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午饭之后,周子寒醒起司马芸和贝锦仪两女来,觉得应该尽快找到她们两个,省得她们担心自己,当下便朝坐在自己对面的霍莲儿道:“莲儿,我想去办一件事情,过不了多久便回来。”
霍莲儿今儿跟他一阵接触,这关系已是突飞猛进,已到了情意绵绵如痴如缠的地步,如今突地听他说要离开,只道是他一去不回来,哪里舍得他离去,可她到底是女孩儿家,那请求他留下来的露骨话儿怎好说出口?只得拐弯抹角地轻声问道:“周大哥,你要去办什么事儿呢?可以跟我说说么?”
周子寒瞧她如此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大为怜惜,不知该如何跟她司马芸贝锦仪两女的事,生怕一说出来,就会惹她不高兴,只得撒谎骗她道:“莲儿,你有所不知,我以前是一直背着一个黑色背包的,只是昨儿进入莱州城,怕惊动鞑子官兵还有......你爹爹,所以就将那个背包放在莱州城外的一棵大树杈上了,那背包里有对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我得尽快去将它取回来。”
他这话也是实情,倒没有骗她!霍莲儿听他这么一说,倒也信了几分,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心念电转之际,便道:“周大哥,我随你一块儿去好不好?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
周子寒听到这个建议,心中倒是一动,正要说好,可转念一想,这不是自找麻烦么?万一那黑色背包给芸儿或是锦仪拿去了,自己碰见她们两个的时候,让她们两个瞧见自己和霍莲儿在一起,那不是自讨苦吃么?锦仪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想来不会说什么。可芸儿那就不同了,那可是个泼辣胆大的女子,撒泼起来自己都要畏惧三分,莲儿若是给吓着了,未来岳父还不把自己给狠揍一顿啊?
霍莲儿见他脸上眼中神色游移不定,不知他心中在想什么古怪,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关切道:“周大哥,周大哥,你没事儿吧?”
周子寒回过神来,道:“呃......呃,没事儿,莲儿,你还是听话吧,我又不是一去不回,很快我就赶回来了。再说了,你若是也随我去了,万一岳父他回来了,不见你的人影,那还不急死了?”
霍莲儿听他突地说到岳父,神情顿时羞涩不已,心中欢喜之下想也不想便应了,可刚一出口,顿时便后悔起来。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无可奈何下,只得将周子寒送出了门来。
周子寒转过身来,朝霍莲儿微微一笑,挤眉弄眼促狭道:“莲儿,我就这么去了么?”
霍莲儿不明其意,睁大了美目看着他,疑惑道:“周大哥,你这是......”话未说完,却给周子寒突地伸手过来抱住了身子,只听他道:“莲儿,我喜欢你,等我回来。”
霍莲儿猝不及防下给他抱住,起初还想挣扎,却再次听他这真情的表白,只觉满心的欢悦,满心的幸福,身心便完全放松了下来,静静地享受着在他怀里的温暖。
“啪,啪,啪!”却是三道掌声从院落的大门处传来。啪声一过,接着,便听一女子声音道:“好,好,好,好一个郎情妾意啊!”
周子寒霍莲儿两人一听这话,慌忙分了开去。霍莲儿到底是害羞,躲在周子寒背后,而周子寒却寻声望去,却见一个少女穿着一套浅绿罗衫长裙,腰间正缠着一条九节鞭,脸上散发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正缓步朝自己走来。
“芸儿,你来了!”周子寒乍见司马芸突地出现在这里,喜不自胜地叫了出来。叫完之后,一见司马芸拉着老长老长的脸,气鼓鼓地嘟着小嘴,脸色像是打了霜似的极度难看,当即醒悟过来,方才自己跟霍莲儿相拥,她定是全都瞧在眼里了,当下不由得叫起糟糕来!
司马芸边走边往周子寒身后的霍莲儿打量,阴阳怪气地道:“哎呀,这位妹妹可真是生得千娇百媚,让人见了真是心生爱怜呢!”说着,眼神儿飘向周子寒,语气带着讥讽和恼恨道:“子寒哥哥,你还真有点乐不思蜀啊!我和锦仪姐姐找得你那般辛苦,想不到你却在这里风
流快活,你对得起我们么?”
周子寒没见着贝锦仪,只道是司马芸她一个人,这一听她说贝锦仪也在找自己,便知她们两人定在一块儿了,当下喜道:“芸儿,锦仪呢?她在外面侯着么?我去瞧瞧!”说着,便要迈步往院门走去瞧瞧。
司马芸叫住了他冷冷道:“不必了,锦仪姐姐她要我转告你,叫你好自为之,以后她与你形同陌路,再也没有半分相干了。”
周子寒一听这话,只觉脊背生寒,若贝锦仪真是这么说的话,自己的良心怎过得去?何况,她的身子已给自己破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当下慌道:“芸儿,你莫要诳我,锦仪她怎会说这话儿?她.....她人在哪儿?”
司马芸冷哼道:“你不信么?锦仪姐姐她方才还骂了你呢,说你不知好歹,有了她和我,偏偏还见一个爱一个,哼,若非我还念着旧情,我也会随她一同走了,再不理睬你了。”
周子寒心情实在是沮丧,虽然自己跟贝锦仪不过是萍水相逢,但多少还有点感情,她如今这么一走,自己这心里头只觉失落落的,空荡荡的,说不出的难受。
司马芸走上前来,似笑非笑道:“子寒哥哥,怎地不说话呀?方才不是说得那般开心么?”
周子寒知她说的尽是反话,想反驳偏偏又不好反驳,只得鼓起勇气抬头望着司马芸,尽最大努力挽救,急道:“芸儿,你可得听我解释,我......”
“有什么好解释的,方才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说着,学着周子寒的话儿道:“莲儿,我喜欢你,等我回来。”说完,冷笑一声,背过了身去。
周子寒听到这话,再一见她这般生气的模样,心里头只觉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眼下霍莲儿在一旁,得先将她支开了去,再好好劝说她一番,当下朝霍莲儿望去,期望她能暂时避开一下。
霍莲儿早就有些奇怪,隐隐觉得这个芸儿与周子寒的关系有些非同一般,这会见周子寒示意过来,忍不住开口朝周子寒道:“周大哥,这位姐姐是谁呀?是......是你的意中人么?”说到这里,鼻子一酸,忍不住便要流下泪来。
周子寒见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想摇头说不是,又怕司马芸不高兴,想摇头说是,可又不得不得罪霍莲儿,哎,这可真难回答啊!
霍莲儿见他半晌不说,只道这女子真的就是他的意中人了,心中只觉心神俱碎万念俱灰,也不待周子寒答话便要转身掩面奔去,却给周子寒一把拉住道:“莲儿,别忙走!”
霍莲儿往司马芸望了一眼,朝周子寒凄然道:“周公子,你还是放手吧,这位芸儿姑娘在等着你呢!”说完,便使劲一把挣脱了周子寒的手哭泣着奔去。
司马芸这时已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两人,待霍莲儿“哼”了一声,撇过头故意不理周子寒。
周子寒叹了一口气,道:“芸儿。”
司马芸冷冷道:“还不去追她?”
周子寒走到司马芸面前,苦笑道:“我追她去了,你又该怎么办?”说着,便将她的细腰揽住,正要说话,却给司马芸一扭腰躲了去。
司马芸哼哼道:“别碰我!”
周子寒见她发飙,只得尴尬地笑道:“芸儿,你听我解释嘛,我本来是正跟莲儿告辞来找你和锦仪的,不料你这时却出现了。”
司马芸气鼓鼓道:“哼,你听听,你自己叫莲儿叫得多亲热,若是我再来晚一点儿,那情花之果怕是又发作了,到时,保不准又上床鬼混了。哼,当我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思么?”
周子寒脸上登时挂不住,尴尬道:“哪有的事,你别说那么难听!什么上床鬼混,我跟莲儿清白得很!”
司马芸突地转过头来,绷着脸大声道:“我说的难听?方才我在外间可是瞧得清清楚楚,又是说啊笑啊的,好个郎情妾意啊,我可是见识了呢!”
周子寒给她那般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若是叫外间的人听了那还得了?当下上前便要作势捂住她
的嘴,却给她躲开了去,只得低声道:“芸儿,莫要那么大声,好不?叫人听见多不好!”
司马芸见他扑过来要捂住自己的嘴,急忙闪开,依旧大声道:“什么叫人听见多不好,我就要说大声些,哼,你这没良心的!昨儿你遇着危险,我和锦仪姐姐急得不行,可恨我腿伤受了霍老儿的掌伤,只得让锦仪姐姐先一路飞奔追来救你,等我一路打听赶来这里,遇着了锦仪姐姐,却听她说你正跟霍老儿的女儿风流快活,早将我和她忘了一边儿去了......”说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埋头哭了起来。
周子寒慌了,跺着脚上蹿下跳给她解释,哪知司马芸得理就不饶人,伏在桌上哭得更大声了。
周子寒一见她如此,顿时头大,解释了半天也没个效果,也顾不得废话,慌忙将她扳过身来,道:“芸儿,你别哭了,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
司马芸给他使劲扳过身来,听见他道歉,语气软了些,可手上丝毫没软了,擂起小拳头一个劲儿打在周子寒胸膛上,可把周子寒给痛惨了,只得咬牙坚持着。
司马芸边哭边打道:“你说,霍莲儿她到底有什么好,竟叫你如此沉迷于她?你说,你说呀!”
周子寒承受着她的拳头,咬着牙柔声道:“芸儿,你停下来,冷静些,咱们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了,别平白让这里的人瞧见了笑话,你看,她们都在看你笑话呢!”说完,朝院落侧门处一指。
司马芸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却见几个娇俏的丫鬟正在侧门处探出脑袋来望着自己,当下朝她们厉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哭么?还不滚?信不信我杀了你们?”说着,立即抽出腰间九节鞭,运劲朝那侧门抖去。但听“啪”地一声,九节鞭鞭头便已触到那侧门的墙壁上,打落了墙壁上的土坯。
那几个娇俏的丫鬟一见她这般神勇,登时吓得花容失色,缩回了脖子隐入院门土墙后不见了。
周子寒见她当场发飙,连忙将她抱了,臂膀正触到她的胸部,可这会儿也实在没心思想她那迷人的胸部,劝道:“芸儿,你这是何必?这里是莲儿她爹爹的府第,你在这里哭闹,万一伤了他府下的下人丫鬟,那不是跟莲儿她爹爹结怨么?她爹爹的功夫可是很厉害的。”
司马芸撇过头来,厉声道:“什么莲儿莲儿的,我不许你再叫她莲儿,我若再听到你叫,我就去杀了她,省得你老是对她朝思暮想的。哼,我才不怕跟霍老儿结怨呢!”
周子寒给她吓了一跳,急道:“她又没惹你,你干嘛要跟她过不去?”
司马芸见他还将手抱着自己,一把使劲推开他,起身怒道:“她是没惹我,可她瞧上了你,这就惹了我了,哼,谁叫你跟她偷偷摸摸地眉来眼去的?”
周子寒仰天叫起屈来:“芸儿,你说话好听点成不,我跟莲儿她是光明正大的,哪有你说的那么见不得人。”
司马芸冷笑一声,随即大声道:“光明正大?哼,光明正大就孤男寡女跟她独处一室?光明正大就打情骂俏?光明正大就搂搂抱抱?世上哪有这般光明正大法?”
周子寒见她说得这般大声,急道:“芸儿,你莫要再说了,成不?我算是怕了你啦,这里是别人的府邸,我们在这里吵来吵去的,那多不好,我面子失了不要紧,丢了你和你爹爹的面子那才不好啊!”说着,便上前要将司马芸推出去,准备出去说。
司马芸一把甩开他,恨恨道:“哼,明明是你这人死要面子,偏偏说成丢了我和我爹爹的面子。好!那咱们出去说,省得我瞧了这里心烦,走!”说着,拉着周子寒的手往院门外走去。
刚一出院门,周子寒眼光一瞟,却见一个绿衫女子正静静地立在院门处的土墙下,手里正提着一件黑色物事,周子寒瞧得分明,那黑色物事正是自己的黑色背包,而那女子正是贝锦仪。这乍然一见到她,周子寒大为奇怪,芸儿这小妮子不是说她早已走了么?当即失声叫出声道:“锦仪,你......你还在这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