭。
每当那样和蔼的微笑亮在我眼前时,我总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僵硬无比。
“郑大夫,108床的病人需要你去一趟。”
那个护士,今天才看清她的容貌,娇小的身材,白白的面颊,很有型的眉毛更显那双狐媚的眼眸,做事很干练,像一朵大上海的交际花。
“曼曼,拿上听诊器,和我一起去。”
郑老师的话语将我从梦里唤醒,我慌忙的“噢”了一声,遂赶紧跟上郑老师的步伐。
那是位被家属抛弃的老人,老人已经把医院当做自己的家,整天就一个护工陪在身边,郑老师每次都要去看看这位老人,然后开个玩笑什么的,老人对待郑老师,就像待自己的孩子一样随便。
一看到郑老师来了,老人就激动的上前,拉住郑老师的手,郑老师关怀的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说着一口上海话:“还似有一点儿蹿(喘)。”
郑老师也学着她的语气和动作:“还似有一点儿蹿。”
老人乐的前俯后仰。
我也在旁边“噗嗤”的笑着,郑老师看到我在笑,便指使我:“去,听听她的心肺。”
我立刻拿起手里的听诊器,跑到老人面前,温柔道:“奶奶,来,让我听听。”
老人看到我,也露着和蔼的笑容,对郑老师说:“郑大夫,又收了学生了?这孩子真不错,看着就讨喜。”
“这孩子漂亮吧?”郑老师调侃。
老人笑眯眯的望着我,我只觉脸上热的像火烤。
“阿拉最喜这样的女孩子。”老人执着我的手,笑声不断。
“好了,别乐了,赶快让曼曼给你听听心肺,看好不好。”郑老师说。
听罢,郑老师询问我结果,并没有再次听,便对老人说:“嗯,还是老毛病,肺气肿,所以你啊!不要激动,不要做强烈的运动,保持一颗好心情。”
“嗯,嗯。”老人每次听到郑老师的话,都笑着点头。
我几乎有些得意的和郑老师查完整个病房,他和病人说我漂亮,还那样信任的将听诊任务交予我,从没哪个人这样夸过我,包括刘伟。
大概人都是这样,郑老师对我的夸奖真就如贿赂了我一样,让我对他的抱怨全都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还如以前一样,像一座神圣的雕像立在我心中。
但我依旧没有告诉刘伟我已经找了导师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他亲自来找我,见我便直接道:“你找郑老师做导师了?”
我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只微微点头。
他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担心与焦急,将我拉到角落里,斥责道:“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决定。”
“你了解郑老师吗?”
“知道,也……了解。”我迟钝了。
“你让我很担心知不知道?”
“怎么了?我觉得郑老师挺好的,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你们瞧不惯他的某些事,并不一下就否认人家的医德与医术,你的担心我明白,放心,我心里有数。”我胸有成竹的语气,几乎让我自己都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