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月明正站在窗边,高高瘦瘦的背影有种让我说不出的味道。我知道,他一定在等我起床。偷瞄了一下外面阳光刺眼的程度,我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我再不起来,一定会被月明扔到水缸里。
“月明,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打了个哈欠,对着那背影说道。
“起来吧,他们俩都等你一个多时辰了。”月明从椅子上拿过一件新袍子,把我从床上拽起来,一边给我穿衣服一边对我说。
“哈,娘来啦!”还没等月明给我系上扣子,我就跳下床去,鞋都没穿便跑了出去。见着院子里下棋的美人想都没想就扑了过去。
“娘,你终于来看我了。”一边感受着娘亲的温暖,一边心里在想,我的娘亲真美。
只是,那美人有点抽搐。我突然之间想起娘第一次来看我的时候,她对我的称呼似乎很不满意。正想着,我的身体就腾空了,最后落入了月明的怀抱。
月明笑呵呵的看着我俩,心情甚是愉悦。
我看着娘亲对我横眉竖目,不禁有些害怕。
“月明,娘为什么会生气?”我小声的问着月明,寄希望于月明能哄一哄盛怒的娘亲。可惜月明并未懂我心思。
“你娘嫌你长的丑。”
听到月明这样的回答,我哇的一声就哭了。我今年已经十岁了,才见过我娘亲两次,她竟然嫌弃我丑。我从没觉得我是这样委屈。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月明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跟我道歉。可是我根本听不进去,我就是想要娘抱我。可是娘她却别过脸去不再看我。我更是觉得委屈,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涌。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看不下去了,拽着我娘亲的胳膊,给我求情。
“月吴,你看月明都急成什么样了,你若再不去哄哄,小心月明生气。”
月吴使劲甩开他的手,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把我接到她怀中。我立马停了哭声止了眼泪,好不容易看到娘亲缓和的神情,我再接再厉的又叫了声娘。
眼瞅着月明要笑趴下了,我明显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莫不是我叫错了人。可是眼前这么美丽的人儿一定是我娘啊,月明从小就告诉我我是我娘生的,我娘是个大美人。况且这地方我从未见过其他人,这是我娘没错啊!
可是,我也从未见月明这般笑过。
“小毛头,我不是你娘。”月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几个字。然后,月吴又对我说。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
“那你是谁?”我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我娘。也就在那一刻我开始讨厌他,因为他打碎了我的美梦。我跳下他的怀,走到月明身边,神情严肃的看着他。
“我叫月吴。”
“他呢?”我指着另外一个年轻男子问月明。
“他是月痕。”
从那一天起,家里不再是我和月明两个人了。月痕成了我的师父,而月吴,是那个吃闲饭的人。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他,因为他老是跟我对着干。后来大一些,我就很嫌弃他,一个大男人总跟一个小屁孩较什么劲啊!
后山一块清净之处,月痕正在教
我练武。看着月痕矫健的身影上下翻飞,我只觉得好看极了。可是我不想练武,我怕疼。
“月华,将来想不想娶漂亮媳妇?”
我仔细的听着月痕对我的教导,用心思索了一下,虽然很疑惑,但我还是点头了。
“要娶漂亮媳妇就得练好武功,将来才能保护好她。”
我承认我被他说动了。就是抱着娶漂亮媳妇的心情,我开始好好跟着师父学武了。
“这招是我新创的招式,还没取名字,不如月华给它取个名字吧!”
“就叫娶媳妇。”
“。。。”
学了一天武的我累极了,坐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走了。月痕看着这样的我,笑了笑,伸手把我抱起来,扛在肩上。虽然这样的姿势很难受,可是我太累了。回到自家院子,就看到月吴蹲在地上揪我最喜欢的花儿。我当场就怒了,从那么高的肩膀上跳了下来,顾不得脚抽筋,照着他的脸就踹了过去。也不知道那么小的我,怎么就做了那么高难度的动作。
“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摘我的花儿。”踹完没有一丝悔过,指着他的鼻子说道。
“你,你,你这无礼的小孩儿,我就摘你拿我怎样。”说着,一伸手,把所有的花都给摘了。
“月明。”当时的我被气的哇的一声就哭了。这月吴欺人太甚。一定是因为月明没在我身边,所以他就这么欺负我。
正在做饭的月明听到我的哭声马上跑了出来。将我抱起,走回了厨房。
“月华,不跟月吴一般见识,他都没你大,你要照顾他知道吗?”
“他没我大吗?”
“对啊,他啊,才三岁。咱们不跟他一般见识。”
“你骗人。”
“月明永远不骗你,你看,你最爱吃的花团子。”我一见那花团子,顿时什么气都消了。月明用他的手帕将我脸上的泪擦干,将我放在灶台旁。他就去做他的事去了。
这时,我偷偷瞄了一眼那个冤家,发现他正用他漂亮的眼睛贼兮兮的望着我。一撇嘴我又要哭,不知道从哪回来的月明用一个花团子堵住了我的嘴。吃着香甜的花团子,我又什么都忘记了。
某一日,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月明不在。我急急忙忙跳下床,却看到月吴坐在我的房门口,嘴里叼着根草。与他的美貌一点都不相称。
“你醒啦!饭在厨房呢,自己去吃。”听到我出来的声音,他看都没看我,说道。
“哼”
我不想搭理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都没找到月明。月明呢?
“月明”我用了我所有的力气去喊月明,可是没有人回应。
“月明离开了,他不会回来了。从今以后,你都要跟我在一起。”
“你骗人,他去哪了?”我用着平时蛮横的语气,但是已经没了底气,看着那么美的月吴甚至有了些恐惧。才发现我的世界没有月明,我便不再是我了。从我记事起,月明没有一天离开过我。
“他不会回来了。”
这样淡淡的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那一刻,我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月明,你回来吧,我肯定不再哭了,我肯定不胡闹了。你回来吧!
我用十分怨毒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转身跑了出去。我去了前山的山脚,坐在石头上,望着远方,期望着能看到月明的身影。我虽从未出过山,但是我知道这是去我家的必经之路,月明如果回来一定会经过这里,那么他就一定会看到我。
我坐在石头上一动未动,即使肚子饿我也没有离开,我在等月明回来。只是等着等着,我便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昏昏沉沉的天似乎下雨了,豆大的雨点落在我的脸上,拍的我的脸生疼。当我睁开眼时发现,天真的下雨了。可是,没有月明为我挡雨。天渐渐的暗下来,最后全黑,身边一个人没有,我胆子又小,就躲在石头堆里,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是什么野兽在叫,听起来吓死人。
月明,你真的不回来了吗?
静谧的森林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呼吸声。突然我见到远方有火光。我朝着那火光奔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知道那一定是月明,可是我就是知道,那一定是他。
当我看清那人的脸的时候,我猛的扑进他怀里。
“月明,以后我都听你的,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我。”这一次我没有哭,因为我怕我哭了,他就不要我了。
当时我在他的怀里,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没有看到月痕的表情,更看不到身后不远处月吴的表情。我只知道当时我的心悲伤极了。回到家以后,我不再和月吴吵吵闹闹,而是亦步亦趋的跟在月明后面,他走到哪我跟到哪。
从那之后,月明和我做了很默契的决定,那就是再不搭理月吴。月吴撇着嘴,比我最委屈的时候还委屈。
“月明,你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下次即使你熟睡了,我也会叫醒你,告诉你我会离开一会儿。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要跟着你,永远跟着你。”
“好,月华,我也永远不离开你。”
月明蹲在我面前,紧紧的抱着我。我感受不到他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他很珍惜我,他比任何人都爱我。可是,在这个时候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月吴总是说起,因为他听到了。
“等月华长大了就娶月明,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我感到月明在抽搐,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然后紧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月吴笑趴在地上。我被他们笑的莫名其妙,我说的有错吗?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呀!虽然月明长的没有月吴好看,也没有月痕好看,可是在我心里他最好看,所以我会娶他。有什么不对吗?
“华儿,谁教你的这些?”
“月痕说练好武功,将来可以娶漂亮媳妇啊!”
月明僵了几秒钟,回头看了看还在大笑的月吴。似乎他是体会到了月华唤他娘时的心情。
“以后不要听月痕胡说八道,我们的华儿将来不娶媳妇。”月明缓缓的对我道。
“只要你不离开,不娶就不娶。”
“哎,月华,我不离开,永远不离开,别怕。”
“我要和你一起睡。”
“好”
(本章完)