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虽然之前极为厌恶莫桑冲,但此刻看到他竟也如同亲人般亲切。
“莫桑冲,怎么是你?”
那人转身过来,也是一脸惊愕道:“黑牛大哥,真的是你?”
黑牛上下打量起莫桑冲,苦笑道:“你怎么也被弄成这幅模样?”
莫桑冲嚎啕道:“那天我正在打盹,突然听到你们在甲板上争吵,我想出来看看热闹,刚走出船舱就被一个大浪卷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她们抓了起来,逼着我去给那国王当妃子!”
黑牛突然醒悟道:“哎呦,我差点忘了,你可是江湖闻名的摘-花大盗,这对你来说,可是大大的便宜啊!”
莫桑冲听了这话,额头上的眉毛都快挤到一堆。“占个屁的便宜,你不知道那国王……”
黑牛兴奋道:“那国王怎么了?是不是绝世美女?”
莫桑冲捶胸顿足道:“绝世美女?黑牛哥,你不要逗我了,那哪是什么绝世美女,完全就是绝世丑女,那国主重逾三百余斤不说,还满脸麻豆,嘴大眉浓。亏我莫桑冲采了半辈子花,真真就没有见过如此之丑的女子!”
黑牛也被吓到:“这…这太可怕了,我们得赶紧跑出去。”
莫桑冲道:“如何逃得出去,上次自从被你师父废了元气之后,轻功大打折扣,且这双脚被缠得血肉模糊,哪里还能走路!”
黑牛道:“不关事,今日我们相遇,好歹也算同病相怜,不如我搀扶着你走。”
莫桑冲感激涕零道:“那劳烦黑牛大哥了,此番若能逃出,那便是死也值了。”
两人正要逃窜,不料运气太霉,正好被巡逻的卫士逮住,又被五花大绑捉回了闺房。那贴身宫娥将两人逃亡之事禀予了相国。相国勃然大怒,下令嬷嬷过来对两人分别重责二十,并严加约束。嬷嬷领命,带了四个手下,捧着竹板,来到楼上,跪道:“两位贵人不听招呼,相爷令打肉。”黑牛看了,原来是两个长须妇人,手持竹板,约有四寸宽,八尺长。不由分说,嬷嬷身后上来四个微须妇人,一个个虎背狼腰,前面那个妇人分别将黑牛和莫桑冲的中衣褪下。后面两个妇人举起竹板,一起一落,瞄准屁股、大腿,一路打去,只疼得两人呜呼哀哉。
李少白和南宫燕一行人在驿站休息一日,第二日求见相国,却听管事的说相国有急事求见圣上,于是又等了半日,这才见到神色匆忙的相国。李少白道:“相国前日不是说送我们去南海巫岛吗?怎么不见行动?”
相国道:“李小姐有所不知,瀛灵岛地处南海以东,靠近东瀛倭国,那倭国虽人人身材矮小,面目丑陋,但野心不小,一直觊觎我瀛灵岛,昨天有人来报,说是倭贼已在沿海一带猥琐行动,封了去巫岛的海路。”
李少白急道:“那怎么办?”
南宫燕道:“怕啥,不就是几个倭贼,以你的身手还怕了不成?”
李少白道:“哎,若是在陆上,我倒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在海上,那船这样一颠簸,我就晕歇菜了,如何能上前杀敌?”
相国道:“原来李小姐是修行高手,那这事也好办,不如将倭贼引到岛上,我们将其一举歼灭!”
李少白道:“如此正好!”
那相国附耳过来,将计策一一道出。岛上守卫撤走,那倭贼果然上当,以为防卫松懈,于是弃船上岸,正好落入李少白的拳套。那倭贼中虽然也有不少武士,但手短脚短,行动十分笨拙,哪里是李少白的对手,只不到一炷香的光景,就被李少白打得溃败而逃,所剩者不过十之一二。
国主见李少白打退了倭贼,龙颜大悦,决定亲自召见。李少白十分高兴,心道终于可以见上这女儿国主一面,也算不枉此行。可当他真的见到女儿国主时,却悔得肠子都要青了,惊得晌午刚吃的饭差点没吐出来。原来国主身体敦实,手臂粗如男子大腿,坐在龙庭之上横肉几乎挡住了后面的整个屏风。此刻李少白突然感觉十分幸运,幸好这国主的口味奇特,选了黑牛为妃,若是看中了自己,那岂不是呜呼哀哉了?
女儿国主想要赏赐李少白,问其要何物,李少白想都没想,一心要挽救黑牛于水火,国主虽然稍有犹豫,但还是应允了。黑牛正在受缠脚之苦,却听国主召见,见到李少白后声泪俱下,痛诉遭遇,看得连杨倩和南宫燕都颇为辛酸。只是那莫桑冲被留在了女儿乡,自此与那国主朝夕相对,也算了却了恶报。
相国领了圣命,派了一首大船,送众人前往南海巫岛。那些水手虽都是粉面妇人,但水性姣好,船行了两三日,就到了巫岛。眼瞅就要见到娘亲,李少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刚下船就抖擞精神,奔向岛屿深处,黑牛一行人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李少白莽莽撞撞,踏着疾风步,冲过了一道树林,却见岛的正中矗立着一座千丈高峰,喜道,莫非这就是神女峰。正在此时,却见几个人影飞过,拦在面前。一女大呼道:“何方淫-贼,竟敢擅闯神女门,快报上名来!”
李少白回头一探,竟然是几个风姿绰约的美貌女子,她们每人手持一柄宝剑,亭亭玉立,恍如仙女下凡,虽言语严厉,可完全看不出半点杀气。
李少白见施礼道:“各位神仙姐姐,误会误会!”
为首一个粉衣女子道:“休要狡辩,我且问你,你从何而来,为何来到我南海巫岛神女门?”
李少白兴奋道:“敢问神仙姐姐,这里真是南海巫岛?”
粉衣女子道:“莫要油腔滑调,若你不从实招来,定饶不了你的性命!”
李少白急道:“在下真是为了神女峰而来!”
粉衣女子嗔道:“那你说,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李少白道:“我就是来找一个人!”
粉衣女子道:“什么人?”
李少白喜道:“水圣苏碧月!”
粉衣女子怒道:“你这淫-贼好生无礼,尽然直呼我们宫主的名讳,姑奶奶今天就要教训教训你!”说罢拔出宝剑,就要刺过来。
李少白并不还手,只是用疾风步避开,同时道:“烦请姑娘带我去见你们宫主,在下确实有要事相报!”
那粉衣女子刺不到李少白,恼道:“休想!”与此同时,其余几个妙龄女子也手持长剑,一齐攻向了李少白。
李少白疾风步使得出神入化,众女虽一起上却没有沾到李少白的衣角。
李少白道了声:“得罪了!”反手扣住那粉衣女子,瞬间擒获,潇洒飘逸。其余女子见粉衣女子被擒,一时慌了神,皆不知如何应对。
那粉衣女子满脸绯红,嗔怪道:“淫贼,快放了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李少白戏言道:“哎,看你长得倒是漂亮,本来是想娶你当老婆的,可心肠这般毒辣,我看还是算了!”
粉衣女子以为李少白是故意轻薄于她,粉脸恼得铁青。
正在此时,却见一老婆婆带着一群红衣女子押着数人走到近前,李少白一看,被押之人竟又是南宫燕一行。
那老婆婆道:“快放了牡丹,否则我就杀了这几人!”
李少白苦笑:“又来这招?我说黑牛,你怎么回事,让你保护两位姑娘,怎么总是被抓?”
黑牛羞愧得低头道:“师父,你还是快放了那位姑娘吧!万一把她们惹急了,你老人家可就要痛失了一个好徒弟了。”
李少白苦笑道:“也罢,我迟早要被你这黑蛮子气死。”于是解开牡丹的穴道,牡丹反手一耳光打在李少白脸上,只听见“啪”的一声。
凭着李少白的修为,要避开这一耳光并非易事,只是他精神有些恍惚,竟然没有躲开。待耳光过后,他才捂脸叫疼。“怎么又是扇耳光,我就纳闷了,如今的女子‘三从四德’学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成了暴力狂?”
牡丹回到那老婆婆身边,委屈道:“余婆婆,这人好生无礼,竟敢轻薄于我!”
余婆婆怒道:“臭小子,你好大胆子,竟敢在神女门撒野!”
南宫燕翻脸道:“死呆瓜,你说去打探,竟然是去这等肮脏事,哼,真是不要脸!”
李少白是百口莫辩。余婆婆趁机双掌击了过去,李少白猝不及防,出掌相接,却被一股捶心掌力击退了数丈,身体重重地撞在一颗椰树之上,只听轰的一声,那又高又大的椰树竟应声倒地。
“好厉害的掌法!”李少白暗自称奇,对眼前的花甲老太心生出三分怯意。
余婆婆质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擅闯神女门!”
李少白虽性格不羁,但对老弱妇孺却极为尊重,礼貌道:“婆婆,在下李少白,来此地是为了见你们宫主。”
余婆婆余怒未消道:“放肆,就凭你这无名小辈也配见我们宫主!”
李少白好言相告,却被泼了冷水,但他已暗下决心,此番若是见不到碧月仙子,他绝不离去。
余婆婆道:“年轻人,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不然你朋友恐怕性命难保!”
李少白知对方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且刚才那掌隐约透露出的霸气亦是极为厉害,若是硬拼,心中却没有胜算,更何况杨倩和南宫燕一群人的性命还掌握在对方手中。
李少白丢下七星剑,请求道:“休要伤害他们!”
余婆婆一声令下,让左右侍剑女将李少白捆绑起来。又将众人一起押解在神女峰的剑湖之底。原来这神女峰地处南海一隅的巫岛正中,峰谷处有一湖,名为剑湖。神女门环湖而建,秀阁香亭,曲水通幽,风景宜人、恍如仙境。这剑湖底下是一个巨大溶洞,洞中有多处封闭石室,原本是神女门关押犯规的弟子,此刻被用作收押众人。杨倩、南宫燕单独被关在一室,李少白等人则被关在另外一室。
室中阴暗潮湿,唯有洞顶映射着蓝色水纹,黑牛闷得发慌,便问道:“嘿嘿,师父,你说那粉衣姑娘为什么要打你呢?是不是你对她……”
李少白斥道:“呸,你这黑厮又在胡说八道,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黑牛吓道:“别别别,俺就是随便问问。”
李少白道:“你这呆子还有脸问,若不是你这没保护好南宫郡主和倩妹子,我们怎会被关在此地。我没问你的罪,你倒还来故意气我!”
黑牛道:“嘿,不是俺黑牛无用,确实是那老太婆太厉害了,俺黑牛打不过她,他们两个也看到了,你不信就问问。”
那两个水手也点头道:“是啊,李大侠,那老太婆确实厉害,黑牛大爷都没能近得了她的身!”
李少白也暗自称奇,那老婆婆的功力之强,远在己上,自己用了五六分宗气,都没能让她动摇半分,更不用说黑牛。
碧月宫内殿上。
余婆婆小心翼翼地走到殿上,敬跪在地上:“宫主,今日老身在林子里抓了五人,四男两女,其中有一男子,姓李名少白,好像是中州出了名的后起之秀。”
碧月仙子道:“李少白?莫非就是击退欧阳虹宇,挫败风鹤道人白素稽的李少白?”
余婆婆禀道:“正是此人,而且南宫凌天的女儿南宫燕也和他在一起,想必他已经得到了绿翡翠?”
碧月仙子道:“他们来我神女门作甚,余婆婆,烦劳你将他们好生看管,最好逼他们说出绿翡翠的下落!”
余婆婆道了声“是”后,轻轻退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