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看看手表说:“茶州大学校长已经约好了下午五点和您见面,您看……”
毛竹峰一拍脑袋:“嘿,那老小子的约,你不说我还当真忘了。算了算了,年纪大了就是身不由己哪。”站起身与宋保军恋恋不舍的握手:“小宋啊,你过几天有空一定去我家里坐坐。”
“记住了,竹老多多保重。”
刚坐回位子想和叶净澈搭讪几句,前排学生递过来一个折成方胜的纸条,说:“大师,这是前面有人传来要交给你的。”
“谁啊?”
宋保军接过拆开一看,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张带有特殊的香水味,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你上次写的是苏东坡的诗,这次写的是苏东坡的词,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他。我也很敬mu(慕)苏东坡,真的希望能和你做朋友。下课我在走廊等你。”
上周课堂他接到的纸条也是因为苏东坡想要交友,和上次一模一样,字写得扭曲歪斜,和小学生差不多水平。
应该还是那个尼日利亚黑妹写来的,不过上面的语法有了很多进步。
这次宋保军不知该将纸条转交给谁了,苦笑着抬头望去,却又愕然愣住。
只见角落的尼日利亚黑妹正和身边的男生热烈拥吻,两唇相接,不知亲了多久,手臂互相紧紧勾住对方脖子,显得难舍难分。
上次和这次的纸条,绝对不是尼日利亚黑妹写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纸条的来源另有其人。
那是谁?
宋保军突然生出一股兴趣,看样子纸条的主人绝非凡品。
原因当然很简单,上次的书法课上他写出一笔臭字,遭到所有人的鄙夷。这次的课堂他大出风头,所有人抢着追捧,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纸条的主人在宋保军不被所有人看好的时候便主动递纸条结交,显然出自真心。
这个人不管是美是丑,是男是女,宋保军不想办法见一见总觉得对不住自己。
伸手碰碰前排同学的后背,问道:“这纸条,是谁递过来的?”
那位同学登时瞠目以对:“前、前面那么多人,我记不清楚了。”
“唉,算了,不好意思啊。”
宋保军唉声叹气,纸条突然被叶净淳劈手夺过,格格笑道:“有美女向你求爱了?”
“就我这种型号的,有谁看得上?是一个想要学习书法的爱好者想同我交流讨论。不过就算真的有美女求爱,本人也不会动心的。因为小叶子就在我的眼前。”
叶净淳轻轻笑道:“想得美啊你。”打开纸条一看,原来是讨论苏轼的内容,而且那字确实写得勉强,似乎真的是向宋保军求教的后进学生。便放下心思,把纸条还给了他。
不久之后裘元成宣布下课。叶净淳说要和宋保军一起吃晚饭,以庆祝他写出震惊竹老的作品。
可爱的女孩子嘻嘻笑着,略含一点羞涩,拉着他的手随人群走出教室。
不料走廊外一大堆人都在等着宋保军,都是同堂上课的学生。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看见他出门蜂拥而上,围作一团,将宋保军挤在中间。有的想交换肥鹅通,有的想聊天攀谈,有的问竹老的电话号码,熙熙攘攘吵成菜市场一般热闹。
不知是谁提议说请宋大师上酒家,众人纷纷响应,你抓住胳膊我拉住衣袖,簇拥着宋保军朝樟树街方向去了。
一群人在耳边吵闹,宋保军突然想起纸条的内容,回头一看,有个亭亭玉立的身影兀自站在门外的走廊看着自己,眼中微带失望。
那身影依稀有些熟悉,好像便是上次有人提过的韩国女留学生、三球集团总裁的千金、少女大腿时代的前任成员林贞贤。
宋保军来不及思索,被人用力拽下了楼梯。
一起去吃饭的共有十二三人,有男有女,大多是中文系学生,另有几个其他院系的书法爱好者。柳细月没来,看见叶净淳拉宋保军的手,当时就给气饱了,还来作甚?
来到樟树街,找到一家大排档围坐一桌,点菜上酒。大家都是学生,还没有学会像社会上的成年人讲究排场和虚荣,点的基本是家常菜和便宜的“茶江冰啤”。还有人怯怯的提议要不要aa制,以免最后没钱付账。
总算宋保军大方,轻轻一拍桌子微笑道:“不要急,这顿饭由我请客,谁若是抢着买单的,就是跟我宋保军过不去。”
高得过分美得出奇的叶净淳坐在他的身边,竟不会让人有何不协调,反而给人“男才女貌”的感觉。因为宋保军的表现让人觉得他的才华配得起天下各种型号任意一种美女。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这是我国自古以来对男女相配最重要的审美观点。男的才华过人,女的美貌无双,自然就会叫人忽略其他因素。
席间宋保军谈笑风生,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大家都夸他大师风范。
众人交换电话号码,约好今后常常联系。吃过饭后,宋保军想去买单,却有一位同学抢上来给结了账。宋保军在心里认真记下那位同学的名字。
……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花美男屈景森已经等候多时,谭庆凯正陪着聊天。两人之间缺少共同语言,一直干巴巴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军哥!”
“什么风把花美男给吹来了?”
屈景森对这个绰号深恶痛绝,但从军哥口中说出却毫无办法,应道:“没什么,特别来找军哥聊聊工作进度。”
“是黄诗棉那码子事吧?说说,都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宋保军接过谭庆凯递来的烟,道:“你小子怎么不玩魔鬼野兽世界了?”
“我,其实也不是很宅。”谭庆凯说着用手机发了一条肥鹅通聊天信息。
“去死吧你。”宋保军不耐烦的摆摆手,又说:“跟黄诗棉搞得怎么样了?没被拒绝吧?”
屈景森有些不太好意思,说道:“昨晚我特意去黄诗棉宿舍楼下逛了逛,有个女的主动来问我要电话号码,一聊起来,正好就是黄诗棉。”
宋保军和谭庆凯顿时目瞪口呆,后者结结巴巴的说:“花美男,你给我等屌丝留条活路好不好?那黄诗棉长得怎么样啊?有没有和她那个?”
屈景森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那个女的有狐臭,要不是记得军哥的交代,我根本不会靠近她三米之内。她约我今天下午去逛街,就陪她逛了逛。”
谭庆凯忙说:“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啊。怕狐臭吗?身上多喷几瓶香水盖过去就是了。”
“你哪里懂了,要和一个女的上床,非常简单,不用花什么心思。但是想走进她的内心,就得一步一步来,没有一两个礼拜根本办不到。”
谭庆凯越发郁闷:“你说上床很简单?老子二十年了还是处男,你他妈的在老子面前炫耀?”
屈景森说:“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还是处男。”
谭庆凯怒道:“我和你没有共同语言,以后不要和我说话!”
“好吧,其实我就是想说,要搞定那个黄诗棉,恐怕得花十来天工夫。”
宋保军点点头:“没关系,你只管放宽心态,最终成不成都不要紧,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太过急于求成的话,可能效果适得其反。最后,也给自己想个脱身的办法,不要把自己陷进去了,你那单暖暖可是个好女孩,别做什么对不起她的坏事。”
屈景森苦笑道:“你若是真希望看到我和单暖暖好,那就别叫我出卖色相了。”
谭庆凯喝道:“这是军哥对你工作能力的认可!啰嗦什么!”
“好、好吧!”
……
周四有一场中文系古文二年级联队对建筑学院园林景观学专业三年级的篮球比赛,宋保军照例把宅男兄弟会组织起来出场作战。
由于上一场比赛战胜了强大的考古队,这次宋保军和他的弟兄们获得了比较多的关注。前来现场观战的中文系学生比上一次多了整整十倍,足足一百人——上次比赛中文系的观众只有十人。其中古文二年级一班和二班本班同学就占了一半,而且还是靠着柳大班长的个人魅力才勉强过来的。
另有五六十个园林景观的学生是专程来看中文系拉拉队美女的,坐在宽敞的球场观众席里,人群稀稀拉拉,比上一次庞宇涵的上千名粉丝差得远了,摆明是一场不引人瞩目的比赛。
园林景观队也是一支弱队,上个赛季没出线,队员们都是文质彬彬的书生,和“茶校病夫”中文队有得一拼。他们在上周的比赛中以三十五比二十二艰难的战胜了音乐学院的音乐教育专业队。值得一提的是,音乐教育系全系只凑出了五名男生,连个替补都没有。而更为可笑的是,去年的联赛中中文队和音乐教育队有过交锋,结果被对方打败。
比赛还没开始,已提前三天被茶校电视台《体育热点》栏目评论员列为本轮赛事最没有看头的一场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