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身为商队的护卫队长,李芸儿当仁不让的迎上前去。
打量了那群蒙面强者片刻,不待对方开口,当先高声娇喝道:“此地素无强人出没,诸位朋友莫非是遭遇了什么难事,逃亡到了此地。”
定定的望着出落得国色天香的李芸儿,那位貌似头领的蒙面强者微微一愕,旋又眉头一扬,淡淡的应道:“不错,我们兄弟被官府追缉,四处流浪。因身上盘缠用尽,只好守在此地,与过往商队相借一二。”
以往,前来归附一方楼的逃亡势力皆是借助了楼中的旁人,这让一心想为一方楼的发展壮大出一番力的李芸儿一直耿耿于怀。如今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机会,当即不禁心中一动。
沉吟片刻,只见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荷包,朝着那位头领远远的抛了过去。
待对方接住,旋又言辞恳切的说道:“如今官家腐朽,处处皆是官匪勾结,下面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你们就不要去打家劫舍了。这里有我近些年来积攒的一些金银,你们将就着先用,就留在此地等我。待我押送这趟货物返回之后,再为你们引荐一处好地方,做一些安稳的营生。”
接过了还残留有李芸儿身上几分余香的小巧荷包,那位头领不由得嘴角一弯,眼神之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顿了顿,板起脸来,那位头领又冷冷的说道:“区区如此一点金银就想打发我们了吗,况且,我们怎能相信你会为我们打算。还想诳我们留在此地等你,莫非,你想报官?”
微微蹙起眉头,又与随队的管事低声交涉了一阵,李芸儿无奈的望着那位头领,诚恳的道:“要不然,你们干脆跟着我们商队一起行动吧,届时,再一同返回。”
“如此,也好!”
闻言,那位头领不假思索的欣然同意了。随后,就地遣散了一众随从,自己孤身一人随着商队一道出发了。
随着其摘下了面上的黑巾,露出了一张俊秀清雅的面庞,赫然正是帝都之中金吾殿的那位副殿主、赫连秀。
一路上,李芸儿与赫连秀不停的密切接触着。
双方各怀目的,李芸儿是千方百计的想探听赫连秀的底细,而赫连秀却一心想证实李芸儿是否真的是一方楼的人。
沿途经过了官府一次次的严格盘查,在李芸儿提心吊胆之下,那日,商队终于平平安安的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顺利的交割完货物,李芸儿终于松了口气。仔细交待了商队管事一番,随即独自带着赫连秀启程返回。
路过一处大城时,赫连秀忽然问道:“一路劳顿,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
犹豫片刻,李芸儿轻轻笑道:“想是想的,只是,面具叔叔和小叔从不让我喝酒。”
经过前段时间的朝夕相处,李芸儿对面前这位谈吐文雅、举止有礼的赫连秀渐渐生出了几分好感。
再加上之前商队中藏了赫连秀这个官府缉拿的要犯,旅途之中一直提心吊胆的,如今货物也已平安的交接完毕,无形之中便放松了许多。
“什么面具叔叔和小叔,你亲叔叔吗?”察觉到了李芸儿神情之中的细微变化,赫连秀心中一喜,好奇的问道。
“当年,只为了强纳我为小妾,那个老淫贼将我们整个家族残杀一空。迎娶的当日,幸亏面具叔叔和小叔赶来,斩杀了那个老淫贼,将我救了出来。”想起了那段惨痛的往事,李芸儿面色不禁变得阴郁了几分。
随即,又将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述说了一遍。
认真听完了李芸儿的一番亲身经历,赫连秀的心情也渐渐沉重起来。
帝都之中身居高位的他,无法想象,底下的三十六路州府,居然会如此的混乱不堪。
心情沉重之下,二人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家酒楼。
初始之时,一男一女还只是互有默契的喝着闷酒。待到酒过三巡,从未喝过酒的李芸儿,娇艳的俏面上便飞起了两片红云。
随着酒意的不断翻涌,二人之间的话语也逐渐的增多了起来。
呆呆的望着身侧已是醉眼迷离娇艳欲滴的李芸儿,赫连秀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一丝蠢动,貌似不经意的问道:“我说,你那位面具叔叔不会就是威名赫赫的剑神吧?”
此时的李芸儿早已是玉山将倾,恍恍惚惚中,只见她一头靠在赫连秀的肩头,吐气如兰的贴耳说道:“我把你当成好朋友,就告诉你了。面具叔叔就是剑神,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否则,否则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好,我不会乱说出去的!”先前的揣测已然得到了证实,此际,赫连秀的心中却没有了丝毫的喜悦。
胡思乱想了片刻,待镇定下心神,却哭笑不得的发现,李芸儿竟然小鸟依人的斜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了。
轻轻扶起李芸儿,又将她平放到了一旁的软塌上,赫连秀一面自斟自饮,一面静静的沉思起来。
约莫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赫连秀终于放下了手中杯箸。
旋又取出了一块传讯石,向着对面的那位同样出自金吾殿的心腹之人淡淡的吩咐道:“你们就不必再等我了,现在你听清楚了,之后的行动,将所有人分做三类。“
“便由你统领着我们那些可靠之人,负责彻底清查之前被那位剑魔及一方楼铲除的那些势力。记住,查清楚他们以往的那些所作所为,及其背后的一干官府势力!”
顿了顿,便按照着先前的谋划作了一番稳妥的安排,“另一类人,则派他们去调查各州各府现存有哪些黑恶势力,并摸清其背后的靠山。这最后一类,那些各大殿安插进来的可疑之人,就干脆让他们继续之前的调查好了。”
认真的听完,对面的那位心腹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应道:“是,属下遵命!”
收起传讯石,结完账,赫连秀轻轻抱起已酣然入梦的李芸儿,就近寻了家客栈。待细心的安置好,又耐心的坐在床前,静静的守候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