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面前的易正真的是我印象中的那個人嗎?那個對我無微不至,救了我兩條命的人嗎?
我忍著熱淚,有種心痛不言而喻。如果…那個時候易正能夠出現,我被李芳恩…的事情一定能找到轉機。
可是讓我覺得可怕的是易正居然沒救我,還一直站在閣樓看熱鬧。
這個男人心到底藏得有多深?深到讓我覺得滲人,我忽然想起秦北琛在我新婚夜時說的話。
易正不是一個能夠託付的人,當時我覺得秦北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現在看來秦北琛始終還是在護著我。
是啊,路十裏你怎麼這麼傻,難道一個三四年的男人還及不上短時間內對你好的男人嗎?
難道護著你三年有餘的人還會說變就變嗎?還會害你嗎?
路十里你的蠢真的是世界第一了,不僅硬是把秦北琛給氣跑,還傻乎乎的繼續呆在易正身邊。
可是……易正確實是救過我呀。
我被他抱在懷裏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我和易正雖然說已經結婚沒多久,可是我們再怎麼說也是青梅竹馬呀。
他怎麼就這麼殘忍,殘忍到讓我覺得可怕。
我忍著淚水問著易正,“我是不是你拿來對付秦北琛的工具。”
易正輕輕的摸著我的臉沒吭聲,臉上帶著一絲絲我看不懂的寂寞,他說,“不完全是。”
他眼中的悲傷明顯不是為了我,可是……我卻在這時讀懂了點什麼。
他愛的從來不是我,他愛的由始至終都是那個愛著秦北琛的莫薰染,從頭到尾都沒變過。
那個愛了十幾年的女人,怎麼可能說變就變?也是…我早就該想到的。
為什麼到了現在才想到,我是不是太遲鈍了?
“是莫薰染吧。”我終究還是沒忍住那顆眼淚,十分沒骨氣的在他面前掉了出來。
聽到莫薰染的名字,易正愣了愣,隨即臉上多了一抹自嘲,“十裏,我突然覺得娶了你是個壞事情了。你這麼聰明,假如有天你要反抗我時,會不會不給我絲毫反應過來的機會。”
不得不說我對著易正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果說我對易正沒感覺,這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的情況很顯然我已經入坑裏了。他甚至將我當成老鼠一樣玩弄,路十里,你是好樣的,你成功把自己弄進爬不出的溝裏了。
“會的。”我擦掉臉上的眼淚,對易正剩下的那一點點感覺都被我徹底拋之腦後,我說,“所以在我徹底反抗之前放了我。”
“哦。”易正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隨即笑著將我抱緊,“不要,因為沒有那一天。”
說完再次將我鬆開,隨後說道:“對你,我也不完全是沒感覺。所以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我會是一直都對你這麼好的老公。你一樣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幸福。”
“我要的是溫馨的家,不是你。”我的軟肋再次被易正給挑起,“易正,你太他媽狠心了,你毀了我,還想要毀琛哥,現在還想佔據所有東西嗎?你知道你有多貪心嗎?”
易正輕笑出聲,“你可以假裝不知道。”
“那你有本事倒是瞞我一輩子啊!現在把一切都告訴我有意思嗎?看著我現在面對老公是仇人的場面,你開心嗎?”我大叫,叫完轉身跑回房間。
易正就坐在我後頭一直盯著我跑回房間,以前覺得他的視線都是我感到溫暖的存在,可是現在就連和他在同一個空間,呼吸著同一個地方的空氣都感覺到噁心。
直到我跑回房間後,我這才找回一點點安全感,轉屬於自己的安全感……
那天對我來說是世界末日,那種挫敗甚至比我臨死前還要強烈,當知道那種我自以為得到的幸福原來只是別人隨手做出的把戲時,我已經徹底找不出言語可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那天我足足呆在房間一整天,放在外頭的手機不停的響起,他似乎發現我不會出來拿手機時主動敲響了我的房門。
“你的手機響了。”他淡淡說道。
我:“……”
我的沉默似乎讓他感到無趣,他訕訕的幫我接了電話,只聽到外頭的他說道,“嗯?小熏。”
“嗯,她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幫她請假吧。”
“嗯,好。”他和莫薰染聊完電話後就直接開了門,走了進來將手機放回我身邊說道,“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幫你請假了。”
說完見我沒回應只好轉身又走出了房間……
易正,你知道嗎?
今天之前我一直覺得你是我路十里這些年來最大的小幸運,因為你是那麼的暖心,對我這麼好,甚至還無時無刻都表現出你對我的容忍和愛。
可是……現在你讓我發現這樣的你居然就是毀了我一輩子的男人。你要我以後怎麼面對這樣的你?
我在被窩裏哭了一整天,那天晚上易正主動上了床睡,他沒吭聲。
只是若有所思的盯著天花板沉默,過了很久很久他才轉身將我輕輕抱住,那晚沒骨氣的我居然就在他的懷裏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我們之間已經沒了之前的那種氣氛,甚至可以說是我決定反抗易正的前端……
我主動給易正發了一條信息,“我要離婚。”
短短的四個字,我想已經表明我想要走的心思。易正其實一直以來根本一點都不瞭解我。
我一直都不是那種喜歡玩陰謀的人,我有什麼就說什麼,不愛撒謊。可是易正的印象中我似乎已經成了那類人。
他以為每個人都跟他一樣嗎?都是喜歡這樣背後玩陰謀嗎?
對於我的信息,他似乎沒有一點反應,還是對我很好,沒有絲毫吵過的痕跡。
當然,對於易正這種冷血動物而言,真的會有心嗎?
估計心也就只有莫薰染能夠捂熱了吧,我按捺住自己內心的反感坐上他的車,見他看到我的信息還一點反應都沒,我忍不住主動問。
“看到信息了嗎?”
他邊開著車邊應道,“嗯。”
“我要離婚。”
他繼續無視,“哦。”
“你到底聽到我的話沒?”
“嗯。”他將車轉到了一個彎道,將車停好後說道,“首先你要知道,你和我離婚。你要去哪裡?你能去哪裡?第二,和我離婚後。誰還會要你…”
說完我徹底沉默了。
是啊,秦北琛失蹤,即使他沒失蹤,我想我也沒那個臉回去那套房子了。
那套我曾經住了好幾年的房子……別忘了,你也是成年人,路十里,你從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四處依賴人的寄生蟲了?
我忍不住反駁,“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生活得很好,即使沒有你。”
聽到我的話,易正頓時笑了出來,“嗯。你會生活得很慘……”
“我……”我話還沒說完就被易正給打斷。
“我說的慘是,我不會放過你的,路十里。”易正突然說道。
他的話帶了一絲威脅,可該死的我還是被他被唬到了。
“呵呵……”看到我不吭聲,易正的心情似乎變好了起來。
“乖。”說完摸了摸我的頭繼續開車去警察局。
剛走進重案組,我就被易生拉了過去說悄悄話,“你昨天怎麼了啊,你怎麼就不來呢,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帶了一點防備的看了一眼易生,見他似乎對我和易正的事情並不知情這才應道,“發生什麼事了?”
“昨晚我們出隊,在一家賓館裏找到正在販賣毒品的蛇哥,昨晚就把他帶回警局了。”易生說道。
聞言我頓時懵了,“當場抓獲?那除了他還有誰?”
看著易生一張一合的嘴,我竟感覺有些腳軟,我害怕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我在這時竟這麼害怕聽到他的名字……
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一樣,易生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琛哥不在,但是因為琛哥不在。莫姐開始折騰了。”
“什麼意思?”我微微一怔。
“莫姐好像又和啊龍出去吃了頓飯換回來了一條情報,聽說這些日子琛哥不是失蹤,而是去了一個地方。”易生說道。
“去了哪裡?”我咬著唇。
“就在香港一個大毒人家裏整整住了一個月。所以莫姐昨晚說了,過幾天我們就去香港,整組的證件莫姐都拿去辦理了。過幾天就出發。”易生說道。
“為了毀滅琛哥,莫薰染還要追到香港去嗎?”我有些自嘲的說道。
忽然之間我有些明白了,莫薰染越愛秦北琛,易正就越恨秦北琛,可同時的越恨就越要折騰我。
我無疑成了最佳的犧牲品,真的有時候我寧願我在十八歲那年跟著我父親死了算了。
也許就不會有現在這些愛恨情仇了,對吧?
易生打斷了我的思緒,繼續說道,“嗯,莫姐要追琛哥追到香港去……十裏,你要有心理準備,也許這一次琛哥有可能逃不了了,如果你可以聯繫得到他。你讓他趕緊走吧。”
我:“……”
我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都認為我依然和秦北琛有聯繫,一個月了,自從上次在新婚夜看到他……
我笑了笑,“我們很久沒聯繫了。”
易生沒聽到我話中的自嘲,有些鬱悶的說道,“十裏,這是不可能的。他離你很近很近……即使不是距離,也是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