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
“别怕。”
辛儿安抚情绪波动的李英。
“在没有得到我的答复之前,他不会再有举动。”
她想告诉她,她怕的不是这个,却正是她这个“答复”。
而关键时刻还雪上加霜,远处擂鼓大鸣,穆麟骁大惊。
“这个时候怎么会擂鼓鸣金?西域人又来骚扰吗?”
其他人也一惊,有些慌乱,随即有卫兵从远而近急令而来。
“都尉!穆麟骁都尉何在?西域边军异动,大将军有命,火速和辛儿军医回营,御敌备战!”
果然!
辛儿却只感觉头皮发麻,对穆麟骁道。
“我现在走不开。”
意思便是不能跟他回营,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被穆麟骁拽起来。
“不行!大哥点名让你回去,一定有他的用意,这边我会让人接手,反正你也已教老白怎样驱毒了,省下不过时间的问题,大哥这样安排,肯定是对铁甲军最好的安排,不要任性,这里是军营,军令如山,在军营,必须服从军令。”
“可是……”
“没有可是。”
他拽着她便往外急行,边令。
“将李英也带回营,让军医帐马安宋良李琛过来代替辛儿的职责,老白,你来负责这里的一切事宜。”
“是!”
“小蔺……”
“我知道,药品补给我这就回去转告头儿加紧备足。”
“有劳!”
于是一队人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马上多带了两个小童回去,而在帐顶躲着的东临尹,如影相随。
一队人马赶回军营时,雍正轩正一身盔甲在一群将领中边下令边急急巡视。
“东面,背面,后方包括军营,都不能有丝毫纰漏,有劳各位将军驻守岗位,不能让敌军有丝毫可乘之机。”
“是!”
“军师就有劳坐镇军营调度整个兵力部署。”
“万不容辞。”
“大哥!我守哪儿!”
远远的,穆麟骁快马飞近,臂弯里还携着垫的快要吐的辛儿,马没稳便迈腿跳下,急急就问。
大将军将手里抱着的头盔带上,还算淡定的回他。
“你不守,跟我去最前线找易幼飏那小子,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啥?”
听见“易幼飏”这三个字,眼里冒金花的辛儿脑袋一痛,又清醒了,清醒了,又后悔了,因为雍大将军看她的那眼神,着实是那种企图将她架在篝火上烤的样子,很是可怕,背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雍正轩近她两步,她也本能的退了两步,警惕道。
“大将军有何贵干?”
雍正轩死死的盯着她,似乎在矛盾最后的决定,最终还是在众人的视线下,以及李英别样的注视下,出了声。
“军医帐有劳四弟了。”
“啥!”
“各就各位!”
“喂!”
根本不给她再多解释,在众将士齐声洪亮的领命而去后,一哄而散,根本不再甩她半分。
“喂!不带你们这样省事的!”
辛儿正纳闷,见面前李英看着她后方惊异,也转头而去,却见刘先生带着两三个健壮些的医童疾步而来,不仅更纳闷。
“耶!这是怎么回事?刘先生,要打仗了您出门?军医帐这个时候不是正需要您的时候吗?”
“这次不一样!”
刘先生说。
“前方探子来报,那些人似乎在西边驻守营区放了奇怪的毒药,比较棘手,一般的大夫怕不能胜任,我必须亲自去解决才行;军医帐现在群龙无首,将军刚才给军医帐下了命令,今日军医帐暂由你全权代理,我也交代了成大夫王大夫,全权辅助你,该怎么安排不用顾忌太多,按照你的原则,怎样能多救人怎样来,若有人不服从命令,军医帐任何人,你有权给以处置。”
“啥?”
还没能等她理解,人已经走了,她不仅感觉这个世界都疯了。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这是在打仗耶!不是在过家家
,你们怎么那么放心交给我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孩子呀!老家伙们!”
她冲着那些人的背影又跳又叫,却也不可能冲过去将他们拽回来换换。
李英拽住她的袖子,有些茫然。
“辛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辛儿脸黑完也只剩认命。
“能怎么办?人命关天,何况还是在这种时候,他们可以那么自信自己的选择,我们也不能不信任自己的本事,回军医帐,其他以后再说;小尹,你也来帮忙!”
她转身,豪不犹豫的将某人也抓来当劳动力。
军医帐的事,出乎意料的,竟然异常的顺利!
或许是今天上午她已经将人际关系打通的原因,或许是大将军那道沉重的军令押着的原因,或者刘先生的人脉威信在哪里镇压着,更或者是越来越多的病患,让他们没时间来计较,她这个临时军医帐主管的问题;起码没有人故意来为难她,没有让她的调度很困难,单单看在这点上,她觉得铁甲军的军医帐里,军医和相关的工作人员,素质还是挺高的。
仗不是大规模战争,据说大将军穆都尉过去时,敌人已经溃不成军了,没一会儿便收队回营了,该加强的加强,该防卫的防卫,只是毕竟正面和西域军交锋了,最初的队伍还是很难完好无伤的。
大军归营天还未黑,辛儿等人却一直忙碌不停,其中也不乏中了暗器毒液,如此严重之类的伤势,但凡这种,辛儿这个临时指挥官均亲自上手,空出更多的军医,去医治那些痛苦中的士兵,李英还是为辛儿打下手,辛儿不停,她也从未有丝毫软弱的痕迹。
来军营的这些日子,今天算是小小的见识到战争的真面目,再多天真,也被磨尽,再多心软,也被强硬的武装起来,在这样的环境下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的劳碌,尽所有力量消减士兵们的哀嚎,军医帐的职责和标准,尽是如此。
什么是大爱无声,李英想,如今的自己,多少真的能够了解一点了,在生命随时会流逝的手术台上,哭,急,都是多余的宣泄,起不了任何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