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药

雅间里,杜留不怀好意的打量着裴灼臂上的淤伤:“六郎素有大度之名,怎的今日竟与李家十娘子计较起来了?莫不是六郎你另有所谋?念在咱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可别怪我未曾提醒与你——这李十娘一颗芳心,可是一直系在了崔大身上,你……”

“某会瞧中了那个李家的母大虫?”裴灼闻言怒视着他,“若不是她出手抽裂了三郎赠某的青玉,某又怎会与她一般见识!”

杜留嘁道:“一块青玉而已,三哥那里又不是没有,你和他说一声,叫他给你一块更好的不就是了?”

“七郎你不知道,此事说起来也是各有责任——余光兄因冠玉被抽裂之事与李十娘子口角了几句,在芙蓉园前遇见时,余光兄一时失口,惹得李十娘子大怒,加上今日人实在是多,这才一直脱不了身……”在裴灼身旁端坐着一个青衣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年纪,容貌寻常,然气度谦和,眉宇之间一派书卷清气。

此人正是外间裴家姊妹所言的南阳张献,也是韩王之师、国子监司业张明珠之子,他与裴灼、杜留都是国子监的同窗,因与裴灼一样住在安义坊,接了杜留的帖子,便与裴灼一起前来赴宴,却没想到路上遇见了李十娘,也被拖累了时辰。

“庄予兄,你莫要太过让着那母大虫!”裴灼愤然叫着他的字道,“比起此女行径,某说的话何曾过分了?也不知道子反究竟是怎么管教这个妹妹的,身为女郎,不思德容功行,却如此飞扬跋扈!某看,就是没有昌阳公主,以崔家的家风,也断然不会要这样的新妇!”

张献苦笑了一声,对杜家兄弟道:“他方才当着李十娘子的面就这么说了出来……”

杜留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难怪李十娘子如此生气,六郎,有道是打人不打脸,何况李十娘子究竟是女郎,你这么说她,今日崔大还在这里呢!”

正说着,雅间的门却开了,崔风物拿着一只两寸来高、造型颇有拂菻风情的掐丝缠枝莲纹胆瓶进来,笑着道:“似乎在说我?”

“咦,这瓶子倒有意思,莫非是从前拂菻所贡?”杜七最喜新奇,见那装药的瓶子别致,不由眼睛一亮。

崔风物倒也没有追问,递了过去道:“药也是胡药,据说是大食那边的秘方,我一共得了两瓶,用下来确实比寻常伤药要好些。”

“哦?有如此好药,看来上回麟德殿前虽然丢了一回脸,却叫贵主更心疼了!”裴灼闻言,与杜留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色,神情暧昧。

“你若是不用,便还给我好了。”崔风物一哂,就要伸手要回去。

杜留手一扬避开,笑道:“岂有此理?药给裴六敷上,瓶子嘛,就归我了!你还指望拿回去?真是可笑!”

“风流之名满长安的杜七郎君莫非是想做强盗了么?”崔风物哑然失笑,却听裴灼提醒道:“杜七,这只瓶子你还当真不能要!”

杜留奇道:“为何?”

崔风物也有些惊讶裴灼会替自己说话,却见裴灼一本正经道:“你没听崔大说吗?他一共得了两瓶,成双成对,你若拿了这一只,不怕贵主恼了你?”

“原来如此!”杜留恍然大悟,开了瓶,以指抠出部分,估计够裴灼所用,将药瓶恭恭敬敬的还了崔风物,促狭道,“既是如此,崔大又何必不肯说呢?若是早说是贵主与你的定情信物,我又怎会做这等煞风景之事?”

“七郎跳脱我已习惯,裴六你如今也渐渐被带得越发戏谑起来了。”崔风物笑了笑,将药收入袖中,道,“你们家二十三娘与二十四娘可是早就到了,方才还在问起你们,我且出去与她们说上一声,免得担忧!”

杜七被他提醒,忽然道:“二十四娘是不是带了一个美貌女冠来?我也去瞧瞧。”

一直没说话的杜拂日顿时抬起头:“七哥不要卤莽,那女冠可不是裴二十四娘带来的,而是拿着清忘观的帖子前来……”

“清忘观?”除了崔风物与杜拂日,雅间内的其余三人却都吃了一惊,张献到底与裴灼之外的人并不熟悉,张了张嘴便沉默下去,裴灼却奇道:“玄鸿元君不是一向不理会长安宴乐、一心修道的吗?怎么如今有意还俗了?”

“不可乱自揣测,冒犯了元君!”崔风物皱了皱眉,止住了他。

杜留问道:“这么说十二弟你是见过那女冠了?”

“她方才上楼时在外面被杜福等人盘问了几句,当时人少,我在楼上听到了。”杜拂日道,“玄鸿元君身份尊贵,她的弟子究竟不可轻慢,七哥莫要莽撞。”

长安城都知道杜七风流之名,如杜三说起李季兰、鱼玄机不过是戏谑之言,但这杜七却不然,他如今年已加冠却一直未娶,连婚事都无定,倒不是风流之名太盛,以至于无人愿意将女儿许配于他,而是不想被拘束,因此刻意拖延。

杜拂日虽然没有亲眼目睹那位“守真道长”的容貌,但从杜三郎的言语之中也透露出来必定是个妙龄的美人,今日观澜楼上若说对玄鸿元君的熟悉,杜家人自是首当其冲,而杜家出面来招待众人的三位郎君之中,又以杜拂日近水楼台先得月,对玄鸿的性情习惯最最了解,玄鸿可不是没事收个美貌弟子在长安到处交游的观主,她本就是梦唐尊贵的公主,加上这段时间,清忘观都去过些什么人,以杜青棠与玄鸿的关系,多少也会留意一二。

因此元秀的真正身份,在杜拂日看来,自是呼之欲出。

但丰淳不喜杜家,杜野回长安已经半个多月,都不曾得到丰淳接见询问邓州之事,圣人的喜恶,可见一斑,如今其胞妹假冒而来,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杜拂日不想贵主在观澜楼的消息弄得满城风雨,从而生出是非,自不会明言,只是含蓄提醒。

杜留笑嘻嘻的摆了摆手:“十二弟放心,我怎会对玄鸿元君的弟子无礼?元君这还是头一回派人来赴我杜家之约,身为主人,岂能不好好招待?”说着,整整衣裾,心情大好的推门而出。

崔风物眼中似有戏谑划过,微微摇头,也跟了出去。

裴灼瞪大了眼睛,叫道:“杜七他这回不是要将身边最新得的美人请出与某等见面么?怎么又要去打一个女冠的主意?就不怕美人打翻了醋坛子?”

“他若是怕,也不会全长安都知道杜家七郎的风流之名了!”张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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