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江西战场上,傅友德统领大军在建昌城驻守,陈友贵则是集合了邓克明从邵武撤退回来的两万人马,还有陈友谅从江州派来的五万援兵,加上他手中的将近十万大军。
于是陈友贵在龙兴城聚集了十七万大军,对外号称二十万,同时陈友贵开始疯狂地加固龙兴城防,并且在城外构建起密集的营垒和沟壕,准备将龙兴城打造城一座铜墙铁壁的堡垒,让怀远军有来无回,讨不到任何好处。
陈氏兄弟一人在江州,一人在龙兴,两人都好像疯子一样,疯狂地加固城防,将江州和龙兴打造成铜墙铁壁一般的堡垒,并且聚集江西一带可用的任何兵力,集中全部的粮食,准备和怀远军死战到底。
此时江西百姓已经纷纷逃命,如果逃命不及时,就会被陈家军抓去,然后开始疯狂地修建城防,最后被活活累死。
同时陈家军到处搜刮百姓粮食,然后运往江州和龙兴,所以就是逃过一劫的百姓,很多人家都已经没有粮食了,也活不下去。
于是很多江西百姓纷纷逃往建昌傅友德部治下,或者是逃往鄱阳湖中怀远军水师的驻地,他们知道哪里有粮食,怀远军也绝对不会让他们饿死。
一时间傅友德驻守的建昌城涌入了大量逃难的难民,怀远军仁义为先,纷纷安置这些饥民百姓,为此刘明远特意调拨粮食支援前线,派遣官员过去,安抚百姓。
刘明远知道大业的基础就是百姓,此时这些百姓无路可走,投奔怀远军,也是对怀远军的信任,而且刘明远心中也绝对不会接受这些百姓活活饿死的事情发生,毕竟百姓已经受太多的苦了。
但是此时坐在龙兴城中的陈友贵可是满心欢喜,他在得知大量百姓逃到怀远军治下之后,顿时欢喜地说道:“哈哈,这些饥民百姓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去吃刘明远的粮食,让刘明远好好破费一下,刘明远自诩仁义,我倒要看一看刘明远久经怎样对待这些百姓。”
但是和陈友贵一脸欢喜不同的是,他手下的众多将领们倒是愁眉苦脸,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江西子弟,而且守卫龙兴城的陈家军中很多人都是江西子弟。
胡延瑞此时一脸沉闷地朝着陈友贵说道:“大帅,百姓都逃亡了,明年地谁来耕种,到时候大军吃什么?”
胡延瑞的话顿时触怒了陈友贵,陈友贵立刻一脸愤怒地说道:“明年咱们就反攻了,到时候攻入刘明远的地盘,他那里有的是粮食,现在还在意那些饥民干什么,他们的死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只要大家守住了龙兴城,重创了傅友德,到时候一切都会有的。”
愤怒的陈友贵朝着胡延瑞说道,顿时让在场的众人都不敢吱声了,因为他们看到的是陈友贵已经狰狞疯狂的眼神,知道此时的陈友贵已经动了杀机,残暴不仁的陈友贵不允许任何人发对她。
于是众人也不敢再说话了,生怕触怒了陈友贵,到时候被他给斩了。但是胡延瑞还是站了出来,然后朝着陈友贵继续说道:“大帅,百姓都逃难了,手下的将士多数都是江西子弟,他们得知家人已经逃难了,也无心战斗,很多人都逃走了。”
“该死。”
陈友贵听了胡延瑞的话之后,狠狠地说道,同时一脚将身前的帅案踢开,然后愤怒地说道:“严肃军纪,再发现逃兵,一律处斩。”
面对陈友贵的疯狂,手下的将领们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此时陈氏兄弟都变的暴躁起来,动不动就要杀人,身边的将领们也纷纷回避,不想再和陈友贵待在一起了。
深夜,胡延瑞坐在营帐里面喝闷酒,身板还聚集着两个好兄弟,一个是泰康,一个是祝宗,两人当初和邓克明一同攻击福建,兵败之后就在邵武驻守,此时刚刚退守到了龙兴,再次见到呼延瑞瑞,心中不免一阵欢喜,于是就聚集到了一起喝酒。
“大哥,一个人喝什么闷酒,要喝也是兄弟们一起喝。”
泰康看着胡延瑞一个人在那里喝起来,脸上一阵失落,然后说道。
胡延瑞随后一阵叹气,他知道两个兄弟心中也不痛快,当初是他们劝说自己投降陈友谅的,而且当时的陈友谅也是一脸豪气,陈友贵也是将他们兄弟三人当亲兄弟看待,一时间竟然让胡延瑞有种天下豪杰,指点江山的感觉,一心想着追随陈友谅成就一番大业。
但是此时没想到,短短的三年功夫,一切都变了,陈家军遇上怀远军之后,一路失败,此时陈氏兄弟也没有了当年的豪气,反倒是变的暴躁起来,一个在江州,一个在龙兴,开始疯狂地加固城防,修建工事,准备迎战怀远军。
最令胡延瑞痛心的还是陈氏兄弟的所作所为,当初天完朝打着抗击暴元的旗号,解救天下穷苦百姓,但是此时这一切都已经变了。
天完朝的皇帝徐寿辉被软禁在龙兴城,天完朝唯一的将才倪文俊也被陈友谅诛杀了,当年的太尉邹普胜,此时圆滑本性毕露,和陈友谅走到了一起,唯一看不到陈友谅的赵普胜也被陈友谅杀死了,至于沔阳的明玉珍,也是胆小如鼠,根本不敢得罪陈友谅,在沔阳手握大军不敢妄动。
现在天完朝已经全部是陈友谅的了,但是也已经不再是当年豪杰并起的天完朝,治下的百姓也全部逃难到刘明远治下了,此时更是十室九空,饿殍遍地。
胡延瑞随后感慨地说道:“两位弟弟,还记得当初咱们兄弟三人一同起事的的誓言吗?”
泰康和祝宗两人一听,顿时站了起来,然后朝着胡延瑞激动地说道:“除暴安良,救民于水火。”
胡延瑞看着两兄弟大声地说道,心中也是一阵激动,但是随后又是一阵落寞,然后说道:“你我兄弟走到如今这地步,愧对江西父老啊。”
胡延瑞悲痛地说道,当初他和泰康、祝宗两兄弟结拜起兵,就是走投无论,但是后来又阴差阳错地投奔了元庭,随后又被陈友谅的大义感动,于是投奔了陈友谅,并且帮助陈友谅攻占了龙兴。
但是眼下看着陈氏兄弟祸害江西,胡延瑞心中一阵痛苦,他们都是穷苦子弟出身,但是胡延瑞心中还保留着本性,看到百姓受苦还是会心痛。
但是陈氏兄弟已经完全麻木了,甚至为了胜利开始不择手段,此时就是他们能够打退怀远军,但是江西也全部被毁掉了,将来也根本不是怀远军的对手,更不要指望攻入怀远军治下劫掠了。
听到胡延瑞的话之后,泰康和祝宗也是一阵伤心,他们也知道陈氏兄弟已经不把百姓当人看了,现在正在荼毒江西,江西百姓生活的还不如在暴元统治之下。
“你我三兄弟,当年也是结义起兵,那刘明远三兄弟,也是如此,但是如今看人家,这个天下都快是他们的了,等到时候打败了陈友谅,统一了南方,然后再挥师北伐,攻取大都,这是何等的辉煌和荣耀。”
说道这里,泰康顿时一阵失落,他知道这些和他们都非常遥远,他们现在唯一祈祷的是能不能保下性命。
此时一直沉默的祝宗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巡视了一下大帐的四周,看到没有人,帐外站岗的都是多年的兄弟,也绝对可靠。
于是祝宗突然朝着胡延瑞和泰康说道:“两位哥哥,当初我劝你们投奔陈友谅的,眼下是兄弟的错。”
听到祝宗的话,胡延瑞立刻说道:“三弟不可说这样的话,这事不是你一人的错,如果当初不是大哥我同意,咱们也不会投奔过来,以后修要再说这样的话。”
祝宗接着说道:“大哥,二哥,竟然你们都这样说了,就是还相信你们这个三弟,那么我就再提议,咱们投奔怀远军,投入刘明远麾下。”
听了祝宗的话之后,胡延瑞和泰康顿时一阵惊骇,他们绝对没有想到祝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两人随后就沉默了。
胡延瑞随后说道:“兄弟,如果咱们再投奔怀远军,那么刘明远和他手下的将领们会咱们看咱们三兄弟,不忠不义,当初投奔陈友谅,如今看到陈友谅不行了,又来投奔他们,咱们还怎么做人。”
胡延瑞的话非常有道理,但是祝宗立刻反驳道:“大哥,咱们现在过去,可以让傅友德很快攻占龙兴,那么江西的百姓就少受苦了,三弟知道大哥怜悯江西百姓,如果让大哥牺牲名节,换来江西百姓少受苦,大哥愿不愿意?”
祝宗的话说到胡延瑞的心坎里面了,他顿时说道:“如果真是如此,我胡延瑞可以不要任何名节。”
说完之后,胡延瑞就沉默了,刚刚他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节,但是现在想来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自私。
“三第,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咱们兄弟三人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如果打不过怀远军,咱们可以继续落草啊,还是一样逍遥快活。”
泰康随后说道,但是胡延瑞立刻打断了泰康的话,然后一脸清冷地说道:“我决定投奔怀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