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火灾

我们的身边有一群少年玩着滑板快速飞过,为首的少年冲着我们吹了口哨后又飞扬跋扈地离去。我分明在石黛黛的眼里捉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羞赧转而又换成了贯有的清冷,她抽出手,转过身去语气极为冷淡地说:“那天我就说过,不要爱上我。”

我一步跨到石黛黛的面前说:“那天我也说过,我已经爱上你了。”石黛黛低头侧身绕开我,不再理我往前走。她总是这样,不分方向的乱走。我拉住她细嫩的胳膊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别生气了,我送你回家吧。”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到了青荷园门口时,我下车为石黛黛打开车门,把放在后座的古琴取下来,她接过自己背好后轻声说:“谢谢。”我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石黛黛在门口输入了密码,进了青荷园,我站在车旁,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才坐回车里。迎着初升的月亮,我带着内心的疲惫回到家里。

第二天直到晚上父亲也没有回来。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很是嘈杂,父亲只说了一句一会回给我便挂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忙给李秘书打了电话,结果是不在服务区。我又给父亲去了电话,结果变成了盲音。那种不好的预感此刻变得特别强烈,已经是夜里11点了,父亲昨天出差前并没有告诉我要去哪里,平常父亲出差我也不会问他去哪里,但我们几乎每天都会通一次无关紧要的电话。昨天送完石黛黛到家后,只觉得特别疲劳,洗完澡便沉沉睡了,也没给父亲打电话,而今天一整天我都呆在书房看书。想起要给父亲打电话时,却成了刚才那样。

我平复一下心绪,又给父亲的司机林师傅去了电话,林师傅告诉我昨天早上七点他把父亲送到了机场,父亲当时只说让他今天下午去五点去机场接他。结果林师傅在机场等到了七点也没有接到父亲。就给父亲去了电话,父亲只说临时出了点事,忘记通知让林师傅先回去了。

我听林师傅这么说,立即上网查了昨天早晨七点的航班,和今天下午五点的航班。我想父亲大致了去了X城的原料工厂。父亲做为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很有魄力,一般的事情总是放手给下属去做,自己把好大方向,所以父亲的下属都很能干,而且都很尊敬他。这次还有李秘书跟在身边,但父亲还是滞在了X城,那么一定是有非留不可的事情发生了,我忙打开国内新闻网站。父亲在H城商界举足轻重,江氏集团动一动,整个H城所在的省区经济都得有震感。因此父亲的名字成了媒体追逐的对象。我一条一条地翻着国内新闻,最终看到了一条今天中午发生在X城的一场火灾的新闻。报道上火灾的地址并没有很精确,但大致位置正是江氏集团下的一个原料厂所在的地址,火灾的起因和具体情况也没有详细说明只说事故正在调查。

我联想到跟父亲通话时,父亲所处的嘈杂的环境,我几乎可以断定父亲之所以今天没有准时返回H城必定跟这场火灾脱不开干系。我忙抓起钥匙,驱车去了机场。所幸凌晨二点还有一趟飞往X城的航班。

我在候机室内坐着,想起母亲在世的时候,父亲上哪都带着母亲。他们一起去国外考察,经常就这么坐在冷清的机场等飞机来,再转飞机,然后再等。母亲去世后,父亲依然经常出差,记得去年,我生日那天父亲也在外地出差,但他承诺会在生日那天送我一份礼物。可是那天一直到我们开玩了派对,过了凌晨父亲也没有回来。但第二天一早我在枕头边上看到了一块‘劳力士’才知道父亲回来过了。我一问桂姐才知道,父亲是凌晨三点才到家的,早晨七点半又出了门。其实那一次父亲原本可以搭乘第二天早晨的飞机,但为了实现对我许下的承诺,他还是选择了在凌点的夜里坐在冷清的机场等待一班回家的飞机。不为别的,只为儿子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日。我想起这些,内心满满的。父母的恩情是儿女永远的债,我欠我的父母太多太多。

我登上飞机,直到空乘人员催促关闭手机时,也没有等到父亲的回电,我给父亲和李秘书各挂了个电话,无一例外都打不通。我关掉手机,无力地靠在座椅上,一会便沉沉睡着。

到达X城时,空姐把我叫醒。我下了飞机,打了个的士,直奔原料厂所在地址小河镇。路上司机听我说要去小河镇便说起了昨天中午的那场大火。的确已经是昨天中午了,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我问司机:“您知道那场火是怎么起的吗?有没有伤着人?”

司机道:“那火据说是一家化工厂引起的,估计是伤着人了,110,119,120都去了好多。就是不知道最后会怎么处理了,听说火灾时他们的大老板也在现场,估计这回只要抓着大老板不放,事情总归会有个交待的。”

想必这司机嘴里的大老板就是我的父亲了。父亲也在现场,他有没有受伤?我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我极力平复情绪问司机:“师傅你知道这火情倒底是个怎么样,有人死亡吗?”

这司机可能真是个热心肠,也可能是职业的关系,平常揣了太多的新闻却找不到人诉说,见我这么问就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我。原来火灾是由化工厂引起的,由于昨天风向的关系,火势蔓到隔壁一家服装厂,倒是把服装厂的仓库和车间一次烧了个干净,化工厂倒是只损了一幢实验楼。至于有没有造成人员的死亡,真就不好说了,但受伤是在所难免的。我认定这司机口中的化工厂就是江氏集团下的原料厂之一。我了解了大概情况不再说话,我只想先看到父亲。

车子行驶了近四十分钟终于到达了X城的小河镇。到达小河镇时天已经亮了,我付过路费,下了车,打了个摩的直奔原料厂。改打摩的是因为X城的出租车师父并不知道原料厂的具体位置,而且这个时候这里也只有帮菜贩拉菜的摩的。我给父亲和李秘书打电话,李秘书的电话依然盲音,父亲的电话却能打通,只是一直没有人接。我想到昨天晚上曾跟父亲通过一句话,现在电话又能打通,这让我基本上能确定父亲是平安的,只是可能碰到了脱不开身的事情。

正这么想着摩的已经载着我来到了原料厂,看到原本三层楼的实验室有半边倾塌得快成为废墟时,才发现情况远比出租车师傅说得要严重得多。我当时在出租车上听到是实验室引起的火灾时,第一念头就是千万别发生爆炸,现在看来,当时肯定是发生过爆炸了,甚至是大爆炸。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想我最为担心的人命问题或许已经出现了。

也正如那出租车师傅所说,原料厂除了这幢实验楼,别的地方都安然无恙,我想这其实跟风向没有太大的关系,原料厂的实验楼原本就跟厂区,行政区,宿舍区离得较远,建厂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的这些意外事件设计师都有考虑过的。但倒霉的是旁边的服装厂,那里面堆放的都是易燃物品。我转到实验楼的后面,实验楼离厂区的围墙不过一米多点的距离,围墙有一段已经炸得倒塌,我跨过围墙就到了服装厂的地界。

比起原料厂半幢实验室倒塌的干脆利落,服装厂显然狼狈很多,厂区内的房屋结构还在,地面四处都是未烧干净的成品,半成品,辅料和烧得很干净的灰黑色尘末,一起风吹得那些尘末四处飘散。我捡起地上一件还算完整的成品衣一看,竟然贴着国内某著名品牌的标签,我又看了其他几件能分清标识的,也都贴着五花八门的标识。放眼眼前这一大片区域的狼籍,我想以这厂区的中等规模应该不会是个制假窝点,极有可能是OEM,也就是所谓的代工厂。想想这里的老板也不容易,OEM的生意近年来是越来越难做,随着原材料价格不断上涨,上游顾客给的价格早已定死,OEM做为中间的这层夹心饼,滋味可想而知。这种在H城这种地方已经不被商人所重视的经营模式,在X城这样的内陆地区依旧成了很多人争相模仿的生财之道,凭借的仅仅只是廉价的劳动力。

因为江氏集团下属的进出口公司就常跟这些OEM有接触,加之我经常关注些经济情况,金融趋势,政策局势,所以我对这方面还算是比较了解。上次的总部会议更让我知道连续五年来类似服装这些劳动密集型产品的出口在江氏集团下属的进出口贸易中占比越来越轻,除了国际局势的影响外,最主要的就是这种贸易已不能为企业带来丰厚盈利。我想如果局势得不到改善,要不了几年,父亲一定会结束这类产品的出口贸易。

我想着这服装厂因为我们原料厂而遭受的无妄之灾,心里感叹真是世事无常,不管怎么样都希望服装厂的老板能从精神上先挺过来。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早晨6点。

我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还是一样没有接通。我出了原料厂厂区,在路口拦了一辆的士叫司机把我带到小河镇医院。我进了医院一打听果然昨天有部分伤者被送进了这里,我在护室台大概了解了下情况,送到这里的一共有13个人,其中5个转去了X城人民医院,留在这里的8个,都是轻伤,基本上没有什么大碍了。我问护士小姐这些伤员中有没有外地人,护士小姐没好气地回我说外地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谁能一眼认出呀。气得我真想开口骂人。

我从医院出来,已经快8点。我忙又打车去了当地的消防部门了解情况。显然父亲在这之前做过一些工作,消防部门的人不肯透露具体情况。我说我是江氏集团的江慕远,江纵柯董事长的亲儿子,我甚至拿出身份证出来证明,对方也不肯透露丝毫。我不得不佩服起父亲来,父亲能将手掌覆盖到这么偏远的地方,平常不知下了多少工夫。我最后问他们有没有我父亲的消息。他们只是说江董事长没事。具体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我得到父亲没事的消息,心里安慰不少。接着又去了公安部门,情况和在消防部门差不多,什么都了解不到。只说在调查,但对方听说我是江董事长的亲儿子时,对我还是客气了很多。我出了派出所,拦了车便去了X城人民医院。我想父亲可能去的地方也就剩这里了。

我赶到X城人民医院时,医院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我挤进去,看到两个30多岁左右妇女跪在地上不起,哭着喊着说要医生救命。我担心这是火灾遇难的家属,便向一旁的人了解情况,结果旁边的人也不知道。我跑去医导台询问,她们告诉我这两个女人,确实是昨天小河镇的爆炸送来的几个重伤患者的家属,已经跪了一夜了,也拉不起来,就只好随她们跪了。

我想这两个女人的家属不管是原料厂还是服装厂,都是因为这场灾难而生死未卜,我走到两个女人跟前说:“两位大姐,你们先起来吧。医生会想法救人的,你们跪在这里一点用处都没有。累坏了自己又怎么照顾家人呢。”

那两个女人抬起头看我,估计是哭得太久,眼睛早已浮肿。其中一个说:“我们也知道跪在这里没有用,可不这么做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去扶住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我想她在跪下之前肯定是冲动且傲气的,不达目标不罢休的,但残酷的事实就是无论你跪多久,对已经发生的事情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或许是在这漫长的一夜里,她认清了这一点,所以当我来劝说她的时候,她已经懂得适可而止了。

我把那个跟我说话的人扶到一旁的座位上,又去扶另外一个,另一个显然身体状况没那么好,走了两步便晕了过去。

我忙大声叫来医生和护士,匆匆忙忙地把她送进了急诊室。我出去买了两份面条,一份留在了急诊室,一份给先前的那个女人。她跪了一夜,想必也是又累又饿了。那个女人还坐在位置上,见我给她买了食物有点感动,马上就落泪了。我忙安慰她别这样。她一边吃着早点,一边同我说着他家男人的情况。

他家男人是原料厂的化验员叫李凯阳,她自己叫王凤娟,出事的时候正在化验室里上班。她接到电话时李凯阳已经进了X城人民医院的抢救室。她一来这里没见着自己的男人,便跪在大门口一直到刚才,她还跟我说他们是怎么相爱的,目前还没有孩子,听得我心酸。又说刚才那个女的男人也是原料厂的化验员叫李冬晟,跟李凯阳是同一个村的。那个女的叫陈晓沁,比她小几岁。她们都是熟人,两家的情况都相差不多。我听她说完这些向她保证道:“王大姐,你放心,医院一定会尽力救他们的。公司也不会不管这些受伤员工的。”

王凤娟看着我说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你是谁?”

我看着她的眼睛,带着内心里的真诚一字一句地说:“我是江氏集团的江慕远,江纵柯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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