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分别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洒下柔美清光,勾勒后山隐隐轮廓。

满天闪烁的星斗与满营闪耀的灯火交相辉映。

微风轻拂,榕影婆娑,夏虫躲藏在花草间,自由自在地鸣唱。

向山顶弯曲延伸的木梯尽头,可见一栋简易的双层亭楼。

期间灯烛荧荧,飘散出淡淡檀香。

轩辕星、公孙娥英母子二人,在亭内忙着摆放用餐的器皿。

“娘亲,月儿他们是不是要回苗桑了?今晚,该是特意为他们饯行吧?”

轩辕星摆弄桌上的碗筷,乖巧地望着公孙娥英。

“是呀,目前战事吃紧,大军要撤回濮水,未来形势如何变化,你爹爹和我都无法把握,嫘月他们只有回到苗桑才是最安全的,我想他们明早就会动身。”

公孙娥英知道,星儿是舍不得嫘月离开,借此说明利害,也好让他明白。

轩辕星失落地点点头,然后从脖颈上掏出滴血菩桑子。

思索后,问到:“这个是月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娘亲您看,漂亮吧!月姐姐回去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我也想送她一件礼物,就是没想到什么好东西,娘亲,您觉得星儿送什么好呢?”

公孙娥英靠在轩辕星身边坐下,轻轻拿起滴血菩桑子。

仔细把玩后将其放回轩辕星领口,慈眼瞧着轩辕星。

她柔声嘱咐:“昨夜,我就看到了,这滴血菩桑子异常贵重,我们王府中恐怕没有那件宝贝能与之媲美。星儿,你可要好好保管,这是月儿的一片心意,而且千万不能随意拿出让人看见。”

轩辕星看见母亲慎重的模样,没敢吱声,只使劲儿点头。

“至于,回礼嘛。”

公孙娥英继续补充到:“回送礼物,只要是星儿觉得在心中很重要,而且能代表你心意的就行,娘亲可不能替你做决定。”

“伯母,我们来咯……”

从木梯上飞奔而来的嫘月,打断了母子间的对话。

紧跟的是嫘素素,后面则是陆子松和轩辕横,他们正慢步闲谈。

“来来来,我的乖月儿,快坐下,马上开饭!”

公孙娥英笑脸相迎,招呼众人入座。

轩辕星忙不迭拉嫘月坐在自己身旁。

“子松、素素,尝尝娥英亲手酿的桃花酒。”

刚入座,轩辕横便拿起桌上的陶罐,准备斟酒,却被公孙娥英拦下。

“你呀,总是改不了老毛病,上桌就是酒。

要喝你自个儿喝,我们可要先喝一碗莲子羹,先养胃,再饮酒!”

说话间,公孙娥英给每人都乘好一碗汤。

汤色浅黄晶莹,散发阵阵清凉淡香。

“好好喝的莲子汤!”嫘月迫不及待地尝上一口。

“夫人,这是用蜂蜜煮的莲子吧!真是甜润爽口,唇齿留香。

”素素满心赞叹。“这汤中还有另外一种香味,却不知道是什么?”

公孙娥英刚欲解释,却被轩辕星占了先。

“素素小姨,你可算是问对了。我最喜欢娘亲煲的汤,夏日也常喝莲子羹,因为蜂蜜、莲子都有去热解暑的功效,不过,娘亲说蜂蜜过腻,莲子带涩,需要加入少许九尾籽,如此做出来的莲子羹,香气淡而不浓,味道甜而不腻。”

嫘月、嫘素素听得解释,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子松只知道夫人精通药理,没料想夫人更擅于美食。汤是甜而不腻、淡而不浓,酒更是浓而不烈,纯而不燥。来,我和素素就先干为敬,以感谢王爷、夫人连日照顾款待。”

“唉唉!子松在横某这里可不要见外。你们能带月儿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明日你们就要启程,一路上多多保重。干!”

“子松、素素,当前战况复杂,回去路上多加小心,我现在不宜饮酒,就用这莲子羹,以汤带酒,祝你们一路平安。”

“哼,大人们喝酒,你一个小孩儿也跟着凑热闹。”

当陆子松等人举杯时,轩辕星也偷偷倒了一杯桃花酒,正准备喝上一口。

被嫘月当场“揭发”,逗得众人开怀大笑。

“不妨事,月儿,你也可以喝点儿,这桃花酒是我用糯米酿制,再加入今年二月间采摘的桃花调配而成,酒性温和,还可以美容哟!”

公孙娥英笑着给嫘月也倒满一杯,故意把“美容”二字加重。

嫘月看着酒杯中殷红的液体,将信将疑,轻轻抿上一小口。

“真的好香,甜甜的,有一股蜜桃的味道,好好喝呀!”

嫘月挑动细长的眉毛,舔了舔红唇,忍不住又尝了一口,娇美可爱的模样,又引来众人齐笑。

“其实,九洲之人皆以为我们药族擅长炼药用毒,却不知我们也推崇养身之道,是药则有毒,药效越大,毒性越强,只在用药用毒之人如何取舍平衡,所以药族许多前辈,在探索药理毒性到一定阶段,他们都会专注于对普通食材、日常饮食的研究,更注重养而不是治。我也是在怀上星儿的妹妹后,才将心思转移到这方面。”

公孙娥英轻抚隆起的腹部,继续说道:“所以呀,大家一定要尝尝我亲手做的这道清蒸鲤鱼。”

跟随公孙娥英所示,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饭桌中央的扇形陶盘。

但见盘中圆弧形鲜嫩鱼片层层叠加,如孔雀开屏般均匀铺陈开来。

白皙的肉片上粘满屡屡黄白相间的丝线,浸润在金黄色的汤汁中,质感细腻,色泽润滑,升腾出阵阵浓郁的香气。

“伯母,您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什么花瓣呢!太漂亮啦!”

正说着,嫘月迫不及待夹上一片蒸鱼放入口中。

“好香好滑,我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看着嫘月尽情享受美食的样子,众人禁不住都动筷尝鲜。

“这蒸鱼爽嫩鲜香,味道自是与别处不同。夫人,你可要教教我,这道菜的诀窍。以后呀!我也能常做给月儿他们吃。”

嫘素素平日也会做些家常饭菜,却还从未想过把一道菜做得如此美味精致,不禁萌生学艺的念头。

轩辕星本又想抢着回答,好在嫘月跟前炫耀。

无奈自己太过贪吃,现在是满口的鱼肉、满嘴的汤汁,哪有功夫开口!

“也不算什么诀窍,只不过要蒸好这盘鲤鱼,一定要做到‘三好三巧’。”

公孙娥英一边给孩子们夹鱼,一边娓娓道来——

“第一是鱼好。鲤鱼以大河生养的肉质为最佳,蒸鱼必选初夏时节产子之后的河中鲤鱼。春冬季节,鲤鱼都喜欢吃水中鱼虾,以补充所需养分,鱼质大都肥腻松软;产子后则多食水草,因此鱼质更细腻而少腥味。况且上天有好生之德,若宰杀一条待产之鱼,必定扼杀千百幼鱼生命,所以轩辕渔翁在初春时节,都不会下河捕鱼。”

嫘素素用心倾听,连连点头。

“第二就是水好。蒸鱼时需选用山间泉水而非井水,井水无波,泉水长流,相对而言泉水吐纳山石灵秀,润泽草木枯荣,澄澈明净,清洌甘醇,用其蒸煮,更可提升鱼肉的鲜、香、味。

第三就是刀工好。你看这弧形鱼片,每刀下去的角度、力度都要精准,才能保证鱼片形状、大小、厚薄完全一致,不仅仅是为美观,更是为蒸煮时均匀受热,提升口感。”

“夫人,那‘三巧’又有怎么讲究呢?”

嫘素素细细揣摩。

“第一呀,是用时要巧。既然是蒸鱼,蒸煮就是关键。蒸时过长则鱼肉松散,养分流失,蒸时太短则肉质生硬,鲜味不足,通常蒸鱼只需一盏茶的功夫,前半段采用实蒸,后半段应用虚蒸。”

“娥英伯母,什么叫实蒸,什么又叫虚蒸呀?”

嫘月禁不住好奇发问。

“实蒸是大火沸水蒸煮,虚蒸就是熄火后,以沸水存留的热气焖煮,如此一来,既可将配料的营养渗透鱼片,又不失鱼肉本身的鲜嫩爽口。”

“月姐姐,这就叫虚实结合,跟爹爹用兵打仗是一个道理哟!”

轩辕星好一阵狼吞虎咽,饭菜微饱,也开始搭话。

“就你懂得多,我在修炼元力技法时,也是懂得虚实结合,哼!”

嫘月毫不示弱。

陆子松、轩辕横自顾着吃酒,到无暇顾及孩子们的打闹。

公孙娥英见两个孩子又开始斗嘴,到觉得很是可人。

她不住地摇头轻笑,继续解释:“再者就是用料巧。且不说盐、酒、醋之类的基本调料必须恰到好处,曾之一份则鲜不足,少之一分则腥味重,其他的辅料也是及有讲究的。

你们看,这些鱼片上的黄白丝线,其实就是用油酥过的姜丝和用倒仙花花瓣切成的细条,细如发丝的黄白线条,粘附在略显棕红色的肉片上,不但起到除腥提鲜的作用,又使每片鱼肉变成如长满纹路的花瓣,增加其观赏性。”

“噢!难怪我刚才一直没看出这是鱼片,认为是什么可以吃的花呢!美食、美食,首先要美,才想吃,对吧伯母!”

“对对对,我就知道我们月儿爱美,这不美、不好看、不好吃的菜,怎么配得上我们苗桑美丽的圣姬呢!”

嫘月被公孙娥英故意打趣,顿时羞得脸颊通红,机灵的她赶紧转移话题。

“伯母,你快说说第三巧是什么?”

“最后就是用汁要巧。蒸鱼多半是气香而味淡,口感酥嫩而少润滑,上汁就是为弥补此两点不足。

我先用乌鸡油煎汁,因为乌鸡油营养丰富,且油而不腻,鲜香爽口,再配以橙皮、杏仁、枸杞子、金银花等调汁。

然后去渣浇入刚出笼的蒸鱼片,这道最适合夏天食用的,‘雀尾屏花’清蒸鲤鱼就算大功告成!”

听完“三好三巧”的蒸鱼技法,嫘素素感叹之余,却心生怜惜。

“雀尾屏花,真是好听的名字……”

“夫人,您挺着大肚子还亲自下厨,不说别的,单就做这道蒸鱼的功夫,就可以练出一颗丹药来了!夫人当我们是自家人,何苦大费周章,又是桃花酒、又是莲子羹,还有这满桌的菜肴,您可别累着身子,动了胎气。”

“素素,我不累!边境战事紧张,你们来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坐下来好好吃顿饭,明日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再聚……”

突然间,公孙娥英美眸中流露丝丝感伤。

自从交战以来,她夙兴夜寐,整日担忧。

生怕哪一日醒来,就再也见不到自己最疼爱的星儿,就再也见不到自己最深爱的丈夫。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这种感觉日趋强烈。

“夫人出身药族,制药炼丹必是精益求精,习惯成自然,这做菜嘛,也必讲究个尽善尽美,就是不知,我们素素长老学到一招半式没有,要是学会啦,我和月儿以后可算是有口福咯!”

陆子松感到气氛不对,及时打趣化解。

“美得你!”素素撒娇回应。

“我说,我们可别只顾着说话,这一大桌子菜,还要加紧吃哟!来来来,我们一起再喝一口。”

随着轩辕横的附和,满桌人继续开怀畅饮。

饭局至中途,轩辕星就嚷着已经吃饱,拉着月儿跑向后山榕树林。

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不久,公孙娥英、嫘素素也称要说些女人间的私房话,离席走向阁楼房间。

亭内唯剩下轩辕横、陆子松二人对饮畅谈。

“听星儿说,此亭台是王爷亲手建造,匾额上的‘望秋’二字也是王爷亲笔题写,子松却不知王爷取此名的用意,只怕不是遥望宛秋城这么简单吧?”

陆子松手举酒杯,走到亭口,抬眼问道。

“依子松看,望秋二字还有什么复杂之处?”

轩辕横也端起酒杯,朝向亭外的军营及营外夜色下朦胧的宛秋城,反问子松,眼内包含少许惆怅。

“复杂到谈不上,子松只是从中感到王爷的某种期盼,又或许是某种等待,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仅仅一丝感觉。”

“哈哈哈,横某曾听月儿父亲说过,子松是苗桑族不可多得的人物,看来此话不假,不假!”

轩辕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转身注视陆子松,正色说道:“横某有一事相托,子松可否答应?”

陆子松见轩辕横突然发问,又如此郑重,一时不敢贸然应答。

只面带惊愕,默然不语。

轩辕横则继续说道:“后山是宛秋高地,建亭不仅是为观赏宛秋山色,更是为观察城内外地形,这一点想必子松已然知晓。

另外,子松你也清楚,我轩辕在九洲诸国中实力最弱,联军入境轩辕将近半载,战事旷日持久,消耗甚大,长此以往国内恐生变数,内忧外患,危机重重。

所以我将决战之期定在两月后的深秋,唯有尽早结束战乱,才能保我轩辕度过此劫。‘望秋’之深意,便在于此。”

陆子松听后连连点头,眼含敬佩。

“想不到王爷在半年前驻军宛秋之时,就已经筹划好破敌的策略,恐怕联军必将一败涂地。王爷既已成竹在胸,那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子松又能帮到王爷什么呢?”

轩辕横没有着急回答,深邃的目光再次向远处凝望。

半晌沉默后,蹙眉叹息道:“战场瞬息万变,世事变幻莫测,偌大的九洲天地风起云涌,又岂是我轩辕横一人所能左右,来日,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暗流险阻……子松,横某所托之事就是星儿。”

“星儿?”陆子松一脸茫然。

“是的!”

轩辕横走到陆子松身旁,紧抓其手臂,神色异常严肃。

“月儿的父亲是我同窗,她的母亲又与娥英是挚友,如今,我们订下星儿和月儿的婚事,便是亲上加亲。子松,假若将来我与娥英有什么不测,请你务必保全我家星儿。子松,你可愿答应?”

陆子松原本认为轩辕横所托,可能是些借苗桑之力援助轩辕之类的话,因此,处事谨慎的他并未在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听得轩辕横如此一说,他内心更觉惊诧。

在他看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轩辕战神,身怀纯金气界的元力修为,拥有叱咤风云的雄韬伟略,永远也不可能有什么不测。

可当他看到轩辕横包含惆怅、略带恳求的神情,分明又能体会到,眼前之人释放的担心和忧虑。

“王爷放心,若真有那么一日,只要有陆子松在,星儿必定毫发无损!”

陆子松反握住轩辕横的手臂,每一个字都吐得清晰有力。

轩辕横和陆子松在望秋亭饮酒畅谈,直至夜深。

山中时不时能听见两人开怀大笑。

偶尔也夹杂着轩辕横的阵阵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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