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悦也笑,又想起了什么,快步走过来,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提醒:“晚晚,廖小姐的脾气有些问题,你以后可要当心一些,别无心的就得罪了她。”
叶晚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小悦将房门虚掩一些,低声提醒:“她平时为人挺好的,待工人也客气,但是有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就会莫名其妙的阴沉着脸,很情绪化,说话很冲,眼神很呆......哎呀,我也说不上来,反正脾气时好时坏的,有的时候心思也细,你没事别招惹她,免得夫人又找你的茬。”
“行!”晚晚抱了一下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们小悦对我这么好,我是不是得给她找个好婆家啊?”
“行啊,等你好消息啊!”
“哈哈......”
小悦继续忙,叶晚转身离去,还没来得及放回房间的包,不小心碰到了花架上的花盆,她惊呼一声,迅速出手,扶住了花盆。
“哦,吓死我了!”小悦忙将花架挪远一点,低声说:“若是摔了她的东西,只怕她又要没好脸色了,幸好幸好!”
叶晚吐吐舌头,快步走出了房间,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着那盆兰花有些恍惚。
快走了几步,她低头仔细看了看,赫然发现,这个花盆和淮生书房里的花盆,一模一样。家里一模一样的花盆并不是没有,但是与这两个一样的,倒是没见过。
叶晚慢慢往回走,细细品味着芳姨曾经说过的话。
“若是不喜欢,一个不小心,把他的花盆碰到地上......”
芳姨和廖家母女不和,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儿,她的语气似乎极不喜欢这盆兰花,难道,这盆兰花也曾是廖竞如的?
叶晚推开书房的门,快步走进去,果然,花盆一模一样。
叶晚顿了一下,释然。
陆淮生一个男人家,哪儿会对这些小细节这么在意?他若是知道芳姨厌恶这盆兰花,恐怕早就挪出去了。
算了,一盆花而已,说不定芳姨也忘了,放着就放着吧!
叶晚放下自己的东西,换了舒服的衣服,又下了楼,在楼梯拐角处,与低头上楼的淮生不期而遇。
叶晚站着没有动,淮生掠过她,径直往楼上而去。叶晚恨恨的嘟了嘴,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淮生蓦然抬头,转过身,轻声问:“你怎么下来了?累了一下午,也不去歇一会儿。”
“你眼里都没有我了,从我身边过,都看不到我!”叶晚小小跺了一下脚,撒娇。
小妻子噘嘴的样子,实在萌的人心痒痒,淮生噗的笑了,忙后退一步,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往楼上走。
“现在就回房间温暖你,如何?要打要骂还是要肉偿?”
“你倒想肉偿呢!”
“今天检查一切正常,说明夜间运动是安全的。”
“那是运气罢了。”
“哪儿啊?那是为夫功夫了得、力度得当。”
“去你的!”
此时的淮生,与方才判若两人,眸光柔软笑意深深,眼底全是俏皮的她。
房门,轻轻关上了,室内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笑声。廖竞如站在楼梯上,动人的眼底,浮起淡淡忧伤。
徐伟贞轻声扶了她一下,低声提醒:“楼下还有人看着呢!”
廖竞如蓦然惊醒,忙微笑着与母亲,继续往楼上走去。
“你妹妹回来了,可你却一点也不热情呢!淮生,这样不好。虽然是继母的孩子,与你没有血缘,但终归进了一家门,不能这么小气。人家好不容易回国一次,就是装,你也该装的热情一些。”
淮生眸光深深的锁着她认真的样子,良久,伸出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柔的语气,含了无尽的宠爱:“小傻瓜,倒教训起我来了!今天忙活这个那个的,还真有点女主人的样子。表现不错,再接再厉!”
“去你的!”
叶晚躺在他腿上,舒服的直叹息:“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个猪可以依靠。”
淮生真想狠狠收拾她一顿,可又怕她肚子里的肉疙瘩小气,只能低头,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狠狠蹂躏了一番。
她窝在床上,沉沉睡去,他为她掖好被角,慢慢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帘也拉上了。
暮色降临,房间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叶晚还在酣睡,窗口的缝隙处,有微风吹进,低垂的纱幔,轻轻晃动着,迷离了一室幽暗光影。淮生伸手,将落地灯也关了。
叶晚缓缓睁开眼睛,揉了揉,慢慢坐起身。
窗帘拉的严实,房间里一片昏暗,她的视线一时还不能适应这样的光线。
“淮生!”叶晚高声唤。
“嗯?醒了?”沙发上传来飞快的回应,将没有防备的叶晚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像是要从胸口跑出来一样。
“哎呦,你怎么在啊?吓死我了!我只是试试你在哪儿。”叶晚拍了拍胸口,轻声埋怨。
落地灯打开,昏黄的光线倒也不刺眼,叶晚嗔怪的瞪着他,他走过来,微笑着拥住她,轻轻吻了吻额头,低声说:“我一直都在。”
“那也不开灯?”
“迷迷糊糊睡着了。”
“你在沙发上睡着了?那困的话,怎么不到床上来?”
“原本不想睡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困了。”
“那我叫了一声你就醒了,还挺机灵。”
淮生又笑,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抱住,埋首在她颈窝,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晚晚.....有你真好......”
“又犯花痴了?”
“浪漫懂不懂?不解风情!”
“只看到了你的浪,没看到你的漫。”
淮生无语。
叶晚推开他笑着问:“几点了?大家是不是都吃过饭了?你妹妹回来了,我都没有陪人吃晚餐,实在失礼了。”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不用在意那么多。”淮生扶住她的双肩,认真的说:“晚晚.....这个世界,除了爸爸,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那你儿子呢?”
“你怎么不认为是我闺女呢?”
“我想要儿子嘛!麻麻的小情人!”
“那我还想要闺女呢!粑粑的小情人!”
“我怀的孩子,我说了算。”
“没有我的种子,你会怀孩子吗?”
叶晚深思了片刻,认真的答:“貌似只要想就可以哦!”
淮生脸绿了,咬着牙威胁:“叶晚晚,你敢给为夫戴绿帽子,试试看!”
“好啊,听你的,试试看。”
淮生扑通倒在床上,装死,叶晚笑着趴了过去,揉着他的脸,好一顿摧残,险些挑起他小腹的火来。
虚掩的门缝里,廖竞如侧耳聆听,走廊那端,隐隐传来笑声,突兀的刺耳。她缓缓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那个心念的男人。
自从他的小妻子上了楼,他便也跟着上了楼,再也没有下来。如母亲所描述的一样,他的世界,除了事业,便全是叶晚的。他的时钟,全是跟随着她转动的。
如果......如果没有那些天意的捉弄,被捧在掌心里的,不会是叶晚,而是......
廖竞如的眼泪,簌簌而落,浸湿了衣衫,浸湿了沧桑的心。
许多事,没有如果,因为时光,永远不会倒流。
淮生端了叶晚的水杯,快步走出房间,匆匆往楼梯走去。
没有尽兴的缠绵,让叶晚又吐了,吐完躺在床上,已经无力动弹,他得赶紧去给她端杯温水来。
“淮生.......”一声熟悉却又陌生的轻柔的呼唤,将他的脚步,钉在楼梯口。另一端的楼梯前,廖竞如红着眼眶,揪着衣角,轻轻咬着唇,脉脉凝望着他。
淮生握着杯子的手,青筋轻轻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